古意檀香的卧房,仿佛玉雕的姑娘躺在薄被之下,脸颊透着异样的红晕,卧房中丫鬟进进出出。
一对夫妻站在床尾,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宋太医,这怎么样了啊。小女三日前不慎落水,一直昏迷不醒。”
“宋太医,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可一定要想法子让她醒过来。”
“宋太医……”
“醒了!醒了!我的宝贝青儿啊。”谢玉芳忽见床上的人睁开眼,立刻上前将太医拂开坐到床边。
太医被推得一个踉跄,晕头转向。
容远骞在谢玉芳身边站定看着床上醒来的容如青,关切,“青儿,身体觉得如何?”
容如青乌黑的杏眸茫然看着酒红色的床帐。
容如青?
皇城太师府?她这是……
“娘,爹。”
撑着手浅声嗓音微哑地唤道,容如青想要起身,谢玉芳立刻去扶她。
容远骞转身去桌边倒水,看到收拾药箱准备离开的太医,将他拉住,“诶,小女这烧还没退呢,宋太医且再等等。”
话落便没再理会,转身将水要递给容如青。谢玉芳却伸手接过,缓缓喂容如青喝下。
一边喝着水,容如青一边晕晕乎乎过滤脑中记忆。
她应青梅竹马的郡公府公子邀约带着丫鬟出门,却被当时一同的女眷推落河中。
自小身体不好的她病了三日就此一命呜呼。
她这是借尸还魂?明明渡劫失败身魂皆保不住,天道垂怜?
将唇边的青瓷杯盏推开,容如青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细瘦苍白,连皮下的血管都细细弱弱的,抬手无力。
这般孱弱的一副身子啊。
“青儿,哪儿不舒服,可是还头疼的厉害?”
谢玉芳见她不说话,脸上不过刚缓和的焦急又再次爬了上来。
容如青看向她,嗓音经过温水的润泽恢复,温婉轻缓,“嗯,头疼得难受。”
“宋太医,你快给再看看。”谢玉芳立刻又转身看向还侯在屋里的太医。
“容姑娘是因落水染了寒气,加之身体底子弱,脉象无力,这才高烧不退昏睡不醒。此时醒了容夫人便可放下心,小臣给姑娘开两剂方子,配合着用会好得快些。”
太医未上前再去诊脉,这般说道。
谢玉芳立刻连连应下,“好好好,宋太医费心了。”
容远骞见此引着太医离开,“方才一心焦急着小女的身体,怠慢宋太医了。”
“不敢不敢,太师的心情小臣能理解。”
两人的声音在门外远去,谢玉芳坐到容如青近前,握住她冰凉的手。
“青儿啊怎就落河里去了,可吓着娘了知道吗,你好好在府中将养着身体,不可再乱跑出去。”
容如青轻轻“嗯”了一声,“娘可是一直在这儿守着青儿,我由春棠照顾即可,娘回屋休息吧。”
“春棠这丫头没用,跟着你出门还能让你落水,我让珠玉过来。”
谢玉芳拍拍容如青凉意的手起身离开屋,刚忙活完进门来的春棠站在屋门边低着头,委委屈屈。
“你瞧见那安意如悄悄推我了么?”
安意如是礼部尚书府的嫡出,看着也爱慕郡公府的沈暄。
“奴婢,看见了。只是当时小姐您落水,奴婢焦急着救您上来,后来忘了这茬。”春棠头低到胸前,声音嗡嗡的像是蚊子哼,自知犯错。
“谁将我救上河岸又送回府的?”
“郡公府沈公子。”
容如青微颔首了解了,靠在床上。
容如青爱慕沈暄,沈暄也对其有意,可容如青已死,她虽接受了这些记忆却无法感同身受她的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