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娜那双好看的眼睛就好像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星空一般,陈默看着看着就入了神,那里面就好像是有不知名的磁性一般将他牢牢的吸了进去。
他一双亮黑的双眸就好像是突然被人惹急了的兔子一般,变得泛红起来。
林采娜看见了他眼里那一股不知名的情愫的变化,在愈演愈烈,就好像骤然大雨,又猛地夹杂着闪电和轰隆雷声。
“嘶……”陈默突然吃痛的发出一声响,一双好看的眉毛紧皱起来。
林采娜的右腿猝不及防使劲的一下子顶在他的小腹上面。
“林采娜,你是不是想要谋杀我。”陈默吃痛的松开自己紧紧锢着林采娜的双手,一脸无辜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咬牙切齿的说道。
林采娜立刻找到了空隙,猛地一下子从吴一维的坏里面站了起来,双手叉着腰,恨恨的看着吴一维。
“谁叫你的手不老实。”林采娜又顺势轻轻的踢了一脚陈默,然后跑到离他五米远左右的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陈默被她一脸警惕的模样弄得忍俊不禁,他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
“我那不是怕你摔下去了嘛。”陈默无奈的耸耸肩撅了一下嘴巴十分无语的朝着林采娜说道。
林采娜明显一副打死我都不相信你的表情,依旧警惕的看着陈默。
“那我要是真对你做点什么,你觉得你能跑得掉吗?”陈默的嘴角憋着笑,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看着林采娜。
林采娜一副我懒得和你扯的表情,翻了一个白眼继续朝着屋子里面踱来踱去。
她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废弃的工厂里面,很久之前在插画上面看见过外表,那破旧的工厂被一簇一簇的野草野花包围着,工厂高高大大的屹立在一片繁华之中,远看着就好像是被佣簇着的城堡一般。
可里面是惨败不堪的,外表却好像是画里面的初春一般。
林采娜心里好像疙瘩一下的沉了下去,刚刚愉悦的心情荡然无存,好像是突然被蒙住了高兴的关节一样,她突然看见被车碾压死的野花一般的景象,草汁散落在宽广的马路上,干枯的躺在地面上,连鸟都不想去叼走它。
陈默注意到突然变化了情绪的林采娜,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眼是漫不开的疑惑。
“陈默。”林采娜突然转过头叫了一声他。
“干啥。”陈默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好像自己又会被她压倒一般,双手突然环抱着胸口,好像遇见了猛虎一般。
“神经病……”林采娜无语的拍了拍脑袋,然后朝着陈默走去。
“你帮我找人做一个亲子鉴定可以吗?”她犹豫了十几秒终于还是开了口,伸出手从衣服里面拿出两个透明密封袋,里面都装了一根头发丝,一根粗糙,就像是上了年纪的人的头上的,另一根一看就是年轻人的。
陈默心里就好像是突然沉浸在了大海里一般,他突然明白了一点,好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的领悟,林采娜,他现在眼前的这个林采娜,就快要变得和林雅一般了。变得眼里面快只剩下一大推阴暗在被她一点一点的揭开的林采娜。
那种压迫感,突然没来由的那么强烈,陈默看着林采娜的脸庞,面上却依旧不露声色。
“你要验证谁呀,难不成是你自己?”陈默一脸痞笑的看着林采娜,吊着手臂慢悠悠的说道。
“你帮我忙就行了,你管我是谁……”林采娜翻了一个白眼,走到陈默的面前和他面对面的站着,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缓慢的将手中的小袋子装进她的衣兜里面。然后假装重任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默嘴上一直带着浅淡的笑容,就连她走到她的面前把东西放进他的衣兜里面时他也依旧面不改色。
“你会后悔吗?”过了半分钟的样子,陈默看着在周围不停看来看去的林采娜,终于还是开了口。
“嗯?后悔什么?”她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陈默,瞳孔的琥珀色就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一般,不似之前那边透亮通透。
“你现在所做的。”陈默低沉的声音透过空气传到林采娜的耳中,就好像是被风吹动的萧萧作响的青竹,哐哐作响。在空旷的工厂里面飒飒作响。
“陈默。”林采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轻的叫了她一声,然后指着楼下的一颗不知道掉落了多久的浑身已经被铁锈完全包围的螺丝钉,又缓缓的开口说道:“如果太久不用一样东西的话,就会坏掉的。”
然后迈着小步子朝着楼下走去。
“我去搬烟花,等会儿去楼顶上面放。”
陈默看着她小小的身体朝着楼下走去,已经到嘴的话却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是想说,醋酸溶液可以去掉铁锈的,螺丝钉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
你不必拖着一身污浊的,我可以帮你一点一点的擦拭掉的。
可是挂在嘴边的话不能说出口,林采娜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所以她很巧妙的给了他答案。
现在的她,也学会了圆滑世故,学会了巧妙的躲避那敏感分话题学会了去处理应对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她在向林雅抗衡,就好像丛林里面的野兽一般,龇牙瞪眼的看着对方,谁也不会率先认输,身上遍体鳞伤,被撕裂的每一寸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鼻尖里面闻见的是一阵接着一阵的腥味。
“你来帮帮我啊。”林采娜伏着身体,抬起头朝着站在楼上的陈默说道。
“你求我呀。”陈默环抱着双臂,半眯着眼睛看着楼下的林采娜,夹着喉咙阴阳怪气的说道。
“呸………”林采娜站直身子叉着腰怒目圆睁的看着陈默,好像恨不得把他的脖子给扭下来。
陈默迈着小步子,缓慢的朝着楼下走去。
……………………
吴一维站在窗子旁,看着已经渐渐变弱的太阳,手里碰着一杯寡淡的茶水,眼睛就好像是焉了的花骨朵儿一般,毫无生气。
他的脑海里面不断的浮现出林采娜的脸庞,和那一晚她看见林雅挽着自己时脸上的神情。
那种……就好像是活生生的被人用尖锐的刀刺进了身体一般,她面部的表情好像疼痛到难以去承受却还是假装平淡的站在他们的面前。
以前那个活蹦乱跳的,满眼都是光亮的林采娜好像已经死了一般,他看见她的眼里不再是光亮,转而变成了一大滩漫不开的忧伤和恨意,他握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如果没有碰到他就好了,没有碰见他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就不会翻腾起那么多的大涛大浪,一直平淡,一直安慰,他可能会和她好好的,会带她去看电影,会将她恰到好处的镶嵌进自己的规划里面。
可这世上的事本就是毫无预料,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来,他就好像是突然被带到翻涌万丈的深海里面一般,他在哪一片接一片的海浪之中不停的挣扎着,可还是被接上来的又一阵打在了漩涡里面。
林采娜。他薄薄的嘴唇小声的念叨着她的名字。外面的太阳在缓慢落下,张品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看着在窗子一旁发呆的吴一维,伸出手想要敲门的手拿起又放下。
吴一维却突然转过了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张品品。
“有什么事吗?”吴一维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走到桌子面前将水杯放下轻描淡写的说道。
“没什么事,这是明天早上需要查房的名单。”张品品走到他的桌前,将资料放到他的桌子上面。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装死离开吗?”吴一维失神的向张品品询问道,心里面就好像是迷迷茫茫的一片,脸上没有半点的神色,平淡的就好像是在询问病人的病情一般,一双漆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紗一般,抬起头看着张品品,好像要从她的眼里面得到答案一般。
张品品的手背在背后不停的搅动着,嘴唇微启却又合上,屋内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只有墙上的钟表依旧在不停的嘀嗒着,好像是水滴坠入水中的声响一般。
“她说这种方法你可以完完全全的释怀。”张品品紧握着的双手忽得放开,看着吴一维迷蒙的脸庞一字一句的说道。
“释怀?”吴一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看着张品品的脸,一双漆黑的双眸好像是熄灭了的灯光一般。
“她死了我就会释怀?”吴一维看着张品品反问道,语气里面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愤怒,那种不能克制住的情绪,在听到张品品的那句话之后好像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一般,脸上佯装的平静荡然无存。
张品品突然不知道说什么,站在哪里,就好像是电杆一样木头一般的笔直,纹丝不动。
吴一维听着寂静的空气才知道自己的语气过激了,他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衣服,又拿起水杯大口的喝了一口,努力让自己平复起来。
张品品抬起头看着又朝着窗台走去的吴一维,张开嘴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她犹豫了十几秒缓慢的朝着门外走去。
最好什么都不说,便什么都不容易想起。张品品走到门口又回过看了一眼吴一维在心里小声的说道。
如果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