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涣听到脚步声,回过神来,回眸,露出了一个难能可贵的笑。
楚涣极少笑,但她笑起来很温柔,仿佛春暖花开,完全与平时杀伐残暴不同。
楚涣长得很漂亮,哪怕那双妖怪似的眼睛,眼角的红痕,都没法破坏它的美,它们的存在反而给楚涣增添了几分妖冶的美。
楚涣笑起来时,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弯弯,眉目柔和,嘴角勾起,敛了凌厉之气,再加之这难能可贵的温柔,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了楚涣的笑。江辞正巧瞧着楚涣,看到了楚涣那个堪称温柔的笑,就在那个瞬间,江辞感觉仿佛漫天的烟火在眼前绽开——风撩动大殿的黑纱,殿内的烛火有些昏暗,明明灭灭,冷脸的少女突然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暖黄的烛光笼罩在她身上,一切都是那么温柔。
江辞永远记得这个笑容,他想大约就是这个笑容使他沦陷了。很多年后已是物是人非,但江辞永远也忘不了黑纱翻飞,暖黄烛光下,那个惊艳又温柔的笑,也远忘不了那个姑娘了。
一切都是后话,这个时候的江辞只觉得心跳如鼓,快的比他第一次惩奸除恶时的兴奋还要厉害。昏暗的烛火忽然变得十分明亮。楚涣和江辞就那么彼此对视,江辞望着楚涣的狭长又上挑的桃花眼,那双银色的眸子有些晕眩,深深的陷了进去。
最后,江辞出于礼节头低下了头。楚涣轻笑,对江辞说:“改邪归正之事,仙君大人休要再提。至于这救命之恩,若是仙君大人执意要报,我也无须仙君大人杀人放火,只是仙君大人格外像我的一个故人,看着仙君大人的脸,我便想起了他,我希望仙君大人在这山中养好伤再走,仙君大人在的时候,恍若他也在我的身边。而且仙君大人,不瞒你说,先前救你时,我恐你是正派奸细,我便往仙君大人身上下了生死蛊,若仙君大人有异动,则……。但仙君大人放心,你若下山,我必解蛊。”有异动会怎样,楚涣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楚涣看着江辞,心想大约每个人都受不了吧,想看看一贯温文尔雅的江辞生气变脸的样子。但是楚涣失望了,江辞拱手表示理解。
“楚姑娘既然救了在下,又怎么会先救后杀呢?楚姑娘的谨慎在下理解,换作在下遇上这种事恐怕也是如此。”江辞把话圆了回去,但楚涣知道以江辞的善良正直,他不会,这么说只是给楚涣台阶下罢了。
楚涣在心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有些伤感,心想:时过经年,江辞还像小时候一样善解人意,但她却已经是换了一副面目。
“多谢仙君大人体谅。仙君大人不宜过于操劳,先行回去休息吧。”伤感归伤感,楚涣总不能自顾自地伤感而把江辞晾在一边,她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楚姑娘也注意身体,告辞。”看着江辞离去的背影,楚涣目光柔和,眼神飘向远方,眸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