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诚心中不停的痛骂惨叫着,耳边不断的传来卫成朝向自己絮絮叨叨的讲解自己身体中有哪些隐患。
他的动作非常熟练,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精准到位,甚至超过很多职业医生,可见平时“练手”的次数一定不少。不过这并不是说他的手术技巧真的有多高,而是因为整个手术过程中不需要考虑“患者”的状态,所以毫无顾忌。
很快,秦一诚身体为之一空,在他的肠道和脏器上盘踞着很多白色的虫子,似乎是因为离开宿主让它们感到不安,试图凭借自身的力量将那些东西送回原来所处的位置,然而却是毫无办法。
毕竟现在寄生虫的数量太少了,根本没有多大力量。
『这是寄生虫!我果然被寄生了!』
秦一诚也注意到了这些寄生虫的存在,他一直对自己可以感受到虫子的情绪这件事耿耿于怀,现在总算确定自己真的被寄生了,心情不知道是紧张恐惧还是如释重负。
『在那间房子里粘在我嘴上的蜘蛛丝莫非粘有虫卵或者本来就是虫卵?又或者是神秘人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将我寄生的?』
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是在哪里被寄生的,同时也心惊于这些寄生虫不知不觉间寄生人体的本事,对它们倍感厌恶,却不知道现在自己体内全靠为数不多的数十条寄生虫充当血管和心脏的作用,这才让他还能够胡思乱想,浑然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还没有一命呜呼。
“秦先生,您的肋骨怎么断了一根,有点破坏对称美,需要我帮您把另一侧的肋骨给取下来吗……”
耳边还在传来卫成朝的话,秦一诚却逐渐发现眼前有一层层的黑雾笼罩下来,很快自己就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
『嗯?我这是要死了吗?』
他甚至还来不及感到害怕,迅速缺氧的大脑就已经无法产生更多的念头,因为体内仅存的那些寄生虫终于坚持不住了,再也无法继续维护宿主的生存——由于卫成朝将大量的内脏剥离,导致这些年幼的寄生虫被迫承担输血的作用,为避免宿主的死亡它们不敢从血液中摄取营养物质,所以仅坚持很短的时间就无力支撑下去。
当然,它们能够有组织的维持宿主生命,也是因为卫成朝放缓了磁场压制,要不然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啪!”
就在头脑昏昏沉沉之际,一声脆响将神志陷入恍惚的秦一诚从眩晕中拉回来,他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装进自己腹腔,很快久违的温暖再次在身体里出现,内脏被细致的放回了原位。寄生虫们努力的将它们连接起来,维持雇主的生命,肠道则被一股脑的收了进去,反正只要被装回身体,那些寄生虫们总有办法解决后面的问题。
“你感觉怎么样?”
田雪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的意味,秦一诚努力睁开眼睛,虽然眼前还是迷雾重重,但是可以勉强看见周围的东西了。他强撑着转头,看见田雪正站在自己身旁,手边还放着一支注射器,卫成朝则瘫坐在旁边一个椅子上,脖子歪在一边,似乎连支撑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用问,注射器里装的肯定是抑制剂,只是不知道她是藏在哪里的,原来不知何时田雪已经恢复过来了,毕竟那些气态抑制剂的药效实在是有限。
“还行吧。”
因为器官被田雪放回了体内,所以自己的体力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恢复着,只是由于失血太多,所以恢复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这家伙没有想到我会在那些尸体上喷撒抑制剂,所以说胡吃海塞总是没有好下场。”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得意洋洋的说道,转头看向倒在椅子上的卫成朝,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狰狞而可怕,神色平静的有些吓人,仿佛现在动弹不得的人不是自己,就好像一切还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的确,田小姐这招玩的漂亮,我完全没有想到。也许我刚才应该先杀了你,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你觉得呢?”
“哼,我也想不到会走到这一步,说实话,这只是一部闲棋,我并没指望能派上用场,没想到最后居然靠这步闲棋成功翻盘。”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方法,实在太轻视你了。不过,你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卫成朝虽然现在歪着脖子,但是仍然在微笑。
“哦?什么事?”
“就是取药的事。”
听他这么说,田雪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动作,一只苍白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紧紧的扼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一支注射器准确的扎在她的血管上。
“扑通!”
田雪倒在了地上,露出身后的“男人”,“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衣物,双眼空洞无神,身形瘦削,青色的血管在皮肤底下凸显,血管里面还有东西在蠕动,但是显然不是血液。
看到了这一幕,秦一诚恍然大悟。
『难怪刚才我明明听见有脚步声离开这里,卫成朝却还在,原来是他驱使一具尸体离开这里了。』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三个人没有一个能动的,唯一能动的就是这个活死人。
只见它径直走到卫成朝身边,随后跪了下来,从自己的七窍之中缓缓有数十条细细的寄生虫钻了出来,逐渐拧成两条细绳,扎在卫成朝的脖子上。透过它们黑色的半透明外皮,可以看到有血液在这些寄生虫体内不停的流转。
『这难道是在转移抑制剂?』
一个活人一个死人通过细细的寄生虫连接在一起,血液通过寄生虫的身体在两者之间转换、过滤,仿佛是亡者即将复生,正在剥夺活人的生命,但是实际上却是生人在将亡者当做排毒的容器。
这场面非常惊悚,让人看着有些头皮发麻,换个人恐怕早就吓得四肢瘫软了,然而秦一诚这段时间以来更恶心的都见过,这对他来说只是小场面而已,更何况他现在根本顾不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