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泽骞得到消息,也是大吃一惊。当初他为了摆脱冷漠无情的家族拿捏,想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机缘巧合下化名去了玄清门学艺,被掌门师傅选中,守护圣物。从玄清门下山后,在无意中被南宫伊芳看中,非要嫁他,他便打着利用南宫伊芳从而脱离那个无情的家族,建立自己势力的主意,没有比当驸马更让他能快速上位的条件了,娶妻娶谁都是一样,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利用两年多的时间得到了孝帝的重用,建立了不小的势力,天青城胡氏一族已经向自己示好,想要牢牢的牵扯住和自己的关系,更是送了十万金给自己铺路上贡孝帝,可惜被南宫清晗所劫,他从中阻挠编了些谎话,说了些莫须有的利弊,才平息胡氏族长的盛怒,再送了十万金,说实话自己当初也不知为何要瞒下南宫清晗劫贡的事情。眼看就要与南宫伊芳大婚,他不喜南宫伊芳是真,但自己也是真心当她未婚妻对待。为了南宫伊芳,他洁身自好,从未碰过任何女人,当然除了被南宫清晗在雁城非礼不算。若南宫伊芳温柔善解人意,说不定这两年相处,感情只会有增无减,可惜那南宫伊芳刁蛮任性,从来不会顾及他人感受,让自己与日俱增的厌恶于她,马上就要大婚,他心里比谁都要纠结,南宫清晗却杀了南宫伊芳,让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觉得对不起南宫伊芳,毕竟一直只是在利用她的感情。再看南宫清晗,都说是她杀了南宫伊芳,南宫清晗有没有杀赫连雅妮,他并没有看到。但南宫清晗那日抢劫贡品,却未杀一个护卫,可见南宫清晗并非弑杀之人,到底是何原因让清晗非杀伊芳不可?
胡泽骞自是去看了南宫伊芳躺尸的现场,看到了杀害南宫伊芳的凶器,是南宫伊芳向自己求了几次才要走的那只玉兔。说来那只玉兔,自己也不知为何要雕刻,也许是在玄清门时,无意听到某人说起自己爱吃胡萝卜,被人调侃是个兔子精,他回去后刚好得了块白玉,便雕了只兔子,一直随身带着,直到被南宫伊芳看到要了去。
都道是南宫清晗用玉兔砸死了南宫伊芳,这玉兔虽巴掌大,以南宫清晗的功力,拿它砸死南宫伊芳绰绰有余。现场除了床榻上有些凌乱,其它皆没有动过,严密的窗户当时都有侍卫把守,好像南宫伊芳是直接死在床榻上的,一击致命,南宫清晗是做得到的。除了在现场的南宫清晗,其他人是不肯能在有许多侍卫把守的情况下进来杀害南宫伊芳的。南宫清晗杀害南宫伊芳的可能性最大,孝帝与姚皇后断然不会拿自己女儿的性命来设计南宫清晗,胡泽骞有些信了。
南宫伊芳的尸身已经被挪走,清理干净入了棺,即使是未婚夫的胡泽骞也是不能随意开棺检查尸身。
清晗盘腿坐在牢中的干草席子上感慨流年不利,自己不知这是第几次被陷害了,更是担心枭王的安危,不知孝帝有没有对在外的枭王下手。
先是喧回业城,独留下谦墨,诬陷迈妮,又清菲远嫁蛮夷,刺杀谦墨,设计枭王,又设计自己,这一串的连环计,让人无法招架。他不敢一次性处置了枭王府上下,无非是怕枭王手中仅剩那支兵权。枭王带兵已久,在军中早已树立君威,更旷论枭王向来为人坦荡,处事公允,上下无不对他认同,连朝中不少大臣在孝帝未立之前,亦觉得枭王堪当大任,可惜造化弄人。
有人缓步而来,在清晗所在的牢门前停下来,清晗抬起头,发现竟是胡泽骞。
也对,南宫伊芳是胡泽骞的未婚妻,大婚将至,未婚妻突然死了,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非手刃仇人才能解恨吧。清晗是这么认为。
不过,自己只是背了杀他未婚妻的罪名,而他胡泽骞却是真的为孝帝卖命,欲除去枭王府,即使没有圣物一事,也是对头。
“你杀了伊芳?”胡泽骞问
清晗不语,这个时候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是又不是,只要他有心去看看伊芳的伤口,便知伊芳非自己所杀。
“你为何不言语?”胡泽骞有些生气
因为我想静静,清晗真的不想理睬他。
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自己的口水,反正是不是自己杀伊芳又有什么关系,谁会为了自己在乎真相?罪名已订立,孝帝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自己,只等枭王了。
“当真是你杀了她?”胡泽骞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监牢钥匙,开了牢门进来。
“圣物在哪里?”胡泽骞走近清晗,小声问道。
瞧,他还是最关心的是圣物,自己未婚妻死了,不关心她是怎么死的,反而急着问圣物在哪里,当真无情呢。清晗心里冷笑。
清晗眼前突然出现一物,是那只玉兔。
胡泽骞手掌心里托着玉兔,伸到清晗面前,“你若喜欢,做十个送予你都可。为什么去抢还杀了伊芳呢?”
若真的喜欢,做十个送予我都可以的话,为什么当初在雁城不肯相送,还出言讽刺,无非是今非昔比,身份地位不同,态度也不同了,更何况圣物被我藏起来,他是要得到圣物的。
清晗不耐烦他的虚伪,随意应付道:“因为我更喜欢抢来的,珏侯难道不知?”
是啊,调换圣物,抢劫贡品,当初得不到的玉兔就去抢,她最擅长做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高看了她。
胡泽骞不知为何,心里非常愤恨,想发怒,又无处可发,,他有些气,有些恨,好像有什么不受控制,他认定清晗确实是为抢玉兔杀了伊芳的凶手,
他问清晗:“不过是只玉雕的兔子,长公主殿下竟连这个小玩意也眼热。公主殿下真担不起这个名号,甚至不如乡野村妇。”他讥言讽刺清晗,清晗不甘受他羞辱,反击道:
“的确,本宫与珏侯同在玄清门习艺,本宫习的是无知妇孺之道,珏侯习的定是下三滥的手段。攀龙附凤,靠女人上位,甘愿作南宫邦走狗,为他铲除异己,连我都甚觉不齿。”
胡泽骞突然出手扼住清晗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南蓝了!”
清晗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被他扼住的喉咙说话有些吃力:“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本宫并不想与你有任何关系。我既杀了伊芳,更不会把圣物还给你。”
清晗快要被胡泽骞扼的窒息,她觉得就这么死了也好,免得连累了枭王,若是死在牢中,孝帝定会被人诟病,到时枭王起义,事出有因,一定会得到许多仁义之人支持。思及此处,清晗放松身体,等胡泽骞掐死自己。
胡泽骞最终松开了清晗,离开了监牢。清晗只当他是不想担下自己这条命,反正自己已经死刑的可能性最大。
胡泽骞刚离开,清晗的监牢里迎来另外一个,让清晗意外的人。来人乃是京兆尹李绪扬,
“殿下可还好?”
清晗睁开眼睛抬头微笑看向他,这人倒是有意思。
“李大人是来审问我的吗?”清晗笑问李绪扬,云淡风轻,好像是在问他,“李大人看今天天气好不好啊?”
李绪扬也是微笑着抬手向清晗施礼道:“臣没有得到圣上的旨意,是臣自己想要来问问殿下。”
清晗想了想,自己身边没什么人可用,不若暂且信任他,也许有一线生机,“李大人可愿听我说”
李绪扬端正态度,再对清晗施礼道:“臣恭听,愿为殿下排忧。”
于是清晗便从枭王离开业城后,到姚皇后日日派人来喧自己进宫,到那日衣服被宫女弄湿,路上偶遇伊芳宫内宫女传姚皇后旨意要自己去伊芳殿内,到清晗进去殿内,被宫女锁住殿门不得开,闻到迷香,后又闻到血味,近了内室看到血和**的伊芳尸身,再发现窗口反锁,敲门无人肯开等等,皆都不掺杂一丝个人感情,条理清晰,简明扼要的说给李绪扬听。
“殿下拿了那迷香?”李绪扬听后思索良久,开口道
清晗把怀中的包了迷香的帕子交给李绪扬,李绪扬把帕子塞进怀中,郑重其事的对清晗言道:
“臣定会查出真相,即使不能为殿下洗脱罪名,也会在查到真相后公之于众。”
没有人能为清晗洗脱罪名,他能相信自己所言,肯去为自己查明真相,清晗已是感动,但现在也不知此人该不该信,
清晗苦笑道:“那便有劳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