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来啊,怎么这么慢!”北粥见晏释没跟上来,一边和卖糖葫芦的大爷说话,一边抽出空来叫晏释。
“爷爷,糖葫芦怎么卖?给我来两串!”北粥忙着挑糖葫芦,没注意卖糖葫芦的老头如鹰般锐利的眸子,以及——将右手伸进左手袖口的小动作。
晏释刚准备过去,街道上突然冲过一队人马,挡住了去路。
“晏释!”对面忽然传过一声尖叫。
是夭儿的声音!晏释的心顿时漏了几拍。想要冲过去,却还是被挡住了路,无奈,晏释只好施展轻功,脚尖轻点,腾空而跃,稳稳落地。
可是,他只看见被扔在地上的糖葫芦架,以及散落一地的糖葫芦,他上前捡起一串糖葫芦,用手帕拭静了上面的灰尘,糖葫芦已经被咬了一口,歪歪扭扭的,有几分可笑。
“追!”晏释长袖狠挥,将糖葫芦用手帕包了,视如珍宝般,放入袖中。
暗卫从暗处跃出,毫不犹豫的寻着印记追上去,留下晏释一人,天色渐晚,街上行人稀少,晏释缓缓跪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月白色的长袍染上了灰尘。
“咳,咳咳!”晏释狠狠地咳嗽着,仿佛要把心都咳出来一般,将雪白的帕子拼命捂在嘴上,鲜红的血还是从指缝间流下来。
“夭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宿主,宿主快醒醒!】系统简直是欲哭无泪了,宿主事先明明说好有把握的啊!
“嘘,别吵,我醒着呢!”北粥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这床也太硬了,还是自己寝殿里的大床好。
【宿主,如你所愿,被抓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赶紧跑吧!】系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只见北粥悠哉悠哉的坐在床头抖着腿发呆。
【宿主,你怎么了?】
“没怎么,想起了点过去的事儿。”
想起了,与晏释的初遇。
那个时候老皇帝还没死,对她还算有些怜惜,却也分不出空来对她多加照看。于是,老皇帝便把她丢给了元皇后,元皇后膝下已有一子,名为晏释。这小子天生是个体弱多病的主儿,倒也不多得老皇帝喜爱。
“夭儿,这是你晏释哥哥,快叫哥哥啊!”元皇后亲切的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晏释面前。北粥躲在元皇后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了看这个病秧子哥哥。
肤如凝脂,玉冠束发,一身白衣,衬的他那绝色的脸,多了几分羸弱的感觉。
北粥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在接触到晏释凉薄的眼神后,瞬间消失。元皇后捂着嘴笑着,“夭儿别怕,他不凶的。以后啊,你就和他一起去上早学。”为了让他们好好相处,元皇后生怕打扰了他们,找了后宫政务借口出去了。
“你就是他们说的病秧子?”
“晏释,我叫晏释。”少年极其敷衍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接着头也不抬的去看书。北粥歪了歪头,“哦,原来病秧子都这么好看啊,我也要做个病秧子!”北粥兴奋的眨眨眼,晏释被她这幅古灵精怪的样子萌到了,这皇宫之内,虽没有几个真正敬他的,可碍于母后,还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放肆的。
“无聊。”少年的嘴角轻轻勾起,发现后忙用书挡住了半面脸。
北粥觉得有些冷,不禁双手抱臂,夸张的搓了搓胳膊。方才在元皇后的殿内还觉得有些热,到了这,反而有些冷了。在殿内转了几圈,觉得好无聊,只好趴到桌案上,认命般的看晏释练字。
时间过的飞快,小北粥已经成功的夺得了混世小魔王的称号,在这皇宫里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因为她几乎把所有人都整了一边,毕竟这小魔王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北粥!你又睡觉了!起来,回答我的问题!”夫子拎着板子,在她身边踱来踱去。
唉,又被夫子发现了,这下可麻烦了,他一定会去向元姨告状的,北粥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夫子请说。”
“你可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做何解释?”夫子在北粥桌前站住,鹰眼一扫,粗大的板子轻轻敲着桌面。
旁边的学生都唏嘘不已,小魔王这一回可是踢到铁板了,这书院里,谁不知道江老头儿有多严厉,嘿,看她该怎么办!
“林逋种梅养鹤成癖,终身不娶,世称‘梅妻鹤子’,所以他眼中的梅含波带情,笔下的梅更是引人入胜。”北粥勾了勾嘴角,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回答。
“嗯,不错,说下去。”夫子眼中划过一丝惊奇,似是没想到她竟能答出来。
“夫子所说的这首诗中此句是最为世人称道的,它为人们展示了一幅优美的山园小梅图。”
“说的好!”夫子激动的拍起手来,刚想让她坐下,没成想北粥笑了笑,接着说了下去。
“林逋这两句诗也并非是臆想出来的。五代南唐江为有残句:‘竹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昏。’这两句既写竹,又写桂。不但未写出竹影的特点,且未道出桂花的清香。因无题,又没有完整的诗篇,感触不到主人公的激情,故缺乏感人力量。而林逋只改了两字,将‘竹’改成‘疏’,将‘桂’改成‘暗’,这‘点睛’之笔,使梅花形神活现。”
整个学堂鸦雀无声,顷刻,掌声如雷。
夫子高兴的胡子都翘了起来,竟有几分滑稽可笑。北粥却不去看他,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晏释,看见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提起的心才放下来。
这个死晏释,竟敢拿那件事威胁她。哼,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从此,成了江老夫子得意门生的小北粥更是无法无天了。
作者这里用虽然用了林逋的诗,但是这仍是架空的,与历史和现实无关,考究党勿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