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弦大声喊道:“我的鼻子,坏了坏了,撞坏了!”
他抬起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洛弦,你看看你,把我鼻子撞坏了。”
洛清安道:“没坏!”
说完搂着云墨弦的手突然收紧,云墨弦连忙挣扎的道:“你怎么回事?喝个酒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耍流氓啊!”
他的语气是责备的。洛清安看看他,看看自己的手,仿佛忽然醒悟,一下子把他推开了。
云墨弦被他这么猛的一推,踉跄的撞到墙上,一边揉着被撞到的头。一边教训道:“哪有你这样的!你是要谋杀我吗?哎呦疼死我了!”
闻言,洛清安站在那里低下头,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了、虚心受教的样子。很少能看见洛清安这个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云墨弦抱着手,忍笑忍得浑身发抖。
他真是太喜欢醉酒的洛清安了!
他这一醉,云墨弦这几日来的进退维艰和悲伤都一扫而光。
绕着洛清安走了两圈,云墨弦旋身坐到桌子旁,指着自己的鼻子给他看,道:“看看你做的好事,把我鼻子弄坏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洛清安摇了摇头,云墨弦道:“以后不能凶我,要对我笑,要天天给我做饭吃,知道吗?”
洛清安摇摇头,云墨弦凶狠狠地道:“你不想做饭给我吃?”
洛清安小声说道:“我只会做芋包,金银包,别的还不会!”
云墨弦故作生气的道:“不会就去学啊!反正以后我要你做给我吃!”
看到洛清安点了头,云墨弦心满意足地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水,暗自好笑。
洛清安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送到云墨弦眼前,边抖边道:“给你。”
云墨弦道:“不要,……你干什么?”
洛清安把钱袋塞进了他的怀里道:“我没学会前,自己买!”
云墨弦摸摸胸口那个沉甸甸的鼓包,道:“你是说,你没学会做饭前让我想吃什么自己买?”
把钱袋塞进去之后,洛清安帮云墨弦拉好衣领道:“嗯,收好。”
云墨弦道:“你真的给我?”
洛清安道:“嗯!给你,都给你!你要什么都给你。”
洛清安转了个身,云墨弦笑道:“你转过去干什么?怎么害羞了?你也知道你说的话羞人啊!来来,转过来让我看看。”
于是洛清安转过身看着他。两人都盯着对方的脸,近在咫尺,近到连洛清安纤长的睫毛都能数清楚。一时之间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两人,微不可查的呼吸之间。
对视了好一阵,云墨弦心跳得越来越厉害,率先挪开了视线。
云墨弦道:“好吧!你赢了!我们玩点别的,嗯!就和上次一样我问你答,不许撒……”
谁知,洛清安一听到玩忽然抓起云墨弦的手,一阵风一样地从窗户跳了出去。
云墨弦懵着被他拉下了在跑,一路上的遇到好多人,洛清安看也不看,埋头拽着云墨弦就一直跑。
跑了一刻钟,他却仍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奔跑,云墨弦道:“你着究竟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洛清安不语,跑到池塘边,这才突然刹步。云墨弦觉得奇怪,正要问话,他却竖起一指,抵在唇前,道:“嘘,别说话!”
他脚底一点,折了两个树枝,落下来后给了云墨弦一个,然后指了指池塘道:“小点声,你看!”
看他神神秘秘的,云墨弦的好奇心越来越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望到池塘里有鱼儿在游。
“……”云墨弦道:“你就是带我看这个?”
洛清安轻声道:“走。”
云墨弦道:“做什么啊?哎哎,衣服湿了!”
洛清安突然将树枝插进池塘里,云墨弦越看越不对劲,也跟着跳进河里,拉拉他的衣服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洛清安将树枝拿出水面时,借着月光看去,树枝上插着两条鱼
云墨弦惊呆了。
那两条鱼在洛清安手里不断的扑腾着,洛清安郑重其事地把它送到云墨弦的怀里。云墨弦道:“啊!你干什么?”
洛清安道:“鱼,给你!”
云墨弦道:“我知道是鱼,你大半夜的就是要带我来捉鱼?”
洛清安傻乎乎的笑道:“送你,烤着吃!”
“送我……好吧!”
看样子如果云墨弦不收,洛清安还会继续捉鱼,说实话,这池塘里的水凉的很,拉着洛清安向岸上走去,道:“洛弦,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半夜三更的你带我来捉鱼,这池塘里的鱼是有主的,你这样是偷你知道吗?”
云墨弦接着道:“这可不是我让你干的啊!可不能怪我!”
两人一人那些鱼,走了一段路,云墨弦原本还在纳闷洛清安为何忽然要偷鱼,难不成想吃?忽然,他发现洛清安雪白的头发上满是泥土,衣服上也是。
“噗”的一声,云墨弦看不下去了。正要拉着他赶紧回去,谁知,洛清安又是一个飞身,飞进了一座果园落在了果树上。
这果园都是有人家的,洛清安就坐在一根树枝上,云墨弦仰头道:“你又要干什么???”
洛清安俯首道:“嘘,小点声!”
听到这话,云墨弦觉得,估计他接下来要做的是和偷鱼差不多的事。
只见洛清安伸手,在树梢上摘了个东西,朝下边扔来。云墨弦一手拿着鱼,用另一个手接住,拿在手里一看,是一颗熟透了的金橘。
果然,偷完鱼,又来偷果子!
这种事,云墨弦并不陌生,以前少年时候还很爱干,但是如果把这件事换成洛清安,这就很让人惊悚了。
想到这里,他脑中忽然白光一闪。
之前在桃源洞,他带着洛清安看逛桃源洞时,对他讲了不少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其中,就有许多诸如此类的“光辉事迹”。莫非是洛清安听后记住了,心中也跃跃欲试?
嗯!很有可能!
扶风洛氏门规甚严,洛清安从小就是在读书写字中成长的,他的一言一行都按着师傅定下的规矩行事的,从未做过任何无礼之事。
果树上洛清安的出手如风,不过一会儿,便把这棵树的橘子给席卷而空,摘了个精光。将它们尽数装入乾坤袋中,这才跳下树来,打开袋子,给云墨弦展示他的“战利品”。
看着这些圆滚滚的卢橘,云墨弦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无奈的扶额赞道:“洛弦,你好厉害!”
对他的赞美,洛清安安安然受之,拉着云墨弦的手,一边把乾坤袋塞到他手里,一边道:“给你,你吃,你还要什么?”
云墨弦配合地道:“好好,都给我,不要了,接下来去哪?”
既然他想玩儿,那就陪他玩儿好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走到一个店铺前,洛清安左看右看,确定四下无人,将惊魂唤出。
几道炫目的紫光闪过,两个正在互相抱着的小人出现在店铺的门上。
云墨弦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上。
到处偷东西、乱写乱画……这下他确定了:洛清安,真的只是在重复他白天讲过的那些事,绝对不会有错!
可这些事都是云墨弦十左右岁的时候才会做的啊!
洛清安越画越起劲,画完了一扇门还不够,跑到另一家店铺的门上继续画。看他画的内容越来越诡异,云墨弦一边心疼惊魂,一边心想:“这待会儿必须得把洛清安画过的门毁掉,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看到!”
费了好大的功夫,云墨弦才把洛清安拉回了客栈。
他把两条鱼都扔给小二,说是在去河里抓的,然后上了楼,回了房间关好了门,转过身。方才在外边,夜色暗淡瞧不仔细,可到了屋里,就着灯光一看,只见洛清安的衣服上、脸上、头发上,都沾着泥土、碎叶、和水渍,实在是太脏了。
洛清安道:“洗澡澡!”
原本是想给他洗脸的,可如今整个人都折腾成这样了,他又醉着,一个人洗指定不行,也不能就让他这样,都湿透了,会着凉的!
云墨弦无奈的道:“好吧!洗澡!”闻言,洛清安微微睁大了眼睛,开心的笑着。
云墨弦道:“先说好。我只是帮你我擦几下。你要自己洗。”
于是,他叮嘱洛清安在房里坐好,自己下楼烧了水,一桶一桶提上来。装满了浴桶,试了试水温,转身正要叫拖着脱衣服,一回头,却见洛清安已经非常自觉地把衣服脱光了。
虽说他早就在寒潭里撞见过洛清安沐浴的场景了,可那时候心无杂念,再加上洛清安的大半个身体都埋在水里,距离也没有这么近。是以,此刻突然看到一个坦诚相待的洛清安……
一时之间,云墨弦不知道是该肆无忌惮看个够的好,还是该给洛清安遮点什么东西的好。
洛清安突然走了过来,伸手要解他的衣带。云墨弦忙道:“停,我不用。你自己洗,来来。”
洛清安看了他一眼,确认的他确实不用洗,这才委屈的作罢,慢腾腾地摸进浴桶里,缓缓沉进去,把自己泡在热水中。云墨弦挽起袖子,走到木桶旁边。
洛清安的皮肤白皙,雪白的长发柔柔地飘散在水面上,水汽缭绕蒸腾间,恍惚间好一个绝色佳人。云墨弦拿起浴桶中的木勺,舀起细细的水流,往他头上浇下。
因为洛清安一直盯着云墨弦看,云墨弦担心水流进他眼睛里:“乖,把眼睛闭上。”
洛清安不理他,云墨弦就伸手去合他的眼睛,他便把脸都埋进水里,咕噜噜地吐了两个泡泡。云墨弦哈哈笑着,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道:“洛弦,你几岁了?”
他拿起一旁的皂荚和布巾,顺着洛清安的脸往下擦,擦着擦着,动作忽然凝滞了。
方才洛清安自己除下了发带,白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上身。可现在,他把洛清安湿漉漉的白发拨到肩后,擦到了胸膛,那二百多道戒鞭痕、还有锁骨下一百多道的刑罚剑痕,便清晰的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