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昨天我认真的想了,认识了陆昭华小公子之后,这两百年的记忆就变得不重要了!”苏念浅说着捏了捏陆昭华的手心,“因为最重要的已经在身边了,所以过去的就不重要了!”
陆昭华耳尖微微有些发红,苏念浅笑了笑,接着打趣道:“今早起床的时候,就想和你说这件事情了,但是昭华公子好像心情不佳的样子,所以惊得我都不敢开口。”
“念浅,你一直就爱欺负我。”陆昭华听了苏念浅说了这么多,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但是苏念浅的最后一句话又引得他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只得将满腹要说的话顿住,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天在苏念浅前面示弱了,那就继续示弱下去。
两人这样的相处方式,只要苏念浅不嫌烦,自己就不会厌。
“现在在这忘川之上,只有我二人,我寻思着这样安安静静的说一会儿话也是难得的。”陆昭华的手紧紧的牵着自己的,他是怎么的心理变化,手上还能反应得出来一二的,于是就放心的说自己话,暂不理陆昭华的小别扭。
“小昭华,那撑杆转个方向吧!”苏念浅推推陆昭华,抬眉示意陆昭华拿起放在竹排之上的撑杆。
“方向不对吗?”陆昭华有些疑惑,不明白苏念浅突然要让自己换方向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陆昭华的疑惑目光,苏念浅没有卖关子,直接的解惑道:“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陆昭华不理解,继而接着猜了一下回去的方向,“调转方向?是要回今生前世吗?”
苏念浅眉眼含笑,真诚的点头道:“当然是了,我能回去的地方就只有今生前世。”
“你说现在要回今生前,难道不去对岸了吗?”陆昭华还是不相信苏念浅现在的话,指了指对岸,又指了指两人上船的那一岸。
苏念浅拍拍陆昭华的手背,“怎么了,还不信我说的话?”
“不是。”
“不是,那还不快点调转船头,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睡个午觉补补精神,我这几天可累坏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苏念浅说到‘累’的时候,故意的斜眼看了一下陆昭华的反应。
可是这小公子现在陷在苏念浅说要回今生前世的要求之上,完全没有听见苏念浅后面的话中之意。
看着陆昭华一时间想不明白的样子,苏念浅也没有强求,按按陆昭华的手心之后,自己起身拾起了撑杆。
青竹的撑杆拿起来要比自己想象中重一些,苏念浅一个不小心踉跄了两步,引得竹排也是动荡了一下。
正在身子左右晃荡的当下,腰际上圈过来一双手臂,某人暖暖带着荷叶清香的味道一下子就散开来。
“念浅,你又欺负我。”耳边的话混合着暖暖的气息,惹得苏念浅觉着一阵酥麻的感觉传到了身上。
嘴角微微含笑,苏念浅侧过头轻轻的撞了一下靠自己自己肩上的头,“那么没办法了,我就是喜欢欺负你,谁让你比我小来的!”
“嗯,那我也喜欢你欺负我。”陆昭华顺着苏念浅的话回答道,然后接过苏念浅手中的撑杆,上下掂量了一下,一根青竹的撑杆深深的往水中一插,继而用力撑住,竹排往前一渡。
“小昭华,你驶错方向了!”苏念浅看了一下陆昭华施力的方向,赶紧的将自己的手也放到青竹撑杆之上。
“没错!”陆昭华自信满满的回答。
苏念浅看着离上岸越来越近的码头,这还怎说方向没有错,今生前世的方向在两人的身后。
“陆昭华,我们不去找荣芷璋了,要回今生前世,你怎么撑的船?”苏念浅跺跺脚,有些不悦的瞥了一眼懒在自己肩头的陆昭华。
“两百年的记忆和我相比,念浅你选择了我,既然我这样的重要,那么现在我也做个重要的决定。”陆昭华目光坚定的看着对岸,手中的撑杆又是一个用尽撑到底,竹排轻轻就往前漂行几米。
对岸越来越近,苏念浅道:“这么说来,小昭华是要带我去找荣芷璋了!”走到对岸就只有这样一个目的。
“行囊都已经打好了,既然来了那么就顺便找找荣芷璋了。”
“小昭华……”
苏念浅唤了陆昭华的名字之后,却没有说什么。
而这边陆昭华正在自己的兴头之上,于是接话道:“怎么了,难不曾是感动了?”
“小昭华,你想多了哟!”苏念浅立即的反驳道。
“呵呵。”陆昭华只浅笑却不语。
“小昭华,我们到对岸之后就着人到孟婆桥,请孟婆姐姐晚些时候到司青姐姐的迷魂殿一聚,问询荣芷璋的下落;然后明日一早和荣芷璋问了情况,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回今生前世吧!”
“怎么这么急?”陆昭华嘴角衔着笑,心中的不安好像已经随着苏念浅的话烟消云散,所以就算是前路上有什么困难,自己也已经准备好面对了。
“不急呀,我一直都懒你又不是不知道,迷魂殿和孟婆桥来回的跑,想想是非常的耗劲的;而且找到那荣芷璋也只是问一句话的功夫而已,我还是喜欢待在今生前世里。”苏念浅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脑中却不是这样想的,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靠近地府这边,自己心中就开始出现一些不舒服的感觉,脸上原本的笑容也被这些莫名而来的不舒服感吞噬。
可是在身后圈着自己的陆昭华,却还是兴高采烈的样子,所以苏念浅不想要打断陆昭华的高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呢!
“若是找不到荣芷璋呢?”
“找不到,那么我们更是明天中午就回今生前世,有你在,两百年的记忆真的不重要。”
“好,一切都以念浅的计划为准。”陆昭华一直以来都以苏念浅的话为准则,而现在苏念浅这个安排亦是非常合自己心意的,遂点头同意。
一叶轻舟,一对有情人,一根青竹撑杆,徐徐行于忘川之上,恰似一副在阴间难得一见的缱绻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