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若是一个健全之人说出口,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让人讨厌的窃听者,但是现在从已经盲眼的慕阳说出这个话,苏念浅到是真的觉着慕阳的耳朵简直太神奇了。
“难道慕阳也知道这个故事吗?”苏念浅的这个被红鸟故事版本出至七爷之口,后来问起其他人,都说没有听过这个故事,加上七爷一直以来的寡言的形象,大家一致认为是这个被红鸟的故事是苏念浅自己杜撰出来的。
慕阳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情,所以有了小小的感慨。”
“年轻时候的事情?”苏念浅看着一眼低头握着自己手的快绿,不知道这孩子以后的岁月会对现在的年轻做一个什么样的定义呢?真是有些好奇现在大叔样的慕阳年轻时候有什么样的故事,可以铭记至永远呢。
慕阳端着碗又抿了一口山泉,“我年轻时候的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小姐有时间听吗?”
苏念浅抬头看了看日头,离约定回今生前世的时段为时尚早,“希望慕阳觉着我会是一个好的听众。”
慕阳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右手撑头微微顿了顿,嘴唇一翕一合没有出声像是在组织语言。
自我有记忆开始,偌大的一个家中就只有我独自一人,以及一名照顾我的老仆,父母亲戚在我脑中过没有留下任何的身影和记忆,老仆也是秉着只要我不问,就什么也不会主动说的态度来面对我。
好在我家中的家产还算得上殷实,衣食无忧之后,琴棋书画就是日常生活调剂。有一段时间我特别迷恋园林艺术,而恰时又从一个往来商人手中得到了一本失传已久的《开物》。
这本失传已久的《开物》农科书中,我看到一株稀世茶花的介绍:‘植株高三尺有余,枝叶茂盛形似华盖,绿丛之中独有红花一朵,娇艳似女儿红唇独有暗香,花瓣十八重,重重叠叠不显繁复……’
这样的描述让人心驰神往,虽然这本孤本损毁严重,有些内容自看得到一个起头,看不到结尾。就像是关于这棵稀世茶花的介绍,只留有介绍了植株花叶的部分,名字和产地的介绍部分却缺失了。
虽然不知道这株稀世茶花的科目,但是描述就这样扎根在我的心里面了,寻找父母的信息无果之后,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未知的新生事物,展现出别样的热情。
我用尽一切办法,涉山涉水终于寻来了一棵书中提及的这株稀世茶花,形貌与书中的描述完全符合,剩下的验证就是要等着花开了,若是一株独开一朵,那就是书中所描述的稀世茶花了。
寻到这株稀世茶花之后,我非常的高兴,可以说是用了一整年的时间去高兴。
只可惜寻到这株稀世茶花种在后院之后,不管我怎样的用心栽培,这株茶花就是没有打花苞的样子。
因为花朵没有绽放,《开物》书上记载这株稀世茶花名字的部分已经被毁,所以我也没有办法给这株茶花起一个独特的名字,思来想去只得唤这株稀世茶花名为简单的‘茶花’。
这期间老仆人去世了,正真的余我孤零零的一个人,那段日子过得是十分惨淡,我无法发泄自己心中的郁愤,自得成日躲在家中后花园,照料那株茶花,希望它能尽快的长出花苞,给我一个慰藉。
后来约莫着过了半年之后,表妹慕言就出现在我面前,慕言说因为家中突生巨大的变故,故土不再,自己也被迫背井离乡,于是只好找上了自己。
当时表妹慕言虽然尚还年幼,可是长得娇俏可人,清丽的外貌为将来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言辞举止之间温婉有礼,一看就是自小生长于闺中的大家闺秀,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家教非常的好。
就这样日日朝夕的相处下来之后,我对表妹的感情也起了变化,从原本简单的兄妹之情,慢慢的就过渡到男女之情。
我很喜欢慕言,喜欢她的到来,表妹慕言不仅填补了我对家人的期待,更是增加了我对爱情的渴望。当我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后,我就一直盼着表妹赶快长大,好对她表白我的情谊。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迁离了故土,慕言在我身边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病歪歪的,大病不来但是小病不断。
所幸在这几年里,表妹对我的照料也是非常的享受,慢慢的也习惯了我对她的宠溺,可以说表妹对我也是非常的依赖。
现在说出来也就不怕被人笑,当时的我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感情了,只要我对表妹继续关心下去,表妹也继续这般依赖我,我们就是书中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终于在时间里,表妹好像习惯了家中的环境,身体也慢慢的恢复过来,开始往一个清丽健康的女子靠拢,我也终于等到表妹成年。
表妹果然出落的像我想象中的一样,温婉可人、容貌世无双。我想着应该可以和表妹表白心意了,于是在家中留了手信,让表妹到河边一聚。
河边风景不错,正是应了良辰美景之意,我一早在河边等着,等着表妹来找我,然后就表白,再然后就应该神仙眷侣一般的美好生活了。
可是,当天我等到霜白了头,也没有等到表妹来到。
双脚麻木的走回到家中,家中一切依旧,只是没了表妹的踪影,桌上空余诀别书信一封:
……感君区区怀,深情妾感知,奈何心有属,无能报君意。此去无颜回,惟愿君安健,早日觅知音,和美勿念妾……
一切来得那样的突然,没有一点点的预兆可以让我感知,就像表妹的突然出现一样,现在表妹又突然的消失。
PS:本章节中提及的稀世茶花以及‘诀别书信’均为玉面小五杜撰,独‘感君区区怀’一句出自《焦仲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