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从地上猛地蹿了起来,他拿着秘银匕首朝着“秃鹫”的眼睛直刺过去,然而对方一剑柄敲在自己的手上,秘银匕首顿时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然后扎在了一边的木头横梁上。
就在少年捂住吃痛的右手时,“秃鹫”双手抓住亚当斯的肩膀猛地一记膝撞,巨大的冲击力将少年再次撞进那段坍圮的残垣里,乱石将他的身体埋了起来。
“秃鹫”再向前一步,伸出左手抓着亚当斯的领子把年轻人提了起来,年轻人身下的斗篷努力晃荡伸长着却如何都不能够到地面。
“如果你仅仅只有这样的水准的话,那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战士冷冷的看着痛苦的年轻人,他右手用力一抛将亚当斯丢出去并砸坏了一张椅子。
“现在你可以滚了,算你走运,今天我的心情好不想杀人”。
“秃鹫”有些意兴阑珊的扛着他夸张的大剑从门外走了出去,不过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本来属于“腐疤”的地盘还是让他足够的满意。
亚当斯的痛苦并不是装出来的,然而这痛苦并不是来源于“秃鹫”这个强大的战士,他感觉在刚刚交手的一刹那,自己全身的血液再次翻腾灼烧着他的皮肤,从心底传来的熟悉躁动告诉他混沌的侵蚀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那种灵魂和身体上的双重伤痛让他忍不住哀嚎起来。
身体里的混沌蠢蠢欲动,世界的法则跃跃欲试,两面夹击之下他根本没有能力去应付“秃鹫”的攻击。
蕾伊娜从厨房里踉跄着跑了出来,女孩将年轻人抱到了床上。
她趴在亚当斯的身体上再次哭泣了起来,希尔顿则脸色难看的倚靠在墙壁边注视着满目疮痍的酒馆。
炼金术士突然大笑了起来,“我在心疼啥,这里已经不再是我的炼金工坊了。”
蕾伊娜一脸愤怒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显然她对炼金术士的关注焦点十分的不满。
“好了蕾伊娜,我们的亚当斯大人其实并没有受怎么严重的伤,他只不过是发烧了”,希尔顿撇了撇嘴,他蹲在了亚当斯的身边对着年轻人的耳朵轻声说,“你的精神状况又不太好了吧。”
幽幽的药草香味从亚当斯的鼻子里窜了进来,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床边的少女。
蕾依娜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
他躺在那里短促的喘着气,像极了曝晒在阳光下搁浅的鱼。
希尔顿端着草药走进了房间,他让少女把亚当斯的头垫起来,然后捏住亚当斯的鼻子把药灌进亚当斯的嘴里。
药很苦,带着一股酸涩味,亚当斯差点没把它们给呛出来,好在他以前经常接受中药的摧残,总算是勉强喝了下去。
睁开眼睛,虚弱的冲着炼金术士问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炼金术士嘿嘿的干笑了一声,“当然是退烧药了,蕾伊娜,你去帮我把毛巾清洗一下顺便重新拿点绷带和盐草,过一会我们要给亚当斯换绷带了。”
蕾伊娜乖巧的答应了一声,拿着毛巾走出了客房。
好不容易把女孩支走,炼金术士看着虚弱的亚当斯郑重其事的说道:“你知道这样是没有用的,你的问题终究会愈演愈烈直到无法医治。”
少年看了眼炼金术士,他微微的叹了口气,“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能看出你正深受其害。”希尔顿停顿了一下。
“以你刚刚的情况来看,你比当初在面对“腐疤”的时候羸弱了不少,虽然“腐疤”和他的两个暗卫远不是“秃鹫”的对手,但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亚当斯苦笑了一下,“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
“还是原来的原因,炼金术士和他可爱的女儿需要人的保护,我不会允许蕾伊娜再次受到伤害的,所以说如果我能治好你的病或是减轻你的痛苦,那么之前的交易……”
“我同意了,成交。”
亚当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炼金术士说的没错,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来说,其实他根本没得选择。
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少女拿着毛巾、药草和亚麻布绷带走了进来,希尔顿冲着少年眨了眨眼,开始去解年轻人身上的旧绷带。
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诧的是,虽然如今亚当斯的身上青一块红一块的,但亚麻布绷带下面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色疤痕。
希尔顿吹了一声口哨,他仔细地端详着亚当斯看上去并不算特别强壮的身体,伸出手小心的触碰了一下伤疤的位置。
然后炼金术士发自内心的感叹道:“我从来没见过恢复能力这么强的人,两天前这里还有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以及一小片被腐蚀伤的皮肤,你该不会其实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吧?”
亚当斯打了个哈哈,“我小时候用过特殊的仪式来施加提高自然恢复力的祝福,所以我恢复的向来很快。”
好在炼金术士似乎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的打算,这让自己都快要编不下去了的亚当斯大松一口气。
希尔顿从蕾伊娜的手里接过名为“盐草”的灰褐色药材,他将盐草的根须扯下来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然后将它们的汁液挤在了毛巾上。
“忍着点,盐草的根茎汁液可以消炎。”炼金术士就开始擦拭起亚当斯身上的伤口,一旁的蕾伊娜则眼睛红红的看着年轻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父亲的连累,这位英雄大人根本不会落到如今这种伤横累累的地步。
混合着盐草根茎汁液的毛巾和皮肤的接触带来了阵阵冰凉的刺痛感,他皱起了眉头感受着这不一样的“冰敷”。
耳畔传来希尔顿的声音,“用来制作“安乐药水”的材料还缺一味主药,过两天等你伤好一些了,和我们一起去黑森林采药去,那里有几只麻烦的畜生一直守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