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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城中逸事

朝雾散尽,阳光灿烂,碧空如波,众人连续赶路三日,已经到了盘古城域,胜遇造成的阴霾早已消散,此时外面众人正是欢声笑语,在那谈古论今。

“师父,你说这次祈天仪式,我能有机会和开明六巫比试吗?”

不知何时,浚泽厌倦了骑龙兽,偷偷溜到了后土的座驾之上,兽车内空间巨大,装饰精致,便是浚泽也是连连大喊,这天虎兽皮坐着好生舒服。

此刻车内,铜炉中香烟寥寥,只见后土也不搭话,手托香腮,看着帘外。

“到了。”不久,后土淡淡说到。

浚泽闻言振作精神,从兽车中窜了出去,站在山崖之上远远看下去,漫无边际的平原出现在眼前,只见一条宽阔无比的青石大道从上而下蔓延致远方,沿着青石道的方向,出现了三座青丘,而那上方各立有一株数十丈高的青铜太阳神树,比那娥凰城中的不知大了多少,当真是庄重威严。

而在那三座青丘之间隐隐看见一座巍峨瑰丽的城池傲然耸立,远远看去那城墙金光粼粼,不知什么材质打造,在朝阳下光泽变换,玲珑剔透,如梦似幻。

浚泽,脚尖一点到了自己龙兽旁边,转而衣袂舞动,翻身上马,看准方向,策兽而去,扬起阵阵灰尘。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众人便到了巨城之外,浚泽这才发现,这城墙居然是水晶和玉石打造而成,城门上方高悬了一块青铜巨匾,上面用巫文篆刻到‘盘古城’三字,在阳光下,碧光莹莹。

这时城中一群甲士策兽而出,为首一人身被金甲,发髻被金冠所束,虎背熊腰,面目棱角分明,腰间挎了一把四尺长的青铜斧,当真威风凛凛。

此人翻身而下,对着青铜兽车,单膝跪下,双手合拱,道:“恭迎巫真,祖巫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我等奉巫天之命前来迎接,还请祖巫入城休息。”

话语一落,此人身后甲士也都下马前来,齐齐单膝跪下,皆朝道:“恭迎后土祖巫。”

只见后土拉开车帘,从兽车上走了下来,把那金甲男子扶了起来,环眼四周,然后道:“尔等免礼平身,多谢巫抵前来。”

浚泽听罢,眼中闪出一团火热,这男子居然是那刑天,在内被封巫抵,而那战神之名威震四海,在巫族之中刑天赫然是所有小孩的敬佩对象,更有好事之人把其列为巫族第一高手,因为他横扫妖族八百里之地,如入无人之境。

而巫真便是后土,巫天便是祝融,此前听相柳所说,灵山十巫原本就有称号,而祝融统一巫族之后,效仿此法,自号巫天,共工号巫玄,包括后来的开明六巫也皆有封号,此十八人以此名号,威震四海,当真是巫族最强之辈,不知自己哪日能得那封号,内心顿时羡慕不已。

刑天站起身来,朝着相柳点了点头,眼神却向浚泽瞧了过来,打量一番后,微笑问道:“你便是那寻找到天芝救了巫礼,而后又击败妖庭太子,逼退太阴星君的浚泽吧。”

浚泽听到钦佩之人居然听说过自己,立马整顿衣冠,朝着刑天恭敬道:“见过战神,小子哪有那些本事,不过谣传居多罢了,倒是小子对战神钦佩不已,今日见到,果然是人中翘楚。”

众人一听,皆是汗颜,便连后土也是嘴角微抽,这小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又是见长了,平日里很少看到能如此谦逊的模样。

刑天却是不知,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当真是巫族好儿郎,不过性子要强上几分,明明本事通天,却如此谦逊。”

浚泽连连称是,看得娥凰城众人,惊诧不已,素日里胆大包天,怎的这小子今日性格大变了?

而后浚泽露出了真正目的,只见他脸色郑重,一本正经道:“战神法力通天,实在是小子的楷模,奈何小子不能一睹战神风采,与战神一同壮志饥餐凶兽肉,笑谈渴饮妖族血,若战神闲暇之时,能对小子指点一二,那小子定是感激不尽。”

刑天也是颇为高兴,只觉得这小子颇对自己胃口,拍了拍浚泽的肩膀,笑道:“这几日有空便来我府里,我们好好切磋一下,也让我见识见识咱们巫族天才的本事。”

后土白眼直翻,包括相柳等人也是满脸无奈,浚泽这小子今天如此文绉绉,要是不熟悉之人肯定掉到他的坑里,现在已经明白他的目的,是想找那刑天过过招,而且还不得罪人,典型的被卖了还帮你数钱的卑劣行径。

刑天而后脸色一正,便把众人引入城去,浚泽脸皮颇厚,见刑天和相柳并排而行,也是策兽挤了过去。

这盘古城傍三丘而建,那城墙及其雄伟,高二十余丈,皆是温玉打造,而环首望去,亭台楼阁瑰丽,城中房屋墙体皆是水玉打造,流光莹莹,便是那屋顶都是用那青铜以及青石搭建而成。经过刑天指点,浚泽才知道,此城居然是灵山十巫打造,遂是感叹不已,想了一想,倍感诧异,自己师父就是灵山十巫之一,怎么那娥凰城却显得小家碧玉,莫不是自己师父当年出工不出力,仅仅在里面混了一个好名声,却是腹诽不已。

幸而后土在兽车内,没看到浚泽古怪表情,不然今日恐怕浚泽便要在这盘古城中也要被揍一顿了。

城内极为干净整洁,街道皆是青石铺成,两侧植有丈余高的火云树,风一吹动,那树叶便随风飘扬,轻轻柔柔似火焰一般。

蓝天玉楼,碧瓦红树,当真是绚丽无比,而此时两侧巫民齐聚,景象欢腾,皆是在迎接祖巫到来,而随行数百骑与那祭天礼兽车也浩浩荡荡进入城内,仍也不显拥挤。

最前面三人却是,刑天,相柳与浚泽,刑天性格爽朗与相柳认识多年,加上个能够夸夸其谈的浚泽,倒也聊得十分热闹。

刑天转头看向相柳,笑道:“怎么,巫相,我听说你最近功力退步,和浚泽老弟打成平手,莫不是疏于修炼,荒废了真元?”

相柳对刑天言语深感无奈,怎么传得这么快?转而横了横眼,道:“巫抵,你莫不是要试试,看看是我碧木长生藤厉害,还是你烈阳干戚锋利。”

刑天却是不回答他,转而看向浚泽,问道:“浚泽老弟,我说得可是真的吗?我听说你们俩把那轮回殿都快拆了,两人打了个平手,有人发现巫相的时候,却是真元耗尽,在那打坐调息。”

没想到当初谣言已经传成这样,真是人言可畏啊,那个只不过是平台和青铜树被拆了,说成是轮回殿也没多大问题,他们发现相柳,确实也是在打坐回复,虽然是后土用法术制住了他。

细细想来好像是没问题,浚泽却是面色不改,内心毫无波澜的说道:“是的,战神老哥,那日我和相柳打了个平手,若不是师父拦下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相柳却是脸都青了,内心虽然大呼冤枉,可也不知怎样去解释,素日里二人都与自己交好,而他俩认识不过片刻,此刻却是狼狈为奸,已然称兄道弟。

笑声阵阵从三人间传来,细细一看仿佛却是刑天与浚泽在说话,而那相柳却是苦笑不已。

“到了。”刑天拉紧缰绳,翻身而下,站在一座巨大府邸前,引众人去休息。

此府颇大,楼庭满布,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奢华无比,便是那窗户也是水晶磨成,而那庭院之中,数不清的奇珍异树,色彩各异,生机勃勃。

此刻刑天将众人安顿好后,在那大厅中找到后土,沉声道:“巫真,巫天有请。”

后土听后,又是问了几句,然后面色凝重,与刑天齐齐而去。

众人却是连日奔波,有了几分疲累,吃了些山珍野味,然后便沐浴休息了。

不过快中午时分,浚泽却是睡不着的,此刻内心正是激动,这盘古城真是令人震撼,遂打算找找后土,拖着师父一起去逛逛这盘古城。

找了半晌也没发现师父踪影,便转身去寻相柳了,刑天邀自己去他府里,自己却是不熟悉,所以想找相柳一起去刑天那里。

浚泽找到相柳的房间,正待敲门,发现门没锁上,便直接进去了,此刻却发现相柳房中还有一人,两人正在饮着香露。

此人一身青衫,蓬头乱须,一双眼睛明亮无比,看上去十分邋遢,却又是十分干净,当真是矛盾无比。

相柳看到浚泽到了,拉过浚泽,向浚泽介绍到:“浚泽,这位便是开明六巫中的另一人,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叫赤松子。”

浚泽眼中一亮,内心翻涌,这是巫族雨师,是那开明六巫中的巫阳,他的传说莫过于,只身潜入入妖族腹地,在那八百里洞庭湖畔,降下了七天七夜的风雷暴雨,硬生生将那妖族援军拦住,为巫族立下不朽之功。

今日怎么运起如此好,一下便遇齐两个了,却是也没把相柳算进去,或许到现在他还没相信相柳也是那开明六巫之一。

浚泽对着赤松子说道:“见过雨师,小子浚泽,今日见到雨师,当真三生有幸。”

赤松子眼神微转,斜眉一挑,笑骂道:“你这小子好不老实,骗骗巫抵也就行了,莫再老人家面前装那乖巧之辈,相柳早已给我说明,你还是给老夫平日什么样,现在便什么样。”

这时那相柳面带微笑,嘴角微挑,有些得意,显然是早早给赤松子做了功课。

浚泽也不恼,眼神一转,摊了摊手,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赤松子见他叹气,转而问道:“小子,你叹气做甚,老夫又不骂你。”

只见浚泽蓦然间眉头紧锁,眼神飘远,似乎心有所思,喃喃道来:“想五十年前,巫族面临大祸,那妖族英招带领五万精兵与从洞庭南下,好屠我巫族,幸而我族一前辈挺身而出,以一人之力生生留住了那五万人,还把拼命取下那英招头颅,祭奠巫族亡灵,此等功勋举世瞩目。”

一边说一遍长吁短叹,便是赤松子听到这五十年前之事,也是眼色异彩连连,似乎缅怀旧事,也是唏嘘不已。

相柳嘴角一抽,暗道不好,正想说话,谁知浚泽继续道:“而那一战惊天动地,雨师之名天下皆知,但是奈何七天七夜之乏,战后受灵宝寒气反噬,差点真元溃散,因此落下病根,只得日日饮酒,驱赶寒气,今日小子带了一瓶娥凰城上等美酒,不知道可能敬我巫族铮铮铁骨一杯,还望雨师恩准。”

赤松子听完,心念流转,有些感动,只觉此子小小年纪,竟然还记得当年大战自己落下的病根,非是相柳说的那般顽劣,狠狠盯了相柳一眼,激动道:“好,好,你小子不错,快拿来看看是什么美酒。”

浚泽身上真有美酒,正好是在那祈天祭品中顺的一瓶,而且娥凰城盛产香露,用这香露酿造的美酒甘甜流香,清泠回肠。

刚才和刑天聊天中,知道了赤松子的事情,没想到转眼就派上用场了,他从灵宝袋中取出玉瓶,递给了赤松子。

赤松子接了过来,打开玉瓶,浓香四溢,便是他饮酒多年,也是被其味吸引,果然是那娥凰城美酒,却是有大半年没喝过了。

浚泽不禁得意,瞄了相柳一眼,相柳看着浚泽的目光,不觉扶了扶额头,这小子居然如此狡猾,今日本想给赤松子讲讲这小子的顽劣性格,好给他个下马威,哪曾知道,这小子巧舌如簧,居然把这赤松子也给说动了,莫不是真是克星?

只见赤松子,狠狠灌了几口酒,大呼过瘾,这老毛病让这雨师居然成了一个酒鬼,随后他打了一个酒嗝,然后说道:“浚泽小子,听说你和相柳打了一个平手是也不是。”

连连摆手,浚泽说道:“没有没有,相柳贵为开明六巫,修为通玄,万木春藤与那青鳞巨蟒神奇无比,小子修行尚短,哪可能是对手。”

“那便是真的了。”赤松子眉色一挑,转而向相柳看去,骂道:“他奶奶的,你这岁数活到狗身上去了,居然败在一个小娃娃手里,你以后莫说是我朋友,免得我丢尽面皮。”

相柳看到在赤松子身后对着自己做鬼脸的浚泽,顿时气得一巫出世,二巫升天,自己居然被这小子反将一军,你不提万木春藤,青鳞巨蟒还好,你一提不就证明自己法术玄功统统用上了吗?这师徒二人练手坑了自己,现如今老友熟人见到自己全问这事,偏偏还不能解释,顿觉前途黯淡无光,了无生趣。

随后浚泽和赤松子二人相谈甚欢,笑声阵阵传来,这一老一小却也是奇迹般的成了忘年之交,不得不感叹道浚泽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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