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在这张桌子前面有一个椅子,椅子是铁的,还嵌在地上。椅子是连扶手的,扶手前面还有一个钢管,放下来就可以把坐在椅子上的人扣在里面。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是要把我当成犯人吗?我告诉你们,我是个教授,你们这样对待我是得后悔的。”王副教授的声音都颤抖了,但他还是挣扎着说。
“好了,不要再说些废话了。现在,你告诉我们,你的论文是谁给你的。”老警察严肃的说。
坐在这里,王副教授的整个感觉都不对了,他心里很害怕,但是,他知道如果交代了所有事,那么他这一生的名节和他大学副教授的职业生涯就全毁了。
王副教授想到他看过的电视剧里的一些情节后说:“我现在不想跟你们说什么,我要请律师,让我的律师来跟你们说。”
他的声音里能听了他的心虚,老警察没有想到他会给大家来这一招。
老警察想了一下站起来说:“好,既然你不说的话,那我也就不问你了。我们有权对嫌疑人拘留二十四小时,你就在这里好好的享受吧。在这二十四小时里,如果,你想要跟我们说点什么就说,我们的人会听得到的。”
他带着其他两个年轻警察走了,王副教授心里松了口气,他想着先熬过这二十四小时再说其他的吧。
查理来告诉江锦夜的事就是这些,王副教授还在公安局里死扛。如果,他还是不交代的话,他们只有采取另外的办法让他说实话了。
查理来的另一个原因是想从江锦夜这里了解一下,他是否认识跟这个学校里有关的人。他们已经问过江清雅,江清雅告诉他们在A市他们对每一家学校都有捐助,也跟一些教授有私交,但跟这所学校的教授没有太多来往。
查理了解之后离开了,江锦夜继续去跟豆豆“偶遇”在小区里。
江锦夜还给了豆豆上的幼儿园一笔捐助,请老太太们不要把他这个“大伯”来看豆豆的事说出去。
因为,豆豆的妈妈正在跟他弟弟闹离婚,他妈妈也不希望他们家的人再跟豆豆有来往。
老太太们表示理解,她们很包容的答应了江锦夜的要求,但没有接受他的钱。
她们收的孩子们的费用已经能够满足孩子们的花费,再多接受钱财她们觉得就不合适了。
江锦夜被这些老人所感动,他买了一些玩具,请老人们分发给其他小朋友。
豆豆很感激大伯做这些事,他觉得大伯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可以做许多让他佩服的事。
王副教授一夜未归,他妻子并没有为他担心,而是在夜里十二点多时,打了个电话后,放了个男人进来。
在跟王副教授妻子调查王副教授的情况时,女警察们就观察到了王副教授的妻子跟一个老头眉来眼去的举动。
她们也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她们的领导,领导让她们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如果能顺利破掉这个案子,王副教授还得跟他妻子接着过下去,他们不想因为他们而导致一对老夫妇婚姻破裂。
可是,王副教授并不配合调查案子,他想熬过这二十四小时的想法让警察很头痛。
警察监控到王副教授妻子的这一行为后,他们的领导陈警官决定把这份监控录相做为最后的底牌。
二十四小时的不吃不喝不睡不动,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根本做不到的。
王副教授先忍受着尿急的痛苦,忍受不过,只能由它溺在裤子上。他羞愤的想着:只要他能走出这间审讯室,他一定会让这些警察们付出代价的。
等尿溺在裤子上之后,这尿味和骚痒感觉的折磨。
王副教授只能自己挠挠,忍受着尿在手上的恶心。
随之而来的是饥渴难耐的感觉,王副教授的心脏跳得很厉害,而他的胃是先火烧着痛,后来是一阵一阵的抽痛。
王副教授黯然的希望着自己能死在这里,好让这些折磨他的警察们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他更希望自己能熬过这一关,以后再找他们算帐。
他想着等他出去后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些警察受到法律的制裁,他又黯淡的想到等警察们过了二十四小时后把他放出去,他根本没有证据来告他们的。
王副教授甚至把自己教过的学生想了个遍,他想要找一个有实权官大的学生来作为他上告的后盾,这样才有些胜算的。
他用各种想象来克服饥渴难耐的感觉,但是,想象是很快的事,饥渴却是漫长的事。
王副教授很想看看时间,知道一下自己还要忍耐多久。
可惜,他没有戴表的习惯,手机也不常带,因为很少有人联系他。
王副教授只好用数羊的办法来消磨时间,羊真是种可爱的动物,王副教授这时是这样想的。
江天黎的病情越来越稳定,只是颅内血块并未减小,美国的颅内手术第一把刀来看过之后,建议江清雅带江天黎回家观察并在一周后来检查颅内血块的情况。如果,血块继续增大,那就得考虑动手术;如果,血块没有变化就再观察;如果,血块变小,那也得再观察。
江清雅要强一辈子,在江天黎的病上再也要不了强,只能是医生说什么,她听什么。
可是,江天黎却不愿意跟江清雅回家,他的理由是:谭小恩都不在家了,他也不愿意回家。回家得有条件,那就是谭小恩也回家。
不管江清雅怎么劝天黎,天黎都不愿意回去,再劝天黎就大声大声的叫,还以死来威胁。
江天黎的主治陈医生劝江清雅不要勉强天黎,因为,一旦天黎着急的话,有可能会导致脑血管破裂,那时候就只有一个结果:逼死江天黎。
江清雅含着眼泪答应了,她只能回家,因为就连她留在医院里守着江天黎也会让他的情绪特别激动,对他来说也是有危险的。
江清雅回到家里后并不能得到宁静,因为妞妞见到她就哭,而且是她走哪,妞妞就追到哪哭。
江清雅的头很痛,她选择了逃出江府住到宾馆里。
江清雅带到国外的考察团队还没有回国,他们继续在考察。除了江天黎进急救室的那天,江清雅实在没有心情办公外,其他日子里,她都会抽空跟考察团队联系了解进展情况。
江清雅还是不放心自己不在考察团队亲自考察,她想跟江锦夜商量一下,看这些事怎么办。
可是,江锦夜一看来电是江清雅的电话就给挂断了。
江锦夜是没有办法跟江清雅说话的,现在防盗系统技术泄露的事还没有个说法,他没有办法接谭小恩回家,他也不想听江清雅再继续诋毁谭小恩。
江清雅住在宾馆里感觉特别孤单,这种孤单的感觉是姜新霆才说要跟她离婚的时候开始有的。
后来,姜新霆和江天黎出事后,她哄着江天黎睡觉,天黎睡着后,她看着幸存下来的天黎仿佛看到了姜新霆年少时候的样子,可是姜新霆并不爱她,而天黎随时都可能会离开她去找他爸爸。
这种孤单的感觉让她觉得她随时会一无所有,她一夜一夜的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之后也是一场一场的恶梦轮番袭击她。
梦得最多的是她一个人穿着一层薄到几乎算是没穿的裙子,光着脚走在黑暗里,冷风吹着她从前胸透过后胸,好像她只是一层烟雾而已。
她很害怕,却不敢大声的呼救,也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她很害怕会惊动什么会让她下场更悲惨的怪物。
江清雅经常做这个梦,梦里谁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
现在,这种焦虑恐慌的感觉又缠上了她,她根本无力挣扎,有时候只想死了算了。
在姜新霆出事后,江清雅总做恶梦,她也去看过医生,医生告诉她她有中度抑郁症。
让她吃药缓解,最好是能放松心情,多想好事开心的事。
江清雅吃了一段抑郁症的药后,注意力越来越不容易集中,而且特别想睡,丢了几笔大生意后,她咬咬牙不再吃这个药了。
江清雅想着自己不能死,大儿子还在上学,没有能力接她的班;小儿子需要人照顾,不然他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
她是死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她咬牙坚持下来,不再想那些让她伤心的事。要让她想开心的事是在为难她,因为,她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开心的事。
江清雅拿过包来摸出抑郁症的药,她握着药瓶,克制着自己不要吃,不要吃,吃了会影响到她做许多决定的。
这么多年来,她定期把没有吃过的快到期的缓解抑郁症的药换成新出厂的,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倒下。她不能倒,她只能备着药,在自己最悲观的时候吃几片。
江锦夜守在谭小恩家小区门外,他怕谭小恩会在半夜里带着豆豆溜出小区住到哪个宾馆里让他再也找不到。
江锦夜在累得不得行的时候就让跟他一起守着的私家侦探帮盯着,他在车里眯一会儿。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这样了,他唯一希望的就是王副教授赶快交代出自己知道的事。
王副教授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在审讯室里呆了大半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审讯室里一点光都没有,他又非常的饿。人太饥饿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些幻觉,王副教授的幻觉就是去了地狱经历了一场。
什么油炸了,什么剥皮了,什么抽筋了,通通来过一遍。
王副教授神志清醒的时候就忙叫:“警察,警察同志,我交代了,我交代了,我什么都说。只求你们来个人,开盏灯给我吧。”
他在神志不清醒时,又开始幻想着地狱里的那些事,该油炸就油炸,该剥皮就剥皮,根本不管他是否已经经历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