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纷纷刺过来,吾羲此时神智已失,徒手截刀,胡乱应对,伸手便要去抓那刀刃,刀刃划破绷带,又划破了他的手心。
和光连忙过来,夺了守卫的刀,将守卫踹翻在地,接连而来又是几道刀光。
惊急之下,和光忘记心脉已损,运气出招,顿时脏腑剧痛,喷出一大口血来。
水临渊一个虚晃,将和光从刀刃下旋出,封了他的血脉:“不能运气!”
吾羲这边十数支尖枪刺过来,眼看着就要将这小孩儿叉成刺猬。
却忽然白影掠过,带着小孩盘旋而上,众守卫各人脸上都挨了一脚,迅疾之至。
直到水临渊抱着吾羲落在别处,众守卫才反应过来脸上的钝痛。
水临渊将吾羲推到和光身边,这孩子已经哭蒙了,大睁着眼,满脸泪水,鼻涕全流进了嘴里,喉咙里哀哀地唤着“爹娘”。
听的和光和水临渊俱是心中一酸。
所有守卫将长刀直指三人:“这是江湖人,速去调兵增援!”
一名守卫忙急忙离去。
水临渊看着刑台上的两颗头:“他们怎么死的?”
守卫却不答话,守卫头领站出来质问道:“看你们一身道袍,是那个江湖门派的?”
水临渊看着那两颗满是污秽的头颅,道:“你不是要和她双宿双飞、做神仙眷侣吗?你不是要快意江湖、逍遥天地么?你不是要行侠仗义、伸张正道么?怎么死的这般窝囊!”
愤怒让他的眼睛瞬间通红,恨恨看着周围的守卫。
“此乃盗匪同党!立即拿下!”
守卫应声而上。
水临渊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他面前的守卫被夺了刀,卸了右胳膊脱臼。
面前的守卫发现水临渊手里多了把刀,才察觉右胳膊整个脱臼的剧痛。
其他的守卫刚要动作,却发现自己已然倒地,没有一个守卫看清自己是如何就突然倒地,武器脱手、但他们每个人是胸口剧痛地倒在地上。
水临渊将刀刃抵在那守卫头领的眉心:“他们是怎么死的?”
“你使的什么妖术!”守卫头领方才只看见一阵虚影晃过,这素袍青年就持刀立在生前,
这人容貌昳丽,君子如玉的模样,行动却如同鬼魅,飘忽乍现。
守卫们躺在地上,无人能动,因为但凡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痛。
他们不知道这素袍青年是如何在顷刻之间让十余人瞬间缴械中伤倒地,这太快了,匪夷所思,这不该是凡人该有的速度和能力,因此他们都认为是这青年使了什么妖法。
水临渊将刀尖抵入那头领的眉心,血便顺着他的鼻梁流了下来。
那守卫头领呕出了一口血:“你是什么人!”
水临渊见这守卫头领一脸凌厉正色,神情悍然无畏,便将刀刃移开了。“我不杀你,他们是怎么死的?”
那头领顿了顿,道:“不知道,送来的时候就只有两颗头。”
“谁送来的?”
头领还在犹豫是否要说,一只利箭只朝着水临渊眉心凌空而来!
这只箭很快,速度极迅猛,从它飞驰的声音便能听出这支箭所携带锐不可当的力量!
但是对于水临渊来说,这个速度仍是太慢!
他只稍微偏了偏头,就避过了致命的杀机,左手伸出,仿佛摘一片柳叶一样,夹住了那只飞羽!
这支箭几乎是突然间静止在水临渊的两指之间。
这是一只通身乌黑的箭,六棱刃,箭头很长,但箭枝柔韧而纤细。
水临渊看去,不远处停了一排弓箭手,约有二十人,后来还有更多的兵卫。乌压压的踏着步子朝这边赶。
“嗖——嗖——嗖——”
这回是一排弓箭齐放。
水临渊横刀将箭羽瞬间一一砍落,那飞驰的箭被刀光掠过,还在往前飞,但是明显走低,直到磕在地上,才发现已经断成两节。
倒在地上的守卫无不惊骇。
惊,是因为亲眼看见一个人的速度竟然可以快到这种程度;骇,是因为援兵居然不顾他们的死伤,直接放箭!
水临渊看出这些不是寻常弓箭手。
虽然自己对付起来游刃有余,但是考虑身后还有一个哭懵了的小孩儿,和一个几乎没有武力攻击的伤号,倘若自己一味应战,身后的两个孩子必定遭殃。
双眼迅速四下环顾,随即趁着弓箭手重新搭箭的瞬间,一手提了一个,踩着墙踏上房顶,飞跃而去。
身后的箭羽追击而来,然而那一袭素袍却越来越远,几个飞跃间,忽的不见了!
箭羽终于势尽,“噌噌”落在房顶的青瓦上,那六棱箭羽扎入青瓦,以那箭羽为中心,青瓦爆出裂痕,瞬间蔓延至三尺方圆的青瓦。
一身官服的禹州太守,朝着那一袭素袍消失的方向,眯眼道:“蛇没引出来,倒来了个蛤蟆……”
“大人,是否追击?”
“击鼓传令,关闭城门,命弓箭手守城门,城中但有活物,格杀勿论!”
一时间,城内处处追兵,偌大一座空城,要搜捕什么人也很容易。
水临渊躲在一个狭小的暗巷里,盘算了一下,倘若自己带了两个,在城头的箭雨里走一遭,也不该成问题。
只是……水临渊瞥了一眼身后的和光。
和光紧紧捂着怀里的吾羲,嘴巴被封的严严实实,吾羲的鼻涕黏糊糊糊了他满手。
事实上,吾羲已经哭昏头了,两只眼睛又红又种,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
现在即使和光不捂住吾羲的嘴,吾羲也嚎不出声音来了,却一个劲儿的挣扎。
水临渊伸手点了吾羲的睡穴,吾羲顿时昏睡过去。
和光瞥了眼旁边的须发皆白的老头儿,那老头儿正是三人进城最初遇见的那个老伯,老伯目瞪口呆的看着昏睡的吾羲,以为这孩子被杀了。
和光让老伯摸了摸脖子,老伯才松口气,看着身后一长溜面黄肌瘦的老弱病残……约莫近十人。
水临渊想象了下带着这十余人,在箭羽中穿梭漫步的可能性……摇了摇头。
忽然那老伯和身后的一名老汉比划起来,像是小孩儿打架一样,最终那老汉点头了。
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老伯伸长了佝偻的身子,朝三人动了动嘴唇,发出微弱的气音:“跟我走。”
只见那老伯和身后的老汉朝三人招手朝暗巷深处走。水临渊心中怪异,因为他知道这个暗巷是个死胡同。
但几个人坚定地往里走,水临渊决定跟过去看看。
只见老汉走到暗巷尽头,跺了三脚,才拨开墙根的茅草杂物,地上豁然一个三尺见方的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