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姝这一觉醒来已是黄昏,她揉着眼睛问着旁边的江鸣:“到哪里了?”
江鸣侧头答着:“进湖北了。”
这么快的吗?她这是睡了多久?
大伯和舅舅在后面聊得火热,一会儿扯到东,一会儿扯到西。
车子上了高速速度也提了上来,一路飞驰着,经过六个小时的行驶总算是到了镇上。
陈姝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
她听着后面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望着窗外发呆。
过了片刻才问着江鸣,“还有多久到?”腿都弯曲的僵硬了。
“快了,三十分钟。”
江鸣和陈凯换了座位,现在正在副驾驶给付子俊指路。
“大河向东流啊……”
猛然一声吼,吓了陈姝一跳,她不悦的盯着付子俊的后脑勺,“叫什么?”
付子俊摸了摸脑袋,嘿嘿笑着:“这不犯困吗,吼两嗓子醒醒瞌睡。”说着又在那里‘咆哮’着。
通往风车垸的路是一条泥泞路,坑坑洼洼的,四周都是黑灯瞎火的,汽车灯光打在地上,看的见一条又一条被水冲成的沟壑。
两边的杂草半人多高,沿途没看到一户人家,看起来特别荒凉。
罗月霞是被颠醒的,她看着窗外,叹声着:“这到底是走在哪个角落里来了?”
尽管来的路上江鸣就说过他家在山里面的最角落,但看着眼前的一切,罗月霞还是没办法接受陈姝以后就会一直在这里生活的事。
陈姝的小舅也道:“这路叫路吗?简直就是茅草坡啊。这么窄,会车都不好会。”
江鸣没说话,掏出手机给他叔叔发着信息。
车子继续走了大概十分钟,江鸣指指着前面那盏路灯开口道:“就是有路灯的那里。”
“好嘞。”
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一行人伸着懒腰活动着手臂,罗辉平说道:“总算是到了,这坐的浑身都麻木了。”
江晋安见到车子来将早就准备好的烟花点燃。
噼啪声将还没下车的众人吓了好大一跳。
众人面面相觑,都暗自猜测这是这边的风俗。
“一路辛苦了,去家里面坐。”
江晋安很热情,招呼着大家进屋。
陈姝打量着他,四十多岁的样子,走路带风,人看着就像那种经常在外面跑见多识广的人。
“妈,去把碗筷准备好,你们休息一下吃点面条。”
江鸣的奶奶已经是八十高龄了,她听不懂陈姝他们的话,看着陈姝笑呵呵的。
江晋安将茶水一一的递了过来,道:“坐车子很辛苦,你们都洗漱一下吃点面条。”
陈庆丰道:“那确实。这儿路又不好走,巅得人脑袋找不着北了。”
罗辉忠也道:“本来我不晕车的,最后这段路差点把我颠吐了。”
几个人在那里吐槽这里的路不好,就像进了深山老林一样。
“噗。”陈姝将一口茶喷了出来,这茶怎么还放糖?
罗月霞瞅了她一眼,她悻悻的放下杯子看向别处。
江鸣将陈姝叫到边上,有些不自在道:“姝,我就这家庭,你不会嫌弃吧?”
陈姝一听道:“我要是嫌弃你这样的家庭我就不会过来了”。她以前就说过以后嫁人就要嫁个没有父母的,这样就没有难打理的婆媳关系了。
后来她才明白,有个婆婆是有多么的重要。
“那就好。”江鸣摸着脑袋,他一路过来都听到他们在后面讲这里不好,害得他都有些尴尬了。
生在了这样的家庭,他也无能为力,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带着年幼的妹妹另嫁他人,虽然叔叔奶奶待他很好,可是没有父母,他还是有些自卑的。
陈姝看他有些难过,抱着他撒着娇:“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除了我父母,你就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陈姝的两个舅舅和大伯在一边说话,江晋安听不懂他们的家乡话,只是在边上和陈凯聊着:“亲家你放心,婚礼这些我来办,他们的结婚照我也出钱给他们拍。”
江晋安是个小包工头,经常在外面打交道,说话也挺痛快的。
“这个江鸣的情况他也给我们说了,你一个人养这一家也不容易。”陈凯真心佩服他,江晋安也没有老婆,家里就他和他儿子还有江鸣以及他奶奶四个人。
两个孩子都是他老妈带大的,他则在外面去挣挣钱。一个人养他们,也实属不易。
江晋安苦笑着摇头,道:“这个没有办法。”
几人歇息了一会儿,江晋安将面条一一端了出来。
陈姝早就饿了,见江鸣递给她的面条,她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塞了一大口进去,却又急急的吐了出来。
“好咸!”
这面条是掉进盐罐子里去了么?
她抬头去看舅爷,见他们都开始吃了,她看着他们吃进去后眉头只皱的,但没像她一样吐出来。
陈凯也吃了一口,正准备放下碗筷,就听到江晋安说道:“快吃,这面放凉了就糊了。”
陈凯不好拂了人家的意,只得硬着头皮吃着第二口,“亲家,你自己也吃啊。”
江晋安见其他人都放下碗,说着,“你们也都吃,锅里还多着呢。”
还有?陈姝咂舌。
罗辉平放下筷子,摇头道:“晕车,吃不下去。”
陈姝暗自笑着,那么咸的面条人家吃的下去才怪,再看他爸,硬着头皮把那面条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