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洋在客厅看电视,一看来了三人,赶紧迎了过来,要打招呼,顾盼盼摆摆手,“表嫂,我陪你先去洗把脸吧!”孙倩这会儿也平静下来了,跟着顾盼盼去浴室洗脸。坐在沙发上,顾盼盼开始讲大姨这些年的遭遇。“大姨出狱后,从上海回来,精神一直很压抑,姥姥姥爷怕她出什么意外,就和她一起住在老屋,就是咱们过来时那座土房子,大姨兄妹几个都是在那里出生的,后来大姨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因为她学的是会计嘛,也好找工作,这些年,她虽然不说,可我也能感觉到,她还是很想两个表哥的,对着姥姥姥爷不说,可对小姨和我妈,她提起过许多次,经常在网络上搜一些他们的资料,她电脑里还保存着从网络上下载的两个表哥的照片,只有几张而已,还是巨不清楚的。”
“婆婆的事,我老公跟我讲过,婆婆她也真是不容易,公公对她做的事,太残忍了。”老二媳妇叹口气。
“她想两个表哥,可又怕这么多年没有在一起,打扰你们,所以她不想去上海。”
“也可以理解。”
曹勇和曹华,在大舅的劝说下,决定遵从母亲的意愿,让其留在村里,他们有时间就来看母亲,大舅见他们想明白了,很高兴的邀请他们住几天再走,兄弟两人看到母亲期待的眼神,也同意了,事情算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吧,大舅带着两个外甥去四处看看,女眷们虽然有些不乐意看到孙倩,可老二媳妇周容脾气好,也都过来顾盼盼家陪着两个人说话。
顾盼盼和张海洋两人溜了,“大姨也算苦尽甘来了!海洋哥,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不要我了!”
“我不要你那天,就是我死的时候。”
“呸呸呸,胡扯什么呢?”幼儿园里已经开始排练了,家长们一听让孩子们表演节目,比天上掉了一万块还高兴,早早就把孩子送来了。剧团人也兴奋,紧锣密鼓的在紧挨幼儿园的舞台排练。
晚上姥爷亲自下厨,大舅小舅两人打下手,做了一大桌子,一大家吃了团圆饭,老房子里三间屋,里面装了采暖炉,就给大姨一家了,任由他们诉说缺失多年的母子情。
顾盼盼怕孙倩嫌弃老房子,邀请她到自己家睡,孙倩出乎意料的拒绝了,她听了婆婆的遭遇,也觉得婆婆半辈子过的太艰难,几晚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海洋初三早上就带着父母去省城了,元媛的父母都在省城,这一去要好几天。
演出很精彩,小演员们一个个在台上打扮的花枝招展,舞蹈跳的没有多好,可只要能登台,家长就觉得孩子了不起,其乐融融。
海洋情人节那天回来了,给顾盼盼带了一堆礼物,姨妈给的,姥姥姥爷给的,有价值不菲的手表各种化妆品,还有海洋给买的衣服。和顾盼盼拆完了礼物,两人就揣着卡去买所谓的三金,逛了一圈,买了一堆,顾盼盼再三推辞,却被海洋一句“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宠你谁宠你,不对你好点被人抢走怎么办?”给怼了回去。最后买了两条项链,三个吊坠,一个手镯,一条手链,耳钉买了两对,海洋刷了卡,两人提着东西回去。
“盼盼,我得给你说件事。”海洋的房子里,顾盼盼窝在张海洋的怀里。
“省城那边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必须过去帮忙帮忙一段时间,盼盼,这也是为了我们以后更好的生活,两个月,我就不能常常陪你了,你能理解么?”
“没事,不都说小别胜新婚么?”
“真想就这样抱着你,直到天荒地老。”海洋摩挲着顾盼盼的长头发,宠溺无比。
送走了张海洋,顾盼盼把全部的身心投入到初五的晚会上,帮忙排练节目,布置会场,南新也被李婷拉来当苦力,爬高上低挂幕布,布置背景板,给老师们买饭。
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晚会很成功,吸引了周围村庄的村民前来围观,小朋友们看着下边的父母,邻居使了吃奶的劲儿,拿出最好的状态在表演,大人们看着小孩们憨态可掬,也报以最热烈的掌声,晚会一结束,就有不少人咨询报名。还有邻村的支书邀请去表演,顾盼盼和李楠,李婷商量了,又听取大舅的建议,同意了。接下来又是忙碌了好几天。
张海洋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只有每晚打个电话,也是说几句就匆匆忙忙挂了。
三天,五天,一周,半月,一个月,约定订婚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顾盼盼忍不住问张海洋,能不能回来,对方信誓旦旦的说,什么都能不顾,订婚绝对不会误。
工作也很顺利,作为一个村官,他们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尤其是老王对他们爱管不管,每天也就是报个到,然后到村里,有事做事,没事顾盼盼就在村里东家长西家短瞎溜达,一年多下来,村里里里外外她摸得门清,谁家几只猫,谁家几条狗,她都能说出来,张瑞也侧面说过,如果她不想在村里,可以考虑换个单位,顾盼盼不想走后门,张瑞也没有再劝她。陈老三最近很奇怪,对顾盼盼的态度好多了,陈爱国说,还不是知道你和张市长的儿子要订婚了。
今年春天,村里人在一个叫陈军民的煽动下种了许多菊花,镇里也鼓励这么做,农业转型是必须的,村民们种植热情很高,一斤菊花算15块,比一斤五毛的玉米要贵得多了,顾盼盼也去看了,也在网络上查了查,好像情况并不那么乐观,但是陈军民信誓旦旦保证,一定没问题,并且迅速成立一个菊花合作社,镇里、市里也以最快的速度批了下来,看到这些,人们像吃了定心丸,放心大胆的跟着种了。
订婚前两天,张海洋回来了,才一个月,就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太好,心疼的顾盼盼直掉眼泪。张海洋劝她,只是没有按时吃饭,其他的一概不说。匆匆见了一面,张海洋就回去准备订婚的东西了,什么喜饼,糖,肉,还有当地的特产,用糖稀和面炸的麻糖,这个是必须的。顾盼盼给张海洋的四件东西,也准备好了,是李婷陪着去买的,李婷也照样子给南新买了一套,她俩在一天订婚。
传统习俗送给未婚夫皮带,寓意这一辈子都要捆住这个男人,送钱包,是一辈子都要保管住他的钱,送钢笔是希望他事业有成,送手电筒是希望前路光明。
订婚往往是在女方家,女方的至亲比如姨妈,姑妈,舅舅,伯父,叔父都要来的,顾盼盼妈妈要了一万一的彩礼,这叫万里挑一,男方还要给小舅子或者小姨子一个大红包,1000到4000不等,表弟妹们和堂弟妹们,少一些,一个人也要100到200的红包,如果女方有侄子或者侄女,也是2000到4000,嫂子那更是大头,最少4000,顾盼盼只有一个亲弟弟顾明,元媛很大方的包了4000,顾明高兴死了。拿着红包揣进口袋和两个表弟去外边把围着张海洋要喜糖的邻居拉开了,让被挤在人群中的张海洋忍不住感慨一句,果真是有钱好办事。
打发了邻居和顾盼盼的两个嫂子,彩礼奉上,三金也让长辈过目,顾盼盼回了四件礼,赵美凤在礼金里抽了一千,回了一万,这个数目是没有定数,全看丈母娘心情了,大舅宣布开席,顾家请的厨师和帮手开始流水般的上菜,烤鸭,白灼虾,小车牛肉,水果拼盘,凉拌金针菇,蔬菜沙拉,卤鸡爪,炸芝麻球,香菇炒青菜,地三鲜,京酱肉丝,蒸猪肘,红烧鱼,拔丝山药,叫花鸡,米酒汤圆,健腐肉,肚丝汤,玉米羹,山楂汤,八宝饭,一道道菜,香气扑鼻,看的人眼花缭乱,停不下筷,终于,一道鸡蛋汤结束了酒席。平时酒量不错的张海洋被三个舅舅灌了几杯酒,也不知道是心情太好还是真醉了,只觉得脚下发软,被两个朋友搀着勉强站起来和顾盼盼父母道别,也亏的他喝多了,外面堵着的本来打算锁他们车的邻居们,才放了他一马。
送走了他们,亲戚们也陆续道别,顾盼盼的两个伯母留下来,帮忙给邻居送东西,有结婚,家里添小孩的喜事,主家会送一点东西,表示我家有喜事了,四邻收到这些东西就要来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