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
“季……季安夏。”季安夏惶恐地别开男子的眼神,拳头紧握。
“自己坐。”男子说完便顺手拿过桌子上的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季安夏不安地扫视着四周,看着他满手臂的纹身,不由得又打了几个寒颤,想必是混黑道的吧?季安夏挣扎了良久决定还是走人的好。
“呃,谢谢,不用了……那我……我……”
男子有些慵懒的眼睛看向她,眼神慢慢滑到她怀里抱着的手风琴,重重的手风琴,感觉都快要压垮她瘦弱的小身板了。
看出她眼里的不安,他翘起唇角,饶有兴趣地挑眉,“就这么怕叔叔?”
季安夏楞住,好半响才摇头晃脑,“不是不是。”
“把你手风琴拿来。”
“啊?”季安夏又愣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拿过季安夏的手风琴,开始端详起来。季安夏看着埋头研究手风琴的大叔,他手脚麻利熟练的拆掉手风琴的零件,然后又三下五除二的把他们全部组装上去,直到男子把手风琴递到季安夏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这么烂还敢拿来修。”
“的确有些陈旧了。”季安夏不好意思地摸摸刘海。
看着单纯的季安夏,男子卸去以往对人冷漠的凶狠面具,对她微微一笑,季安夏瞬间脸红得心跳加速,虽然这位眼前的大叔穿着糟糕的着装,但是他的五官长得很立体,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下巴的胡渣看起来很有男人味,季安夏觉得,他还怪好看的。
“你喜欢手风琴?”
“恩,非常喜欢。”
“那我得告诉你,这手风琴已经烂得没法用了。你这手风琴太古老,很多零件都已老化不能再用,即使能用,弹出来的声音也很难听,换一台吧。”
她有些失落地埋下头,心里堵得慌。
“不至于这么伤心吧?”男子不屑地瞟了季安夏一眼,然后从货架头顶上拿下一台手风琴,手风琴有些旧,他吹了几下在上面的灰尘,塞到季安夏怀里。“这个手风琴只有五成新,是个有钱的小屁孩拿来修,放这里都快三个月了都没来拿,应该是不会要了,不嫌弃的话就送你了。”
拿着手风琴,季安夏有些吃惊,她根本没想到他居然会平白无故的就把手风琴送给她。
“这个手风琴挺不错,买的时候应该蛮贵。”
虽然季安夏很感动能收到这样一份“大礼”,但是这毕竟还是别人的,万一哪天来拿了呢?
“叔叔,这个不太好吧,我……我怕万一人家回来拿,那怎么办?“
“哎呀,拿什么拿,都放这里半年了都不见人影,他再不来拿,我都准备给他扔了,放我这里占我地儿,我还没让他给我场地费呢。”
季安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总觉得这个怪大叔蛮可爱的,但是她还是心里五味交杂,总感觉是偷了别人家的东西一样。
看到她单纯无害的模样,他在心里嗤笑了下。“不要做出这幅难看的表情,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家了吧。”
天色的确不早了,都晚上九点了,季安夏回家都要转两次公交车,“那……叔叔,谢谢你。”
男子挑眉,对叔叔这个称号还真是听不下去了,“我说这位同学,虽然我长得有点儿沧桑,但也没到做你叔叔的年龄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我觉得你不是沧桑,是……是有男人味。”想了半天,季安夏才想出这么一个形容词。
“用男人味儿形容一位22岁的男人,我勉强能接受。”
季安夏有些尴尬地张大嘴,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才22岁。22岁的年龄,在季安夏的眼里,应该是大学生或者刚毕业的上班族才是啊,
可他……
季安夏担心自己再次说错话,干脆直接问得了,“那我该叫你……叫你什么啊?”
“徐暮。”
徐暮。
徐暮。
多好听的名字。
“徐暮的徐,徐暮的暮”
然后两人,一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