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有脾脏破裂和肋骨断裂的情况,手术很成功,现在基本情况稳定,但还是要进入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
“谢谢。”姜婉脚有些软:“命捡回来就好。”
沈骞看了看围过来的人:“你们各自商量一下陪护情况,听医生的好好配合治疗,但小婉是不能在这里守着的。”
“这里交给我们,老大伤得也重,还劳烦沈老师多多照顾一下。”丁建中轻轻出声道。
“好。”沈骞看向靠在身上的人:“我们先去拿检查结果,再看医生怎么说。”
最终的结果是,姜婉作为一个女人还是要皮糙肉厚一些,只需要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回家养着就可以了。
脸上还贴着纱布的姜婉,站在重症监护室外嘱咐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木头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沈骞手里拿着一大包药走过来:“所以你也得赶紧养好自己。”
……
最终在所有人的劝诫下,姜婉还是先回家修养,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先行搬去了沈骞家中,还在附近安排了许多人站岗。
至于那伙人,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歪着身子躺在床上,姜婉感觉怎么都不舒服,不管哪一种姿势,都会碰到身上的伤。
“这些人还真会选地方下手,没给我留一块好地。”
沈骞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先喝点汤,一会儿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姜婉哭丧着脸:“我这不知道是该坐还是该躺的,好难受。”
轻轻叹了一口气,沈骞坐到了姜婉身后,让她能靠在自己身上:“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儿?”
“嗯,舒服多了。”
沈骞端着汤,一口一口地喂着,直到见了底才放下碗:“饿不饿?”
“不饿……心里委屈。”
“你说说你,让我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怎么不会跑呢?”
姜婉很受用这样的温存,轻轻挪动了一下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跑也跑不掉啊,他们可是职业打手。”
“之后怎么打算?”
“其实我也知道,左森是没这个胆子的,算起来也只有南溪做得出来,只是我没想到她还真是心狠。”
“我之前切断了我父母对她的联系,没想到她还是不知悔改。”
“她这个人真的很极端,只怪我们以前都没看出来。”
沈骞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儿,是又心疼又生气,但又偏偏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捏了捏她的手:“看来以后我得管着点你了。”
“嗯?”姜婉稍稍抬了抬头:“哪种管,管孩子那种吗?”
沈骞将手心里的手翻过来十指交握:“这种管。”
终于等到这一刻,姜婉的嘴角都已经咧到了耳后,连眼睛都开始发亮,但嘴上却还是不肯放过:“这种……是哪种?”
感觉到太阳穴的地方被轻轻碰了一下:“这种。”
“这又是哪种?”
姜婉故意装作不知,还摇头晃脑地打着哈哈,但偏偏遇上了那个还愿意宠着她的人,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回应:“这样知道了吗?”
“嘿嘿……”姜婉玩着自己的头发:“还是不知道。”
“再多可不行了,你还伤着呢。”
“哎呀,你在说些什么啊……”姜婉害羞地捂住了脸,心里却是满满的满足。
终于守到云开见月明,将这个心心念念的人给收了。
整整一晚,害怕姜婉睡得不舒服的沈骞,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不动,让她靠在怀里休息着。
看着她因为一整天的脱力,连饭也没吃就睡着了,轻柔地顺开她额头上的碎发。
本来还有些犹豫,还想着再等等,结果在看到她浑身是伤的时候,心底的潮水彻底决堤。
再也不想推开她,也不想让她独自承受风雨,恨不能就此将她上锁,打上专属于自己的标签。
她的睡颜看上去很安心,甚至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沈骞看着也跟着笑了起来。
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心意,她是自己即便在生命尽头也还想拥抱、念念不忘得到了回响的人。
……
姜婉醒来时,看到自己靠在了一个人身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谁家,自己靠的那个人是谁。
有些着急起身,却惊醒了浅眠的人:“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这样肯定很难受。”姜婉歪着屁股坐着,拉过沈骞的手臂捏了起来:“手麻不麻?”
“经你这样一捏,好多了。”
“对了,你上课要迟了吧!”
沈骞按住了要准备开始乱动的人:“我请假了。”
“请假?”姜婉歪着头看着慵懒地躺在原处的人:“为了我吗?”
“嗯,这要放在过去,我肯定是一个昏君。”
“昏君?”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虽然姜婉没怎么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但至少有那几个字听得清清楚楚:春宵苦短。
即便脸皮再厚,还是在想了几个来回后捂住了脸,一下埋到了面前人的怀里:“沈老师,你可真是坏透了!”
“婉婉,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
若说姜婉是最没脸没皮的那个人,那么沈骞一定是反差最大的那个人。
以前看他对着所有人一个模子,温文尔雅,浅笑和善,但总透露着一股子疏离地冷漠劲儿,让人觉得这个人就该是得拿来供着的神仙,半点烟火气也沾不得。
但这会儿看他下了凡尘,动了凡心,完全颠覆当初的印象。
现在的姜婉是这样觉得,来探病的石啸和崔凯也是这样觉得。
以前他也会笑,但总感觉笑不进心里,现在看他,好像笑容都和煦了不少,就像阳春三月,春风扑面。
而且他的眼睛在看到姜婉的时候,更是似水一般激荡着暖意,好像一个不慎就会溢出来。
这还是那个骨子里冷漠还切开黑的大佬沈老师吗?
石啸胆战心惊地捧着杯子:“姐,你对沈老师做了什么?”
“没有啊……”姜婉接下沈骞喂来的一颗葡萄:“我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