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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佳节

苏梓言笑了笑。

傍晚,纪晨馨和往常一样,回去复习了,苏梓言腿脚不便,没让他出来。

最近,天气突然变得阴沉,四处充斥着灰蒙蒙的感觉,貌似又要下雪了,纪晨馨很郁闷,因为无意间翻看日历,今天是中国传统节日之一的小年,家里那边年味儿越来越浓,这边却普普通通,她现在有些想家,从小到大,每年都陪着父母,唯独今年例外,打开手机,翻着通讯录,找到妈妈,毫不犹豫的拨了过去。

手机里,嘟嘟声持续了很久,都没人接听,或许在忙,刚准备挂断稍后打时,却接通了,那边传来妈妈亲切的声音,她一下子没控制住,眼泪掉了下来,好半天才稳住情绪道“妈,今天是小年,提前给您拜年”

纪妈妈很开心的道“馨馨,快过年了,有没有准备什么啊”

纪晨馨嘴上说着准备了,可是她不想告诉妈妈,她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春联,没有鞭炮,没有大红灯笼,没有年味,更没有朋友陪她过年,但是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只好制造善意的谎言。

晚上,苏梓言发微信过来:傻丫头,小年夜快乐。

纪晨馨看着有些好笑道“不快乐,什么都没有,还是家里好,这几天多热闹啊”

随后他打电话过来,说现在他过不来,不过除夕夜智维也准备了一些东西,准备在异国他乡过节,到时候来接她,纪晨馨答应了,除夕夜一个人真的很难熬。

这时室友走过来,问了一个让纪晨馨没想到的问题“晨,你会不会,包饺...子”

“你还知道饺子啊”纪晨馨不可置信道。

“对啊,我不止知道,还吃过呢,你们中国的除夕夜我们包,好吗”

纪晨馨满口答应,同时心里想着原来这些异国的人们也喜欢中国的传统节日,这让她倍感欣慰,也感觉不到孤单了。

早上醒来,和她估计的一样,又下雪了,现在临近春节,按照以往,S市应该也下雪了,一般都是春节前后下,走在街上,和往常一样,和S市相比,少了些喜庆的气息,毕竟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文化,这也很正常,纪晨馨插曲耳机,在手机里搜索了一些过年期间经常听到的歌,没有气氛自己制造。

付彬彬给她发了很多张照片,都是准备过年、走在路上匆匆的行人,还发了一张糖葫芦,问她吃不吃,她顿时没好气道“你发照片,还不如给我寄过来呢”

“大姐,快递费很贵的,要不你报销?”

纪晨馨有些无奈,自己虽然喜欢吃糖葫芦,但也没喜欢到非吃不可的程度,于是一口回绝“还是算了吧,我很穷的!”

想到之前在悦事网上班的时候,这几天都是奔波在大街上,这里拍一拍那里看一看,回去通宵赶稿子,然后回家看着春晚,陪家人跨年,可是现在不行,这里没有春节,更没有假期,她只是出来买些日常用品,很快就要回去的,这一片大多是华人超市,一进去大部分中国人都会说声新年快乐,她压抑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腊月三十的前三天,经典的QQ提示音响个不停,一打开全是祝福消息,纪晨馨翻看着,嘴角浮现着笑容,她很怀念以前躺在沙发上,看着祝福,时刻准备着迎接红包雨,但愿今年能收到红包,她心里想着,丢下了手机,继续盯着书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嘴唇微动。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张九龄

除夕夜,纪晨馨和父母视频通话,隐约能听见,鞭炮声和春晚开场的声音,她打开笔记本,搜索了一下春晚直播,准备边看书边陪父母跨年,一起等待零点倒计时,一起迎接新的一年,她决定豁出去,不挂断,直到第二天。

之前在家里,总觉得春晚太无聊了,一般都不重视,可是现在她却盯着屏幕,不愿挪开,时不时和妈妈交流着,就在这时视频通话却挂断了,她知道是网络不好,家里那边过年都这样,抢个红包都会转圈,好在她这边可以正常观看直播,现在是早上,去苏梓言那边差不多要到晚上,所以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直到家里那边零点过后,她才把电脑放到一旁。

傍晚,苏梓言在楼下等她,她换了身衣服跑下楼,连忙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苏梓言牵着她的手道“没关系,我愿意,等多久都行”

路上,纪晨馨问道有几个人,苏梓言说除了叶天凌,他们家在美国定居,所以他过去一起过节了,其他人都在,包括他们教练。

她顿时有些担忧道“你们这样,教练都不管的吗”

“就是教练交代的,大家聚一起过春节,完事在训练,你也见过,他人很好”苏梓言解释道。

纪晨馨放下心来,一进门就看到大家都在等他们俩,而且还包了饺子,辣白菜馅儿的,她本来想和室友一起做饺子,可是她临时有事,只好放弃,没想到这里也准备了,而且还有重播的春晚,苏梓言教练说,就当在家过年一样,别把这里当成美国,众人闻言点了点头。

期间纪晨馨有些好奇,开口道“邹教练,你也在美国定居吗”

“我没有,父母都在国内,说起来我已经三年多没回去过年了”对方说道。

纪晨馨闻言并没有继续说什么,毕竟过年回不去,是一件较为伤感的事,她也不想多说,心里想着下一个春节,一定陪父母过,或许那时候还会多一个人,随后她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梓言一眼,迅速挪开了视线。

回到宿舍,她只想睡觉,因为没控制时间,几人一直聊到了深夜,才各自休息,不过今年还是和往年区别很大,之前过年都会有很多小朋友要压岁钱,自认为穷的叮当响的纪晨馨很是苦恼,看来今年可以避免了,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小外甥侄女都来微信索要红包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发给他们,心想看来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过完节,大家都各自忙起来,包括他们俩,经常累到精疲力尽,然后倒头就睡,不知不觉,差不多快一年了,眼看就要到她刚见到苏梓言的那天了,她决定那天去看看他,最近总是顾不上他,还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她和他差不多还有小半年就要回国了,就要回到彼此都很熟悉的祖国了。

苏梓言经过一年的训练,成绩明显提高了不少,整体比她第一次看他比赛的时候,好太多了,不过之前在她心目中就一个字,“快”,现在变成了两个字“更快”而已,但是还是很开心,因为他距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她偶然间翻看朋友圈,发现凌可可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名叫“悦腾日报”的地方工作,这是一个纪晨馨完全不知道的企业,询问后才得知,这是一家新企业,但是凌可可死活都不愿多透露,她直好放弃刨根问底,不过大家都有了工作,她也跟着开心,哪怕自己还没有着落。

最近一段时间,她都在准备毕业论文,已经被打回来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不够完善,这让她很是苦恼,也不好意思继续劳烦董波师兄,只好一个人来到图书馆努力,期间还打电话求助了一下付彬彬,对方只是给了她一些建议,其余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近期苏梓言也要面临一次考核,也是最后一次,如果通过,他就要离开智维,回国休息了,不得不说,这一年以来对他们几个帮助很大,可以说是质的飞跃,不过还是挺紧张,如果考核过不了,还得留下三个月之久,好在纪晨馨打电话鼓励过他,现在也算是动力十足了。

纪晨馨最讨厌的事来了,那就是收拾东西,她明明记得没买这么多,可是临走才发现,真的不算少,够她忙一阵了,本来想着和苏梓言一起回去,可是他们几人都是智维提供的机票,没办法一起,所以两人说好,纪晨馨先回去,到时候来机场接苏梓言。

坐在出租车上,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的脸上,来这里一年半了,现在又是冬天了,还记得去年,冷的她都不敢出门,现在反而习惯了不少,可是刚习惯就要离开了,也算是一个值得留恋的地方,不过她必须走,她很早之前就下了决定,苏梓言走到哪里,她都会跟到哪里,哪怕天涯海角。

坐上回国的航班,纪晨馨决定把欠的觉全都补回来,所以她很快睡着了,但是她睡的太沉了,再次醒来时是被空姐叫醒的。

脚踏上这片熟悉的地面,她感觉很亲切,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加喜欢祖国的生活方式,或许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行人的走路姿势都不一样,出发之前,她没有告诉妈妈,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她出了机场,拦了辆出租车,轻车熟路的踏上了回家之路。

轻手轻脚来到门口,把行李箱放在拐角处,按了下门铃,她也调皮的躲了起来,纪妈妈打开门有些不明所以,刚准备关上门时,纪晨馨冒了出来,意味深长的叫了声“妈”

纪妈妈愣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睛里充盈着泪花,眼前自己的宝贝女儿,跟之前大不一样,披肩长发扎了起来,额前的刘海已经不在,脸上青涩褪去,身穿浅粉色羽绒服,和一条白裤子,颈间围着围巾,显得成熟了不少,良久,纪晨馨走过来轻声道“妈,我回来了”

纪妈妈一脸不相信,叫道“老纪,你...出来一下”

纪爸爸拿着一张报纸,走了过来,同样的表情。

纪妈妈一件心疼,手摸了摸纪晨馨的脸“宝贝,你怎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纪晨馨抱了上去,轻声道“妈,瘦点好,瘦点好看”

之后,纪妈妈拉着她的手不放,不让她离开半步,问问这个问问那个,甚至去卫生间都不让,纪晨馨很喜欢现在的这种氛围。

“准备好了吗”苏梓言走在路上,跟旁边的纪晨馨说道。

“准备什么??”

“我准备找时间跟阿姨提亲”

纪晨馨推了他一下“着什么急,我怕我妈过于高兴,晕过去,我回来她激动的不行”

纪晨馨从机场接到苏梓言,一直送到了他家楼下,却死活不肯上去,尽管他说了家里没人,她还是不去,说怕中途回来,把东西交给了他,一溜烟跑走了。

苏梓言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又不是第一次来”

一把开门,饭菜的香味儿便朝他飘来,不用想都知道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放下行李箱径直往厨房走去,苏妈妈见他走来开口道“梓言回来了”

“对啊妈,您好像提前知道了,做了这么多菜”

苏妈妈无奈道“你这孩子,回来都不说一声,是小凌子告诉我的”

“妈,叶天凌就是多嘴,主要怕你们来接我,挺远的,坐车也很累”

随后问道“我爸呢”

“在书房呢”

苏梓言闻言来到书房,发现苏爸爸正盯着电脑屏幕,看着他在智维拍的照片,他没发出声响,只是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苏爸爸之前就听到了苏梓言的声音,但是迟迟没进来,刚准备出去看看,却迎上了苏梓言笑眯眯的眼神。

“爸,我看您看到很认真,就没有打扰”苏梓言解释道。

“是啊梓言,那些照片看起来,比你老爸年轻时帅多了”

“爸您说笑了”

随后苏梓言说了些他在智维的一些事,苏爸爸听闻点了点头,一脸赞许的看向苏梓言“梓言啊,爸爸很高兴,你的各方面成绩都很优秀,进国家队有望”,苏梓言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苏梓言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回忆往事,出国一年半,和纪晨馨认识的时间一致,他更了解她了,这一年里,她也改变了不少,以前那种古灵精怪的性格不见了,成长了不少,遇事也更为冷静,不过也变得爱哭了,随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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