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南山的故事
这会儿他同可爱的老乌龟石头商量着什么事情,这事儿也不忌讳桃花仙女知道,当然也不忌讳克服困难和胖嫂知道,高个子精灵和其它的伙伴也一样。
“孩子,你得给人信心,还是向大家敞开你的胸怀吧,每一个来彩虹桥的灵魂都会有一段历史,这是毫无疑问的。”
“既然是同一条道上走,也经历过同舟共济,还有什么可以给人家保留的呢?”
“再说,你的光辉历史只会让你引以自豪!”
丑陋不堪的老乌龟石头是在耐心地开导着孩子,他说话的声音很小,语气也和蔼可亲。
“那我得亲自告诉他们,我的名字吗?从此以后他们不会再叫我汗血宝马了,也包括了可爱的克服困难。”
“我可能更喜欢汗血宝马这个名字,这是我们整体的名字,拿人世间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团队的名字,这对于我们是一种骄傲。”
汗血宝马在认真回答乌龟老者,他应该像克服困难一样,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他怎么踏上了超度灵魂的路途,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是十分的清楚。
“孩子,你应该叫捷金,他们会把你叫作捷径的,因为这样更容易让人记起来,喊叫起来也可以朗朗上口。”
“但是,你的绰号可能更让人喜爱,你的绰号是叫金不换,记住了吗,金不换!”
丑陋不堪的乌龟石头是在认真地跟汗血宝马说话,他得告知他这些。
这孩子也是个不长记性的小家伙,他跟克服困难一样,有点爱耍小孩子脾气,是一个不愿意忍受孤独的快乐包。
好像在超度路上有什么好玩似的,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心。
“嘿嘿嘿嘿····金不换?····什么叫做金不换呀,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名字呢!···”
这是汗血宝马在笑,他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吧,乌龟王八蛋还能够知道他这么多!
这个丑陋不堪的家伙,他是不是一个神仙呀,他如果是一个神仙的话,至少不会长得这么丑陋吧?
要是一个神仙长得这么丑陋的话,那就没有谁愿意去当什么神仙,世界上就可能没有神仙了。
世界上要是没有神仙,那才没有意思呢,那会少去多少传奇,少去多少传说,少去多少神秘,我们还有什么乐趣呀,太让人失望了!
克服困难听到了他们两人的悄悄话,他也感觉到汗血宝马的名字有点儿可笑,于是,跟着汗血宝马一起笑。
笑着,笑着,他进入了梦乡,这可是一个年深月久的美梦啊。
这个梦境在桃花岛上生成,又把克服困难从桃花岛上拉走了,去寻找远方。
当然是有诗意的远方,它近在咫尺,又出自天涯海角。
难怪他走入梦境的时候,挚天巨石上的那一株桃花在春末的浓露中流泪,月亮也止不住伸手扯起王母娘娘的衣袖来擦眼睛,乌龟老者就当着汗血宝马的面一声一声接连叹息。
那是猴年马月吧,猴年马月在京城的南庄发生了一件事,其实不过是一件小小的事情,要是放到现在,不过是一幕由一大堆视频组合起来的电影,画面生动活泼,情节却深入人心。
这里是南山,距离京城不是很远,已经算不得是京城地界了,竟然是可以沾边的。
我们历来有沾贵得贵的习惯,好像能够跟贵人宝地扯到一起,自己也就成了贵人,平凡的地方也就成了宝地,这似乎是一种攀附的心理在作怪。
因为要攀附,姿态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对别人只得仰视,算不算自卑呢?
南山的名气是不消多说的,隐居灵修的人已经把它变成了人山,仙山成为人山,人就是神仙不假了。
也许是人太多了,城市里挤不下,城里虽然空出来太多的高楼大厦,鬼城、鬼楼无处不在,不少寻梦者却在城里安不下一张睡觉的床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无计可施的男女老少,就只好趁早逃离曾经痴心妄想的空中楼阁,遁到深山里寻找精神家园,也就可以跟仙人作伴。
这要算作一个壮举,好像上了仙山就变成了仙人,这样的想法和做法,不仅让先人和神仙傻眼,无所不能的人工智能也做不出可以让人信服的解释。
逃脱了喧嚣烦恼,寻得一方净土,灵魂早点得到安定,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有这种意愿的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何乐而不为呢!
故事就在南山展开吧,彼南山非此南山,彼南山是猴年马月时的南山,是一方净土。
现在我们到哪里去找到一方净土呢?
山里佳人这个独生女儿是老翁的掌上明珠,老夫妇和爱女三人在南山中耕种、放牧、烧炭,日子过得恬淡,却也乐享人伦。
山里人生来有绿水青山,却也会把它看作金山银山。
守着青山绿水,数着日子过生活,看起来贫穷,老妈子也自以为富足。
但他们距离高大上的四书五经不止十万八千里。
因为知足常足,他们计较不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山里有多少棵树值多少银钱,水里有多少条鱼儿可以换成多少铜板。
小鸟儿成群结队的,整天守在身边欢声笑语,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伴侣,连一场美梦也会共享,绝不应该把他们捕捉了送到富贵人的嘴里去换钞票,···人只要知足就会信心满满,安享富贵。
他们过的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瓜吃瓜,有豆吃豆,青黄不接慢慢熬的日子。
这对老夫妻什么时候,从哪里来到这个美丽的桃园仙境呢,无从知晓。不是无可奉告,是无人知晓。
你如果一定要猜测的话,也只可以算出来,从猴年马月到猴年马月,顶多还是猴年马月到猴年马月。
具体的日子是不好掐算的,你到街上去请一个自称半仙的瞎子来捣鼓,排出天干地支,子丑寅卯地乱说一气,也不一定能够算出一个明明白白来。
这样说来,我们就认了吧,本来就不必在这件事上枉费心机,就当它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得了。
猴年马月的事,不就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吗,你不能再计较到猴年马月!
这样做,免得耽误故事情节往下发展,亲,宝贵的时间是浪费不起的。
有的树开花结果,有的树不开花不结果,有的树先开花后结果,有的树只开花不结果,还有的树不开花也结果,这就是自然的造化。
自然的造化先天就有,后天去改变或许枉费心机,或许功败垂成,或许功成名就,那还应该算是自然的造化。
顺其自然,从心所欲,人安心安,神安鬼安,安于现状,安之若素。
这老翁老妪先前是一对青年夫妇,后来成为壮年,年深月久而至暮年老者。
这对年轻人不知道何年何月从何地来到南山,两人在山崖之上结草为庐,生起一团人间烟火,青山绿水中一道亮丽风景。
男人主外,春夏耕种薄地山土,秋天收获,冬季里伐薪烧炭,将山货背出深山老林售卖换钱,从来不辞劳苦。
女的在家操持家务,相机侍候丈夫,得闲时穿针引线,还兼着调教孩子,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这夫妻二人一定是恩爱结合,或者离乡背井,远走高飞,逃避乱世,甩开烦恼,到这里寻求神仙的生活,才会如此恩恩爱爱,不离不弃,相濡以沫。
这样的日子虽然身体力行种种劳苦,吃用也是相当的贫乏,两人却恩爱有加,没有任何悔怨,倒是自以为过的是富足的人生。
因为夫妻恩爱有加,日子久了,生下一个美丽女儿,初时娇嫩,在父母亲面前含娇含态,讨得一番欢心,两人也随喜了她,视作掌上明珠。
小女孩稍大,竟然知会家事,再不如从前一般爱在父母亲跟前撒娇,还挺着个小身子,帮母亲料理家务,学着做一些穿针引线的小活。自然是母亲的一个帮手,招得父亲对她更比幼小时疼爱。
母亲见孩子长大,找出来自己从山外带过来的诗文,教孩子识字诵读,家里增添了朗朗书声。
这样的日子甜甜蜜蜜,一家人在南山这山崖上过得其乐融融,不在话下。
那年桃花盛开的季节,这爱女已经年过十岁,出落得标致可人,有如阳春三月的桃花,惹人喜爱。
做父母的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似乎喝多了南山上的天然蜂蜜。
人一兴奋,碰到一棵树都会有说不完的高兴,遭遇林中之鸟也有道不尽的喜悦。
他们常在小溪边跟活跃的鱼儿唠唠叨叨,有时候与春风也得咕叽咕叽。人笑起来差点儿把脖子仰断,夜里进到美梦中时常惊醒,说不尽的甜蜜滋味。
欢喜中也少不得有几分忧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等亲切可爱、懂得世事的好孩子,也不可能留在父母身边守着,那是要耽误她的青春,错过她人生幸福的。
说起来,应该觅得一个可靠的男孩,不要说是家庭怎样富裕,门第如何高大上。只要是能够重情忠义,勤恳不懈的好人家,也应该心满意足,成全了终身之事。
可一家人偏居这荒山野岭,平常少有同外界交往。
没有什么熟识人家引荐,更觅不到称心如意之家庭,称心如意之郎君。
于是多出这么一些烦忧来,倒是放在心里,不好让孩子知道。
这山里佳人习惯了深山老林里的生活,极少与外界来来往往,心底里纯净得像晴朗的天空,如流动的溪水。
她对于父母亲的种种想法一无所知。
她平日里只是跟着父亲、母亲或者做个耕种助手,或者纳些红丝绿线,左一声爹爹右一声娘亲的叫得甜美。
得闲了就在林子里跟小鸟逗唱,与猴子们耍个乐子,没有什么烦恼,没有什么苦闷,没有什么知会外界的心愿。
因为心灵手巧,眼尖手快,山里佳人从母亲那里学得一手好的红线活儿,活路的细密已经同母亲的手艺不相上下。
这样,她少不获得娘亲的种种夸赞,她也不以为然。
父亲从山外买回来棉花,母女俩夜里挑灯,纺纱织布。还到山上的林子里寻找到染布的桅子之类,煎熬了汤汁,把布料染出鲜艳颜色。
把这面料缝制衣衫,穿到身上,竟然与山外市面上的俏货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这山林穿梭间,又多出来一道亮丽的风景。
当父母的更是看在眼里喜上眉梢。
人世间的事情,道不得十全十美,圆满的月亮百般可爱,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寄托美好的愿望。
然而,一月有三十日之多,只有十五这一天月亮才肯亮出一个圆满。
一年中有三百六十五天之多,却也只得一十二个月圆之日。尚不好除开风雨天气,说是月有阴晴圆缺,道得实在。
这美妙的山里佳人,就在这阳春三月的桃花灿烂时光,突然患上了疾病。
她先是身体发烧,寒噤不止。大人只以为是受了春寒,并不在意,后来居然高烧不退,一身飞溅红星、红豆,浑然一个仙人。
夫妇俩大为惊异,背上孩子,慌不择路,逃到山外求救,可谓临时抱佛脚,病急乱投医。
可是,从这荒山野岭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不是三五里路程,而且全是猎人也不一定上得来下得去的羊肠小道,找到行医的人家,消耗了不少时间。
那郎中看了一眼山里佳人的脸色,也不去把个脉,问什么子丑寅卯,连连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只道无可救药,生不逢时。
夫妻俩惊了个目瞪口呆,醒悟了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声一声地哀求。
他们恳求,医者父母之心,尽再造之德,保得女儿性命,以当牛做马回报也在所不辞。
那医者虽然有恻隐之心,不敢怠慢,再对孩子做一番打量,仍然摇头晃脑,鞠躬谢罪,不肯再度挽留他们。
夫妻俩只好怀抱了孩子,出了村庄,再寻别处打听行医的再世华佗。
这一路上走着哭着,让风雨交加的老天心生怜悯,不得不和风细雨,不得不雨过天晴,为他们分担一点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