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呵,多猖狂的一句话啊?
对于花泽炎公然的挑衅,俏宁依旧不动声色的笑笑。“废话那么多干嘛,我只不过想找个能喝的陪我喝酒而已。”
“我陪你喝!”
俏宁的话才刚出口,响应的人已经络绎不绝,还没有人正视开口,桌上的酒罐就一个接一个的被举了起来。一时间,啪啪啪啪的开罐声不绵于耳。
对于那些人的自告奋勇,花泽炎只是回了一个不屑的表情给他们。他就站在俏宁跟前,什么也没说,伸手就抽出被她握在手里的那罐啤酒,“想不到,你也是需要借酒消愁的人。”
他们对视着,周遭飘逸着啤酒的沁香。直到花泽炎不爽的将整罐酒一饮而尽,俏宁这才有了下文,“这只能说明你不会看人。”
不约而同的,他们一同抓起吧台上的酒罐,一罐一罐的狠狠罐着自己。没有言语的交流,没有眼神的交汇,他们就好像是互不相识的陌路人,酒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共识。
一瓶,十瓶,二十瓶……被丢在地上的空罐子越来越多了,从吧台上被扶下的人也一个接着一个,他们或是喝醉或是没按照规定在一分钟内喝下两罐啤酒,渐渐的,几乎是整个酒吧的人都围观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了……时间的流逝,让坚持下来的人最终只剩下了两个……
水俏宁和花泽炎。
酒水几乎打湿了他们的衣襟,他们是狼狈的亦是疯狂的。那么多酒下去似乎根本对他们构不成威胁。犀利的眼神牢牢的捕捉着对方,似乎是在诉说着他(她)没倒之前,她是不会先倒下去的。
最后一罐了,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双手同时握住了它,他们谁也没有退缩,只是默契的将头扭向了一旁的服务生,“拿酒来!”
“酒,酒……”或许是被惊愕到了,当两个服务生分别拿着酒走到俏宁和花泽炎跟前时,两个人都显得有些胆怯。
“你去告诉那个喝高了的女人,就算她醉了醒来以后还是改变不了失恋了的事实,告诉她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让我更加确定她是个蠢女人而已。”
“啊?”服务生傻了,他完全搞不清花泽炎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
“喂。”
此时,俏宁也冲着自己跟前的服务生喊,“你去告诉那个自大的男人,女人不是这么追的,他的行为举止只会让我对他更加不屑而已。告诉他,没追过女人就不要把自己搞的像个情圣一样。”
一秒,两秒,三秒,之后的所有,一切都那么安静。
“不喝了!”
又是同一个时间,俏宁和花泽炎同时掀翻了服务生手里托着的酒盘。
“哟,怎么这么热闹,听说难得一见的水俏现身了是吗?”有人走进了人群。
“跟我走。”
俏宁还站在原地不动,一个声音传进耳里,手臂突然被人拉住,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已经被扯离了出去。
花泽炎拉着俏宁一直绕过乱轰的人群,避在了洗手间的那条走道上。
“与其让我相信你是来借酒消愁的,我更觉得你是在招蜂引蝶。”花泽炎的第一句话就满是嘲笑的味道。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那张脸,只会让她不自觉的联想到花泽优而已。
“水俏宁!”见俏宁转身离开,花泽炎忙叫住她。
俏宁似乎并不打算理会,但花泽炎却已经蹿到了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花泽炎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小小的调戏,带着一点小小的痞味,不可否认,这样的他的确别有一番诱惑。
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像他这样骨子里带着坏意的男生很容易引起女孩子们的欢心,可惜的是……她水俏宁从不吃这一套,因为她自己也有着这种魅力,所以这样的诱惑她是有抵抗力的。
“不要再跟着我了。”丢下话,俏宁再次迈步,本想就这么一走了知,却不料上天跟她开了个不小的玩笑,只觉得脚下一滑,她毫无形象的在花泽炎面前摔了个人仰马翻。
不是吧。捂着生疼的PP,俏宁很不情愿的在心里抱怨了几声。
“我说……你不会真喝晕了吧?”
花泽炎的手递给了俏宁,那隐约憋着的笑容看了真让人不爽。
“别给我装。虚伪!”
“耶?”
就在俏宁准备起身的时候,花泽炎忽然惊呼一声。他猛地抓住俏宁的脚,让俏宁一个傻眼。
“干什么!”她想起身,可是却被花泽炎按着。
“这个是纹上去的吗?”他现在才发现,俏宁的右脚底心竟然有个蝎子的纹身。很少有女孩子会喜欢这个图案,她们都喜欢蝴蝶或是玫瑰。水俏宁果然与众不同。
俏宁只觉得浑身一颤,花泽炎的手指已经在触摸自己的脚底了。
“你信不信我给你一个巴掌。”俏宁没好气的说。
“呵呵。”花泽炎笑了笑,放开俏宁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说实在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把纹身纹在脚底的。”
“啪。”
毫无预兆的,花泽炎语毕的时候俏宁甩来的巴掌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脸上,一时间,他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打我?”紧紧的钳住俏宁的手腕,花泽炎的眼中射出的光让人心生寒意,那光芒直逼着俏宁,不说话就已经有股强大的杀气在周围凝聚着。
俏宁的眼里没有透露出丝毫的害怕与慌乱,“这巴掌,我本来是想给优的。”
“什么?”难道她刚才是把他当成花泽优在打?这女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对优我下不了手,刚才看着你不自觉的就挥上去了。”俏宁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你就当我喝醉了吧。”
“打了我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了吗!”
只听见走道内忽然框框当当的响了一阵,等那些杂声退去的时候,俏宁已经被抵在了墙边。
“没人告诉你,男人冲动的时候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吗?特别是喝过酒后。”
昏暗的走道里,俏宁和花泽炎抵墙站着,耳边仍然有大堂外传来的吵闹之声,然而这里的气氛却已是诡异的安静了。
四目相对,他在观察那双眸子的主人是否因为他刚才所说的话而有所动容,而她也牢牢的盯着他看,或许还没从眼前的突发状况中回过神来。
花泽炎的身子朝着俏宁靠近一小步,脸上的笑容有威胁也有着某种不轨。
“你不害怕吗?”
花泽炎一直在窥视着她那双足够诱惑的眸子,的确没有看到任何害怕的痕迹,难道她没听懂他的意思?不,不可能。是水俏宁的话一定能明白。
俏宁依旧不语,傻傻的望着他看,竟让他产生了小小的尴尬。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是单纯的不想说话还是不想和他花泽炎说话?还因为之前他囚禁她的事在生气吗?
“我不会让你无视我的存在的。”
花泽炎坏坏一笑,一只大手忽然就握住了俏宁细小的腰枝,另一只手紧紧的制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的倚靠在墙沿上。
“你不知道什么叫酒后乱性吗?”
他高大的身子压向了她,男人特有的浓郁气息袭来,她的心跳不禁有些乱了节奏,他嘴里喷出的热气在她的耳边脖子间不停的缠绕,让她一阵酥麻。
“你心跳乱了。”
跟她靠这么近,花泽炎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她心跳的频率呢?这句话似乎有些嘲笑,却让他心里多了不少得意。
俏宁终于有了反应,她笑着,无限的苦闷在里面。“怎么会不乱呢……”这张脸实在跟优有太多相似了,有好久好久她都以为搂着自己的人是花泽优而不是花泽炎。
双手忍不住环上了花泽炎,头也埋进了他的胸膛。她将他越拥越紧,神情中的依赖是从未有过的。
局势的反转反而让花泽炎一个措手不及,他全身都僵硬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是该回搂着她呢还是该将她推开?
就当他犹豫的时候,胸前渐渐感觉到了湿润,那一刻,他再次震惊了。那股凉意深入进了心底。
水俏宁在哭……
“优,我不想放开你啊。”
他本该因为水俏宁把他当作了花泽优而生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却什么气都提不起来,僵硬了的身体慢慢软化了下来,他伸出了双臂不舍的狠狠拥住了她……
即使是水俏宁,终究还是女人……
“哭吧,如果这会让你好受一点。”他不知道现在的她究竟是何种心情,不知道究竟是多么深的伤害才使得水俏宁如此不堪,他唯一知道的是,因为她这般痛苦,他的心……也跟着好痛好痛……
“为什么要是魔法城的城主,为什么我只能是妹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一次次的垂打着他,他却一句埋怨也没有,反而将她搂的更紧,很紧很紧,似乎想就这么将她吞噬在自己怀里。
“没事了,会好的,一切已经过去了。”他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着稚嫩的小孩。
他从来没有像这会这么安静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体恤过任何一个女子。究竟怎么了?好像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之人的抽泣声渐渐小了,到最后就再也听不到了。她不再哭了,只是站在他怀里抽搐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但是却很用力的扯着他的衣服。她这样,他便更心疼了。
“花泽炎……”
当耳边传来那个低沉细小的声音时,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愣了几秒他才回过神来应了声。
“恩?”
“我给你,你敢要吗?”
这是她第二次这么问他了,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愿去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就那么仰头望着他,目光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好象从她口中说出的那话对她根本不造成任何影响一样。
真的没关系吗?她那句话的意思是要将自己出卖呐,她真的会不在乎吗?
“你喝多了。”他只能这么说,将俏宁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花泽炎尽量的让自己不去多想。
“我很清醒,我知道你是花泽炎。”
身子不由的一怔,他更加质疑的锁住她的目光,而她也丝毫不回避。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不得不那么问,纵使他面对的是以个性著称的水俏宁他也很清楚现在的她只是在自暴自弃而已。
“水俏宁!”花泽炎偏激的用双手握住了俏宁的双肩,“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拜托你不要不把自己当回事好吗?就算你做的再多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他结婚了,他真的已经结婚了!”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你挽回不了什么!”
他以为自己或多或少的能让她理智一些,可是除了望见她呆滞茫然的眼神外,她却毫无一点反应。
她瞥头对上他的注视,就那么一直傻傻的盯着他看,走道外偶尔走过一两个身影,有的对他们指指点点,有的掩嘴偷笑着离开。
“为什么不说话?”花泽炎追问,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神情?她真的是醉了吗?
“在男人眼里,水俏宁就是廉价的地摊货吧?”俏宁满是忧伤的开口,“所以没有一个像样的男人喜欢我,那些口口声声说爱我的都是些不怀好意的贱男人。优不要我,连你都不要我。我有那么差吗?我差到不值得你们施舍一丁点爱给我吗!”
俏宁甩手试图离开,花泽炎显然不会给她那个机会。他扯着她的胳膊,满眼都是愤怒。“你到底要干什么!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她太过冷静了,冷静的让他觉得心寒。
“我以为对花泽炎来说,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其实,他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不顾一切。”
望着她离去,他的手竟然无力去将她拉住,她最后的那个眼神,那么充实的失望填埋在她眼里。她对他失去信任了吗?不,她不能这么对他!
是理智将他抛弃还是是他无视了理智,当看着她渐渐走向人群的时候,他的双脚竟然毫不受控的跟了上去,当她正欲拐出走道的时候,蓦然间,他从身后将她横着抱起。
她似乎一点都没觉得意外,嘴角那么得意的上扬着。
“似乎男人更容易酒后乱性些?”
她在勾引他?不论是言语或是形态,他都感觉到了她的挑逗。
然后,窝囊的是,他并不厌弃她这样的举止,反而还有些欣悦。
“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清醒你现在在做什么?”他必须确定,她现在的意识是不是清楚。
俏宁的双手环上了花泽炎的脖子,她柔声说,“花泽炎……你将成为我的第一个男人。”
第一个男人?
血液竟然为了这五个字沸腾了起来,二话不说他就这么抱着她走出了喧闹的酒吧。
拦下车,他依旧是将她抱进车厢的,“司机,附近酒店。”
清晨,阳光早早的透过窗帘洒进了房间。
按着酸痛的额头从床上撑起身子,阳光的闪亮使得她的眼睛有些不适。
被子很凌乱,她还穿着昨晚那件满身酒味的衬衣,漂亮的卷发就那么散散的披在肩头。
回家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俏宁仍有些懵懂,再看看周遭,不禁眉头大锁了起来。
一旁卫生间的房门半合着,隐隐约约从里面传出类似剃须的声音。她下了床,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为什么会有种空洞的感觉?为什么会全身都觉得不舒服?
手缓缓的伸了出去,当房门一点点的打开,慢慢印刻在她漆黑双瞳中的那个男子正随意的对着镜子打理着自己,很显然,他也已经看到了她。
“你醒了?”
“花泽炎?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有了种极其不安的感觉,同一屋檐下的男女、凌乱的被单、全身的酸痛、满屋子的酒味、满地的酒瓶……
“我的天……”俏宁低低的呢喃着拍上了自己的人头,酒精将她的记忆神经麻痹的一塌糊涂,脑袋里浑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