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仑天边云雾洁白,数百只仙鹤盘旋在山谷之上。
幽深的山谷延绵千里,山谷尽头淳淳流水从崖边泻下形成一道天然的瀑布。
一道瀑布,飞流直下,声如奔雷,澎湃咆哮,激揣翻腾,水气蒙蒙,珠玑四溅。
只见瀑布像银河下泻,在山脚激起千波万浪,水雾蒙蒙。
山脚之下茂密的竹林一片绿茵,清风拂过竹叶响起飒飒之音。
竹林小溪旁一座亭子耸立在这片竹林之中。
琴声起,亭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林中舞剑,一舞剑器动四方,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从琴声的方向望去,亭中一位小童坐在亭子里纤细的手不停的拨弄着琴弦。
这位小童年龄看上去虽小,但琴艺脱俗,一双大眼睛泛着灵气,小脸被阳光晒得红扑扑,头上扎着小丸头,看上去可爱极了。
蓦然,一阵微风拂过,亭中的挂着风铃响起。
闻声,那道白色的身影停下了手中的剑,他转过身来,阳光照在他白皙的侧颜,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只是那双眼眸清冷,迸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他朝亭中望去,轻轻一瞥,将目光投放在亭中挂着的那一串风铃,亭中一位小童朝他走过来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神君,连玥上神前来拜访。”
那位小童装扮与亭中弹琴的那位小童相差不大,身高略微高些。
青榆神君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嗯。”
他挥了挥衣袖,示意他去做该做的事情。
只见那位小童消失在竹林中。
琴声悠扬,青榆收起手中的剑一步步迈向亭子。
踏入亭里,他挥一挥长袖,动作行如流水。
只见一壶茶,二杯上好的琉璃盏摆放好在桌案上。
他把那一壶茶水倒入琉璃盏,袅袅的水雾升起。
只听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青榆神君抬眸一看,一位黑袍男子朝他走来。
阳光照在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梭角分明的冷峻,剑眉下那双眸子似千年不化的冰川散发着寒气,幽深难测,让人猜不透琢磨不透。
青榆神君望向他,朝他说道:“原来是连玥啊!”
“不知连玥到我昆仑山有何要事?”
“今日冒味拜访青榆神君,吾想知道吾那劣徒的下落。”连玥上神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青榆神君笑了笑,恍若十里春风,笑得温和,他朝连玥上神说道:“哦~原来如此!”
“你可知压在昆仑山下的大魔头尧是何来历?”
连玥微微皱起了眉头:“青榆你说的这些吾都知晓。”
对上连玥那双幽深的眸子,青榆笑了笑:“还记得上次本君替你徒弟测过命吗?”
“她命有二劫,一是情劫,二是生死劫。”
“本君替你徒弟测命时,你徒弟的劫难正与四海八荒安危息息相关。”
提到劫难,连玥不由自觉想起了狱海那一幕,姜夕那绝望的眼神至今他都忘不了。
想到这里,连玥又抿了抿这茶水,茶水瞬间变得十分的苦涩,他望着这一杯上好的琉璃盏,只见茶叶沉淀在杯底,袅袅水雾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香。
青榆神君神色慵懒瞥了一眼连玥,察觉到了他脸色异样,淡淡的开口说道:“连玥上神,这茶水滋味如何?”
对上那清冷的眸子,连玥笑了笑:“品时甘甜,啜饮苦涩。”
听到这句话,青榆神君吹了吹杯盏上的茶雾,小饮了一口,神情悠闲朝连玥说道:“本君这茶水是清心茶,茶叶是采摘菩提树上的叶子,泉水是甘甜,怎会品到苦涩之味呢?”
“连玥,你的心不静啊!”
“品茶心静,滋味甘甜。”
他的这番话让连玥眼神一滞,随后朝他说道:“神君莫在取笑吾,吾担忧吾那劣徒。”
“担忧?那之前为何将姜夕送到狱海那种地方。”青榆神君戏谑道。
“青榆神君有所不知,姜夕盗取天机镜惹天君大怒,吾也是不得已,为护她一条性命,吾只能送她去狱海。”
“一则堵众人悠悠之口,二则磨一磨她的性子,她太过天真,吾只希望她性子能够不再那么软弱。”
“可是没有想到……”
连玥上神眸光幽深,眼底划过复杂之色。
“放心,你徒儿没有那么容易死,她可是天命之人。”
一听这话,连玥上神眸光微闪,他叹息了一声:“吾宁可希望她是一个普通人,也不愿她是天命之人,一生无忧无虑多好啊!”
听了这句话,青榆脑海中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位女子笑容明媚,念了一句:“师父。”
想起了她,青榆神榆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他也应和道:“是啊!一生无忧无虑多好啊!”
连玥听到青榆神君这样应和道,心里觉得有些诧异,但未表现在脸上:“青榆神君莫非和吾一样担忧徒弟?”
只见青榆神君脸色渐渐冷凝下来,他朝连玥说道:“本君那徒儿可比你徒弟性子恶劣的多。”
“一点都不懂得尊师敬道,本君的话她总是不听。”
“她到现在都不回昆仑山,恐怕她早忘了本君是她师父。”
“也忘了昆仑山是她家啊!”
连玥笑了笑朝青榆神君说道:“哈哈哈,原来青榆神君也有如此一面。”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当师父也有师父的苦恼啊,徒弟不省心,当师父的也只能跟着操心。”
青榆神君颇有感悟,他这个徒弟性子一点也不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