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儿真心真意带路,甚至比李玄、鹤舞还要心急。
在托儿的热心引导下,李玄、鹤舞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老王酒馆。
伙计认识托儿,又见李玄与鹤舞两人气势不凡,于是不敢怠慢,赶紧进了后堂暗门通知老板。
“死人啦,死人啦,老板死啦......”
一会儿功夫,那名伙计就连滚带爬地从密室中跑了出来,刚到前堂,扑通一声摔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什么?死了?!”李玄、鹤舞两人一惊,急忙冲进暗门。
暗室空间挺大,摆了四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上堆了一堆黄金,一人侧脸趴在那堆金子之上,鼻口血迹斑斑,早已死去多时,洒在金子上的鲜血已经变得发黑。
托儿腿脚发软,趁李玄和鹤舞两人进入后堂无暇顾及他时,蹑手蹑脚悄悄溜出了店外。
出了酒馆,托儿狂喜,正欲发腿狂奔之时,一抬头发现迎面走来一人。
托儿吓了一跳,那人只冷冷地看了一眼托儿,就闪身进了老王酒馆,托儿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鼠窜而去。
那人径直穿过前堂,迅速进入了暗室,无视李玄与鹤舞两人。
李玄见了那人,脸色一变,却没有出声,鹤舞喝道:“你是谁?”
“杀人灭口么?”
那人不理鹤舞,看了一眼尸体,然后盯着李玄,脸色不善。
鹤舞反驳道:“谁杀人灭口了?你是谁?这人都死半天了,血都变黑了,你没长眼睛吗?”
李玄冷冷道:“他是中州三剑,李中天。”
鹤舞脸色一变,对着李中天说道:“中州三剑就可以血口喷人吗?没礼貌!那个杀手怎么不杀了你们,却去杀那些无辜的人?”
李中天一听,顿时大怒:“你是什么人?!竟敢口出狂言!”
“我是什么人,干嘛要告诉你?我们走!”鹤舞不理李中天,一拉李玄,两人径直朝门外走去。
李中天被人无视,怒不可遏,跨出一步想要动手,却又停了下来。
李中天稍一犹豫,李玄与鹤舞两人已经走出了密室,穿过前堂,走到了酒馆门外。
李中天神色一变,立刻手持宝剑追了出来,见李玄要走,立刻喝道:“李玄!”
李玄停步回身,看向李中天。却没有说话,静待李中天下文。
鹤舞却毫不客气,不耐烦道:“你要干什么?”
李中天道:“你是谁?你也是书院弟子?”
鹤舞明知对方是中州三剑却仍然出口不逊,显然没把李中天放在眼中。
李中天为人谨慎,见鹤舞神态高傲,不知鹤舞是何方神圣,一时不敢大意。
中州三剑进京以来,连跌了两个跟头,却连仇家是谁都搞不清,早已变得谨慎、克制了许多。
如果在中州,谁敢对他如此无理,李中天早就动手了。
李玄道:“她不是我书院弟子。你留下我,究竟有何目的?”
李中天喝道:“李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凶手是不是你?”
李玄道:“不是!”
李中天狞笑道:“堂堂仁义书院大弟子,竟然敢做不敢当,真是卑鄙无耻,胆小如鼠!”
李玄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既然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鹤舞对李中天道:“人家说了你又不信,那你还问什么问?是不是他承认了你就信,不承认你就不信,这叫什么打开天窗说亮话?是你自说自话吧?”
李中天怒道:“他敢承认吗?灭人满门的行径,天理不容!他是仁义书院大弟子,就是做了也不敢承认!”
鹤舞奇道:“你不是挺明白道理的吗?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还问个什么劲儿?不是白费力气吗?”
李中天辨不过鹤舞,恼羞成怒,喝道:“胡说八道!你究竟是谁?”
李玄一抬头,就看见远处空中有一名壮汉,壮汉身背一杆大枪正急速飞来,李玄叹了一口气,道:“他不是白费力气,他是在等人。”
鹤舞此时也发现了来者:“原来是他,四海镖局的四镖头杜北川!”
李中天喜形于色,待杜北川落地,抢身来到杜北川身侧。
杜北川瞪着鹤舞,一抱拳,一脸疑惑地问道:“见过鹤舞山主,不知鹤舞山主和那李玄走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鹤舞不答,反而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也是来找李玄报仇的?”
杜北川说道:“不错!李玄也是你五圣山庄的仇人,你为什么跟他走在一起?”
鹤舞道:“李玄不是凶手,所以他不是我的仇人。”
杜北川道:“他不是凶手?你凭什么这么说?”
鹤舞道:“我见过那名凶手,幸亏李玄及时出现,那名凶手才仓惶逃走,如果不是李玄,我早已经被那凶手杀死了。”
“你看见凶手了?”杜北川吃了一惊,他知道五圣山庄猿四之死,却不知道其中详情。
“当然!”鹤舞理直气壮。
杜北川和李中天两人久于世故,火眼金睛,一看鹤舞的神态,便知道鹤舞没有撒谎。
两人眯着眼睛,在鹤舞和李玄身上扫来扫去,一时沉吟不语,各怀心事。
杜北川虽然与仁义书院没什么交集,但他素来对仁义书院敬重有加,当初得罪李玄也是不得已,其实是抱着宁愿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的心态。
李玄连续灭人满门的推测,杜北川也是心存怀疑的,如果不是事实摆在面前,他实在无法相信李玄会干这种事情来。
而李中天不同,不管李玄是不是凶手,他早就认定了李玄,因为只有李玄,才会对中州书院恨之入骨!
仁义书院每况愈下,苟延残喘,中州书院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李玄是仁义书院大弟子,自然不甘心,所以才会暗中出手,杀人泄愤!
李中天见杜北川的神色有所缓和,心道不妙。
杜北川等人都是一些走镖的苦力,脑筋不灵,傻不愣登的,说不定真的相信了李玄。
“不可能!我们三家前脚刚刚得罪过李玄,后脚就被人灭门,哪有这么巧的事?说不定那名凶手和李玄是一伙的!杜兄,咱们可不要被他骗了!”
鹤舞道:“你才被别人骗了!明明上当受骗,中了别人的圈套,却偏偏还自作聪明,简直蠢笨如猪!”
李中天怒道:“你说什么?!我中了谁的圈套?”
鹤舞刚想张口,李玄担心鹤舞会道出实情,那样就会直接扯出多宝来,必定会引起多宝的敌对,立刻上前一步,率先扯出多宝:“多宝才是真正的凶手!我不是凶手,也跟凶手没有任何关系!”
杜北川面露沉思之色,缓缓道:“你说多宝公子是凶手?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李玄道:“你们得罪了我,我最多找你们算账,绝不会伤及他人,如果我滥杀无辜的话,不用你们来对付我,书院就会处置我。”
李中天冷笑道:“你搬出仁义书院又有什么用?谁能保证仁义书院不是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一听李中天的话,鹤舞想起张中华勾引猿四夫人的事儿,立刻怒道:“你们中州书院才是男盗女娼!”
“岂有此理,忍你很久了!”
李中天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一扬手中宝剑,一剑攻向鹤舞。
这一剑剑风凄厉,急如闪电,李中天多日的憋屈,彻底在这一剑中爆发。
李玄一惊,李中天是将级高手,不知鹤舞能否应付的来,急忙拔出宝剑。
“看枪!”
杜北川见李玄动手,立刻启动,急出一枪,直朝李玄的咽喉刺来!
一点寒光直奔李玄咽喉,李玄来不及援助鹤舞,回剑轻挑,荡开长枪,却并未抢攻。
杜北川一枪走空,手腕一抖,枪尖划过一道弧线,直奔李玄腰间。
李玄暗叹一声,侧身跨步,让过长枪,仍然没有还手。
杜北川舞动长枪,携带着阵阵风声,一枪紧似一枪扎向李玄。
李玄随手应付,见招拆招,连一招都没有发出,而是分了一部分心思关注鹤舞。
面对李中天的攻势,鹤舞没有硬接,一个转身便让过剑尖,一剑刺向李中天的咽喉。
李中天宝剑一摆,硬磕鹤舞的宝剑,连应有的闪避都没有,根本不讲什么招式不招式。
李中天元力深厚,欺负鹤舞是相级高手,又是女人,元气和力量肯定远逊自己,所以想要凭借自己的优势,迅速拿下鹤舞。
“无耻!”鹤舞再一个转身,轻轻巧巧间又退回原地,就像从未出手一样。
没想到鹤舞的身法竟然这么特别,李中天一愣,接着剑式一变,改刺为扫,一剑攻向鹤舞的腰间。
鹤舞迅速后撤一步,后腿膝盖微曲,前脚抬起,摆出类似金鸡独立的步法,让过了李中天的宝剑,随即身形一晃便到了李中天右侧,一剑刺向李中天心脏。
李中天见鹤舞实力了得,身法精奇,立刻动用了中州剑法。
李中天后退一步,随即脚踩八卦步,如一缕青烟,绕着鹤舞急速转圈,手中宝剑一剑急似一剑,源源不绝攻向鹤舞。
鹤舞身材苗条,大腿细长,身穿一身淡粉色的锦衣,在片片剑光中来回穿梭,像一只翩翩起舞的仙鹤。
不管李中天的攻势如何猛烈,鹤舞都能应对自如!
李玄见此,心中一宽,鹤舞的身法虽然不如君子不器神妙,但也相当不俗,非常适合女子使用,而且,他也发现了,鹤舞的实力与前些天相比,竟然大有长进!
杜北川的大枪已然使出了三十多招,招招很辣,李玄却没有反攻一剑。
杜北川霍然收枪后退,厉声道:“李玄!为什么不进攻?是不是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