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官府不一定会把李玄关起来,但万事都要有个万全的准备,小心无大错。
吕七在屋里转了两圈,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吩咐手下去请曹爽。
“曹爽是京城地头蛇,”吕七得意洋洋,满脸带笑,“要是在东海,没有什么事是我摆不平的,到了京城就只能找曹爽了。”
“曹爽是干什么的,他有这么大能量,连天京城城主府都能摆得平?”李玄对吕七居然有这样的朋友,感到很是惊奇。
“哈哈!曹爽也是一个大纨绔,没什么能量,”吕七沉吟了一下,斟酌道:“怎么说呢?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横’,他没本事让别人办事,但是,他要办的事别人想拦也拦不住。”
“拦不住是啥意思?”李玄听着有些迷糊。
吕七解释道:“比如说他要让官府放人,官府可以有一百个理由推脱,根本不鸟他,但是他要拦着官府抓人,官府还真就没办法。明天咱们仨一起去!”
吕七信心满满。
曹爽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曹爽年纪有十五六岁,长得高大威猛,气宇轩昂,只是脸上略带稚色。刚刚进了吕七的小院,就开始大喊大叫:“七哥,什么时候到的京城,怎么才想起来找我?”
吕七走到门口,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笑道:“刚来没几天,你来的挺快啊!”
曹爽快步朝吕七走来,嚷道:“那当然!”
吕七道:“几年没见,我看你小子的个头好像又长高了好多。”
“当然,我的功力也是大涨。看招!”曹爽走近,见李玄跟了出来也没跟李玄打招呼,腾身而起,一拳向吕七打来。
“就烦你这样!”吕七无奈迎战,一时间拳脚相加跟曹爽战在了一起。
第一次看吕七过招,李玄站在门口开始仔细观察。
吕七果然很强,虽然是随意应付,但一招一式也是卓然大成。李玄暗赞:吕七的纯阳功名不虚传,一进一退,大气光明,给人一种理所当然、堂而皇之的感觉。
吕七也发现曹爽进步很大,随意应付的话居然有些吃力,再加上曹爽不管不顾勇猛直前,没过多少回合,吕七就被惹毛了,招数一变,接连发了几个大招,曹爽立刻不敌,随着“啪啪啪”几声脆响就被打飞了出去。
战局结束,吕七摸了摸嘴角,嘴角微微有些血丝,居然被曹爽打中了一拳,吕七对曹爽道:“行啊小子,几年不见,还真是长进了不少。”
曹爽一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青紫一片,被吕七打的鼻青脸肿。
曹爽也不怕痛,伸手抹了一把满是血沫子的嘴巴,傲然道:“当然!”
李玄看了看被打成猪头的曹爽,有点搞不明白,对吕七说道:“打人不打脸,何况是熟人,我看你……怎么尽往人家脸上招呼?”
吕七咧了咧嘴:“就烦这小子,别看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疯子,他跟人打架就喜欢打人脸,把我都带过去了,想都没想就往他脸上还回去,每次都这样。我就纳了闷儿了,我平时打别人不打人脸呐!”
说着,吕七掏了一瓶药仍给了曹爽。
曹爽接过来,大大咧咧道:“打哪儿不是打?没那么多讲究,我师父说的,‘擒贼先擒王,打人先打脸’,打脸最爽,嘿嘿……”
曹爽边说边把油膏涂抹到脸上,手法异常熟练,看来这种状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你师父到底是哪个呀?下次一定要见识一番,这么奇葩的师父倒是少见。”吕七一边说话,一边往自己脸上涂了点药膏。
“我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些天我想找他学点儿邪术都找不到,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曹爽干脆把药膏全部倒了出来,全都涂到脸上去了。
吕家的药膏有神效,一会儿曹爽脸上的青肿就消散了,然后主动过来跟李玄打了个招呼。李玄暗暗点头,看来曹爽的家教不错,还是很懂礼貌的。
“什么?李玄?!跟多宝掐架的那个?我早就听说了,多宝吓得玩消失,我还想着这得是什么样的猛人呐,竟然能把多宝逼成缩头乌龟!想不到竟然是七哥的朋友,七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曹爽握着李玄的双手,激动不已。
曹爽很豪爽,自来熟,接着问道:“那个李哥,我想问一问,你真的会邪术吗?”
李玄一愣,道:“什么邪术?我不会啊!”
曹爽道:“我听人说的,说你施展邪术,无声无息,秒杀四海镖局曹老大!”
李玄道:“曹老大不是我杀的,我也不会什么邪术。”
吕七拉过曹爽,道:“人家是书院正宗,犯得着学什么邪术吗?你别听别人胡咧咧,跟你说点儿正事。”
三人进屋落座,吕七三言两语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什么?!多宝那孙子居然又耍阴招?什么狗屁城主府,没问题,小弟我绝对搞得定!”
听完吕七的说明,曹爽大包大揽,豪气干云,明显不齿多宝的为人。
吕七道:“你是天京城本地人,怎么看你这意思,好像你跟多宝没什么交集?”
曹爽道:“最烦他那种假模假样的人,懒得理他!”
吕七道:“我看不是吧,是人家懒得理你吧?!”
曹爽不承认,摇头道:“谁说的?他就是想理我,我也不搭理他,那小子就会玩阴的!”
……
第二天一大早,曹爽兴冲冲地就赶了过来,没等衙役上门,直接陪着李玄、吕七两人,趾高气昂来到了天京城城主府衙门。
看曹爽的神情,仿佛不是来过堂受审的,而是来这里揍人的,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李玄三人没有过堂,直接被一名衙役领着进了一间书房。
“我们大人公务繁忙,正在处理其他要事,三位稍坐!”衙役麻利地摆好了茶水,转身出了书房。
“还挺客气得嘛?来来来,咱们尝尝衙门里的茶,味道究竟怎么样?”曹爽乐呵呵地端起了茶杯。
三人气定神闲地坐下喝茶,养精蓄锐,准备大闹城主府。
哪知三人直溜溜等了一个多时辰,不仅城主没有现身,连一个衙役都没有进来过。
“我擦!把我们晾在这儿老半天了,这是闹哪样?”曹爽拍案而起。
吕七皱眉道:“的确不对头!衙门耍的什么手段?熬鹰吗?还是另有阴谋?”
“不行!我出去看看!丫的敢耍我们?!”曹爽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等等,一起走!”李玄担心曹爽闹出什么篓子,急忙起身。
这时,房门打开了,进来了两名衙役,和一名师爷打扮的中年人。
“呵呵,不好意思,在下姓李,是城主府师爷,各位久等了,抱歉!抱歉!”师爷满脸堆笑,很是诚恳。
伸手不打笑脸人,曹爽虽横,却也明白事理,冷哼一声道:“少废话,赶紧开始吧!”
“是是是,马上开始,马上开始!”
师爷连声答应着,指挥两名衙役摆好了笔墨纸砚。
“李公子,请坐!”
师爷似乎认识李玄,来到桌子对面,客客气气地邀请李玄就坐,两名衙役一左一右站在师爷背后。
“好!有劳李师爷!”
李玄从容落座,吕七与曹爽两人站在了李玄两侧,眼睛死盯着着师爷,打算好好见识一下。
师爷很是淡定,简单地问了一下事情经过,李玄如实回答,师爷运笔如风,很快就记录完毕。
“呵呵,李公子看看对不对,没什么问题的话,请签上公子的大名。”师爷笑呵呵地将记录推到李玄面前。
“没错!”李玄认真看了一遍,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还给了师爷。
整个过程,简单又和谐。
“谢谢公子配合,公子请回吧!”师爷起身,笑眯眯的对李玄三人拱手送客。
“这就完了?”李玄三人觉得有点儿不真实,本来他们可是做好了最坏打算的。
“完了。各位请回!”师爷的笑意更甚,伸手做出了恭送的样子。
三人站起身来都有些蒙圈,曹爽率先忍不住了:“不是……怎么就这么完了?你们有什么招赶紧使出来,要抓人就赶紧抓!”
“抓人?抓什么人?”师爷不解,表情显得很是疑惑。
“别装了,”吕七上前一步,“又是设局,又是把杜春风推出来,费这么大劲,完了就让我们过来说两句话,喝两杯茶,谁信纳!官府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
师爷笑道:“我想各位是误会了。官府好不好说话,那也得分人。李玄是书院大师兄,天下学子的楷模,我们必须得谨慎万分,我们这么做也是对书院的尊敬。”
曹爽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师爷的胸襟,要不是看见师爷有点弱不禁风,早就开始打脸了,喝道:“尊敬个屁,赶紧抓人!”
“没理由哇,”师爷愁眉苦脸,“官府是讲道理、讲律法的地方,怎么会随便抓人?”
“讲个屁道理!”曹爽手臂一抬,师爷脚离地,接着曹爽手臂一收,脸对脸对着师爷说道:“你知不知道昨晚上我费了多大劲?你要不抓人我就是白费力气。我昨晚上一晚没睡好,就等着今天发飙,你丫的居然不抓人,看不起我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拆成八片!?”
曹爽真急了,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说话的声调提高了一倍,唾沫星子喷了师爷一脸,曹爽自己见了都觉得恶心。
曹爽喷完了,松手把师爷放到地上,不是他想饶了师爷,而是觉得脸对脸说话确实有点儿不妥,他怕等会儿师爷说话的时候也喷自己一脸。
碰见横的,谁都害怕。
师爷擦了擦脸上曹爽喷出的口水,哭丧着脸说出了实话:“你昨天晚上闹的动静太大,连八王爷都被你联系好了,谁还敢抓人?”
只要官府抓人,曹爽就有理由大闹一场,但人家不抓人,总不能愣逼着人家抓人吧,那叫什么事儿?
曹爽瞅着可怜兮兮的师爷,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郁闷到吐血,喝道:“城主呢?带我去见他!”
师爷道:“城主外出公干,不在府中。”
“杜春风呢?”曹爽不依不饶。
“抓贼去了吧?小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师爷一问三不知。
“你丫的想死是不是?把城主给我叫出来!”曹爽不依不饶,打算纠缠到底。
吕七不耐烦,扯住曹爽道:“算啦,找到城主又能怎么样?他又没抓人,你要是敢揍城主,事儿就闹大了。走啦,就这么着吧!”
出了天京城城主府,曹爽很郁闷。本来想好好表现一下,秀一下肌肉,结果差点把自己憋到内伤。
“你的力量,已经得到了充分地体现!”
吕七很理解曹爽的感受,伸手拍了拍曹爽,出言安慰道:“你这属于不战而屈人之兵,能耐大了,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一点,他们都是花死力气硬磕!”
曹爽想想觉得有道理,不禁喜形于色,自己的王霸之气,已经可以威慑天京城城主府了,京城曹家辉煌在望!
京城曹家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会生女儿。曹爽的姑姑是虎王的正牌夫人,曹爽的姐姐是当今皇帝的爱妃。所以,没人敢惹曹爽。
“究竟是谁在找李哥的麻烦?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头啊,如果是多宝的话,城主府应该不会这么敷衍吧?”曹爽问道。
李玄一时也想不明白,道:“除了多宝,我在京城好像没得罪过什么人……难道是崔奇?那名无赖是青龙帮的手下,不管幕后黑手是谁,青龙帮肯定脱不了干系。”
“哈哈,青龙帮?这下有得玩了!”曹爽摩拳擦掌,喝道:“走!咱们立刻去找厉青龙!”
吕七道:“你打得过他吗?”
曹爽道:“打不过也要打上一场,好不容易有了个由头,怎能轻易放过?再说,我打不过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吗?”
吕七道:“那种地头蛇有什么好玩的?厉青龙最多就是个跑腿的,懒得理他,咱们办正事要紧!”
曹爽惊喜道:“什么正事?干多宝?”
吕七道:“吃饭!”
“吃饭?这算什么正事?”曹爽不满,神情颇为不屑。
吕七笑道:“你还没问问我,咱们是到哪里吃饭?”
“哪里吃饭又怎么地,哪里?”曹爽问道。
“仙苑!”吕七得意一笑。
“仙苑?!”曹爽一听,顿时一惊,“我擦!真的吗?你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