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年间,启望、启江和一些夷地呈三足鼎立局面。启望国由王氏皇家掌权,启江国则由江氏皇家掌权。多年来,两国商贸互通,表面上天下太平,可是一旦遇到国家利益冲突,便立即掀兵宣战。
冬雪初降,素来疼爱喻贵妃的启望国皇帝下旨让留在京城的亲王和国公入宫赏雪,为得是陪皇上一起博得贵妃一笑。这贵妃入宫已三年有余,但圣眷犹渥。其他妃嫔明里暗里使了好多坏处,确实起了些作用,但谁叫那皇上偏爱贵妃的那股狐媚子劲儿呢。
“喂,快快起来梳洗打扮,把这饭吃了,老太君责怪下来可别说我慢待了你。”竹青看了眼这痴傻的国公府二小姐,把饭碗一摔,便要转身出门。
“我平日里就是吃这些东西吗?”凉凉的声音从那身子骨软弱的二小姐口中传来。
“快些吃,老太君快要进门了。”竹青听着外面愈来愈近的通报声,并未发现她平常口中的痴傻儿此时的声音有何不同。
她笑了笑,拿起饭碗瞧瞧,这丫鬟的口气也配得上这口饭。没了力气也应付不了外面要进来的这些人,她拿起碗吃了起来。
“江老夫人,河二爷,河三爷到。”外面传话的声音传入屋内。她抬眸,心想着来人是谁。
“我的淑儿,身子好了没?这里住的可还习惯?”江老夫人一进门便紧紧抱住了她口中的淑儿,亲切地询问。
她愣了愣,缓缓地说:“我叫淑儿?”由于身子还虚着,说话的声音还是微弱得同蚊子般,但难掩其中的疏远。
老太君眼瞧着就要流下泪,说:“淑儿不记得了?淑儿不知道我是谁了吗?”老太君又指了指一直站在自己旁边的两个儿子,河二爷和河三爷。
她摇了摇头,说着:“我都不记得了。”这时,老太君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便指着河二爷身后的小丫头说:“这是你三叔家的四妹,河雯儿,她唤我声祖母,那你要叫我什么呀?”
她勾了勾唇,自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对这周围环境一无所知,从旁边丫鬟的口气中可以知道自己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尊贵小姐。即使病着,也未在明面上被轻视过。但这问题,或许对于从前的她是很难,但现在她脑子清明着,这问题实在有点考验她的耐心。
“祖母。”她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睛在打量着老太君身边的这些人。有的看似关心,却是个精明的,比如老太君刚刚提到的河雯儿,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样。
老太君开心得不行,转念过来严肃地问:“淑儿现在是懂得世故了?你的身份你不清楚?”
她看着这老太君的关心不像是假的,便说道:“是的,祖母。”
老太君听完这话双手合拢,虔诚地望向上天,带着哭腔说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我这苦命的孩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于是老太君慢慢讲了她的身份和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
原来,她叫河淑儿,父亲早年作为大将军战死沙场,母亲闻之悲痛不已,早产生下了虚弱的河淑儿,生产后母亲随着父亲去了。留下了痴傻的河淑儿,老太君本就最疼爱她的大儿子,也就是河淑儿的父亲。大儿子和儿媳双亡,留下了痴傻的河淑儿,老太君心里是打实了疼爱着。
前些日子,河淑儿“意外落水”,丫鬟们都说是四小姐和二小姐玩耍时不慎落水。可这丫鬟们都精着,知道二小姐虽受宠却也是个傻的,所以背后里也帮着真凶撒着谎,硬说二小姐自己贪玩,把这四小姐撇了个干干净净。
这不听说皇帝传人入宫赏雪,老太君赶忙也来带着她出门赏雪。谁能想到,这一落水,反倒治好了这傻子的痴傻之症,难怪河雯儿刚才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她笑了笑,心想还是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