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毒宗陵主在头前走着,此时毒无救快步近身道:“陵主,那两个方子您因何不问那小子讨回?”
毒宗陵主道:“有赛神农在,怕是很难取回。不过即便如此,就算是赛神农也不能制出解药吧。”
言罢两人便离开了神农谷。
见毒宗陵主与毒无救离开了,澹台捞月暗自骂道:“臭屁,有什么了不起的。”听到这话赛神农无奈的笑了,吩咐澹台捞月道:“你的手还不是很灵活,自己运功调息吧”。言罢也不再理盗猴,便不慌不忙的从背后的药箱里取出了一包解药,叫任明风下到谷内井水里,以防他人误饮中毒,又吩咐人葬了那枉死的学徒不题。
那澹台捞月听后“哦”了一声,便自行气走三阴三阳经脉,待众人服下解药无恙后,那盗猴的手也恢复灵活了。大家正在神农谷正厅商议解救公仲鹰所中之另一毒招之事,厅内除了公仲鹰受了毒招,被众人以担架搁在厅上,其余众人都以在客座入座,当然除了一人。不错,那便是正在细心照料公仲鹰的独孤柔。
百里飞武率先对赛神农问道:“前辈号称医佛,自是菩萨心肠,可怜公仲少侠为在下奔波却身中剧毒,务必设法救他一救!”
赛神农听了想了会儿,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方才那显威风的金丝掷出一头系于公仲鹰腕上。把清其脉象后收回丝线,吩咐众人扶起公仲鹰,拿出极为细小的银针以真气灌入其中,打入公仲鹰几个穴道之中。一切完毕,只见任明风端来了师父回谷的第一杯茶,赛神农抿了一口。对众人言道:“三重焰毒掌,果然狠毒无比!”
众人不解便询问此掌的厉害。赛神农解答道:“三重焰毒掌是方醉帖所研的毒功,我与他明争暗斗十数年。对他的用毒还算了解。这毒掌比一般阳毒剧烈,此非一般方帖可解。
。所谓三重,乃中此焰毒掌的三个阶段。”
众人听赛神农将这毒,纷纷点头。赛神农又道:“初中此掌者,谓之一重,毒性会渐渐自伤口蔓延全身,遍及之地如火烧一般疼痛,但是却不伤及脏腑,等到疼痛的昏死过去后,再醒来若是没有解毒的话,脏腑也会似火灼的疼痛,而且会带有内伤,此是二重。一般若是到了二重还没死,内伤再至昏死,就会进入第三重,这第三重……”
医佛叹了口气,摇头道:“第三重毒性会汇聚至心腑部位,心口之皮如同火烧一般通红,而心脏便回慢慢的被烧焦,到时便是药石惘效。”
独孤柔听完后急切的问道:“那他现在是第几重?”
赛神农道:“方才我替他以银针存气,闭了几个大穴,他的毒性暂时控制在了第二重。”
百里飞武道:“照前辈所说,有解法吗?”
赛神农颔首道:“据我所知,天下间有一种灵草能解这三重焰毒掌。”
独孤柔忙问道:“灵草在何处?”
赛神农答道:“这种灵草位于凛州的雪峰山之上。这座山只有一个山峰叫雪隐峰,灵草就是种植在峰顶处的冰心灵蕖。”
赛神农又嘱咐道:“凛州离此地不近。故此我方才才将他毒性暂时压制。不过只能压制两个月。你们要尽快找到灵草制成解药,给他服下。”
澹台捞月道:“可我们并不懂得制药啊!”
赛神农答道:“我将制药方法教给明风,让他陪同你们一块儿去吧。”
赛神农示意任明风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言语了几句后,道:“明白了吧!”
任明风答道:“弟子遵命。”
一切安排落定,任明风方问道赛神农:“对了,师父您老人家不是云游天涯,问药救苦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赛神农道:“为师此次云游,对于医理也颇有心得,故此返回谷中,做抄录整理。”说到这赛神农瞧了一眼澹台捞月又复言道:“这不,昨夜在谷外客栈偶遇小友,就一起回来了。”
此时澹台捞月不住红脸憨笑。
赛神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小友,你方才自方无措身上盗来的是何物啊?”
听赛神农提起,澹台捞月急忙拿出递上,道:“就是这两张羊皮纸。”
赛神农接过羊皮纸大概翻看了一遍,百里飞武问道:“前辈这上头写着什么?”
赛神农道:“好像记载着两种极其厉害的毒药的配制方子,毒性远高于三重焰毒。”
百里飞武问道:“是什么毒,如此厉害啊?”
赛神农道:“好像是炼冰制毒与炼炎制毒之法。”
这时候藏隐锋突然开口对百里飞武道:“师父,这难道就是传闻中邪道泥犁殿武学——冰炎两狱天的制毒方法?”
百里飞武也颔首道:“也许便是了。”
赛神农翻阅着,突然道:“这后头竟然还有以药物增强功力的法子。”
在场众人皆是练武之人,可以药物增强功力还是头回听说。不由的都好奇了,赛神农却将羊皮合上道:“只是他自己所写的罢了,也不知真假。”
见赛神农并不想让大伙看羊皮内容,也就并未深究了。这时澹台捞月开口问道:“前辈,到底炎毒和焰毒有何不同啊?”
赛神农笑道:“小友倒是说到重点了。这焰毒,即为一般火毒,要炼制本不难,方醉帖的三重焰毒掌只是所用阳毒之物种类繁多罢了。可炎毒比普通焰毒爆发时更为猛烈,灼性更高。所用阳毒之物也更为珍奇。”
众人听在耳里无不色变,此时澹台捞月道:“还好我盗出来了,不如趁此机会将其焚毁,以免为祸江湖。”
任明风却道:“话虽如此,但这制毒之法却是一个很好的对手。若能解开,也是好的。”
此时澹台捞月好奇道:“前辈,这羊皮纸是你师弟的,岂不是你门中流出?因为你等尚未研究出解毒之法?”
赛神农听后笑道:“我和他虽是同门,但他背叛师门后听说就醉心搜罗天下万毒,依我看这定是他搜集来的西域之毒。我虽到过西域可当年却只是匆匆途径罢了,当年家师遍走天下搜集天下药物毒性,记录成册时也未到过西、北二域。”
此时藏影锋眼珠打转,突然问道:“前辈难道冰心灵蕖不能解这毒吗?”
赛神农听了笑呵呵地,道:“冰心灵蕖也许只能解炎毒部分,可服用之后会滋生体内阴毒,弊大于利啊!”
言罢又对任明风道:“明风啊!这羊皮纸便交予你了。”言罢便将羊皮纸交付了任明风,任明风便命人好生收藏不题。
且说众人虽大概知道独孤柔的身份,但见其也非奸恶之徒,且公仲鹰尚未恢复知觉,故也闭口不题。
这时公仲鹰因先前赛神农的封穴镇毒,已无大碍。独孤柔也暂时放下心中大石,此时她突然想起赛神农乃是当代医佛,道:“赛前辈,小女子有一事求教。”
这时百里飞武对独孤柔道:“你是想问独孤一霸的事?”
赛神农道:“你们是说邪道顺心宫宫主独孤一霸?他和这位姑娘的有什么关系?”
独孤柔道:“不瞒前辈,独孤一霸正是我爹爹。爹爹近十年来因开始修炼霸尊如意功第三层心法,使得气血甚亏,可这如意功每次驱使都需要运功者血脉相连。后来爹爹竟相信心法附录的一些补血蹊径。”
此时澹台捞月搭话道:“什么补血蹊径?”
独孤柔面有愧色,道:“用残忍手段强取大量活人鲜血练功。”
说到一半,众人不由毛骨悚然,皆道:“邪门功夫真是伤天害理。”
独孤柔此时面戴羞涩,继续道:“处女落红、处子血精。”接着又:“到最后甚至杀人取心头之血。”
众人听了不禁人言啧啧、羞与哙伍。
独孤柔也只觉自惭形秽,又道:“也许这么做,真的有报应。爹爹他便不时有昏厥的现象。”
“小女子十分担心,故此不远千里替父寻医。一来能为爹爹减轻痛苦,二来也能让他不要在杀戮了。”
赛神农听后,捋着胡须,似沉思不发一语。
独孤柔见了,突然起身下跪,道:“赛前辈乃当代医佛,医者父母心,能否可怜小女子一片孝心?”
赛神农见了忙示意她起身,捋着胡须慢慢道:“这霸尊如意功,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有听过,好像是顺心宫的镇宫绝学,甚是霸道。不过照你那么说,因是活人鲜血不同,而造成了异血排斥的现象。”
独孤柔听了欣喜道:“前辈既然这么说,定有医法。”
赛神农道:“其实人之构造十分特殊,若有异样,必定睚眦必报,异同不存。”
“只要将异血排出,我想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独孤柔却有点恍惚道:“只有这个办法了吗?”言罢小声道:“恐怕爹爹不会同意的。”
赛神农看独孤柔有点失望,便道:“其实医书中有很多补气养血的草头方子,我可写下几副,你带回去给令尊调配服用,也可代替人血,以减罪业。”
独孤柔听了连声多谢,那里赛神农写下几副草头方子交予独孤柔,独孤柔连夜写了封信,附着那草头方打算找机会往邪道送不题。
当夜,独孤柔、任明风、澹台捞月等人就收拾行装,次日便告别赛神农、百里飞武等人以木车载着中毒的公仲鹰离开了神农谷出发前往雪峰山。
甫出神农谷,就见路上有一人阻拦,那人身着斗篷,头戴帷帽,手持丹砂折扇。
几人便是一惊,澹台捞月道:“什么人?”
那人见四周围没人,便褪下斗篷帷帽,独孤柔一眼便认出那人,道:“顺心使者?”众人一听是顺心宫之人,皆以武戒备,可顺心使者却并无恶意,对着独孤柔躬身,道:“二小姐,请您跟我回去吧!宫主很是担心!”
独孤柔道:“是你一直跟着我?”
顺心使者点了点头,道:“是的,二小姐。您一下了天孤峰,属下便奉了宫主之命一路跟踪。”
此时木车上的公仲鹰早已醒来,已将他们谈话听在耳里,道:“柔儿,既然你爹要你回去,你还是……”说着便心口又是一疼。
此时独孤柔已倾心公仲鹰脱口道:“可是鹰哥你伤成这样,叫我怎么就这么离去呢!”公仲鹰听了不免心中一暖,独孤柔又对顺心使者道:“你先回去吧,正好把这封信交给爹爹。他看过信就明白了。”
说着拿出了一封信,扔给了顺心使者,那顺心使者道:“二小姐您这就为难属下了。看来属下只好强行将二小姐带回去了!”
说着顺心使者合扇一拍,自道中蹿出十名顺心宫喽啰。手持兵器欲将独孤柔带回。此时澹台捞月见了道:“你也太不把我盗猴方在眼里了!”
话音刚落,独孤柔软鞭抻出,灵巧的在顺心使者等一班人脚下抽过,抽的他们只能后退,独孤柔道:“我不想伤你们!”
顺心使者自忖道:“二小姐居然用宫主教的随心龙蛇鞭对付我等,我等未必是她的对手,还是先退为妙。”
想罢,对后面一个摆手,随后便退去了。几人继续上路,沿着络州边境往东北方而去不题。
正道东北方,乃九州之中的凛州,凛州边境出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北接官道群山,换言之若是翻过此山,便是官道境内。此山常年积雪,特别是山顶的一座山峰藏于山中,故山名:“雪峰山”,峰名:“雪隐峰”,这雪隐峰高耸触云,殊不知峰上有峰,此峰上峰乃一小峰,更是如冰雪造就,穿透云霭,常年不化。
此峰上峰正是任明风等人此行的目的地。
话说任明风等人自从前日离开神农谷之际,行至十数日,在一个正午终于来到雪峰山山脚的一个集市上,这个集市虽然不大,但却其乐融融。一行人行至集市最热闹的一处客店,要下两间客房,男女分住。漱洗过后,下楼用膳,因公仲鹰所中之毒只在第一重,故也同行用膳。
众人在一桌坐下,点了两个小菜,要了两壶酒。正吃着,三人发现澹台捞月正全神贯注的听着什么,寻源望去,原来是旁桌传来了阵阵低语,澹台捞月正在偷听。
旁桌坐着两个人,四周又围了几十人,皆是江湖人打扮,手持兵刃。但看装扮都不是行惯苦寒之地的。
只见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年约三十,身背一把阔剑。招来店小二,从腰间取出几两碎银,开口询问道:“小二啊,不知此地是否有个叫雪隐峰的?”
说完将碎银交于店小二,以示资费。
店小二收过碎银答道:“雪隐峰?那是此地最高的一座山峰。客官问这个作甚?”
捞月四人听着,这不正是他们此行目地?再细听来。只见另一个咨师模样的人物,身着西域服饰,也是个练武之人,绿唇紫眉,环顾四周后简言道:“我们说的是一个门派”
这边捞月四人听着,如针落地,皆不动声色,一眼瞥见旁桌。
店小二道:“门派?雪隐宗吧?知道。”此言一出不但那问者吃惊,就连捞月四人也模棱两可,店小二解释道:“你们叫雪隐峰的,我们这叫雪隐宗。”
澹台捞月听了解释道:“一路上并无见到江湖人士,雪隐峰听说不轻易出境,大概是宗峰平仄相同吧。”
虽捞月言之轻语,但店小二还是听到了言道:“这位客官说的是啊”。言罢,旁桌那两个属下人物也冷言瞥向捞月四人。
那咨师模样的见了,轻声咳警,二人复状。只见那咨师模样的,对店小二又言道:“那怎么走?”
店小二道:“哦!从我们店出门,往山上走个两三天就到了。”那咨师模样的听了,手势打发去了店小二,对同行三人言道:“我们快吃,吃完立刻上路,别让那几个抢先了。”
店小二往回走之际喃喃自语道:“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打听雪隐宗呢”,此时澹台捞月便好事的拦住店小二道:“怎么最近还有其他人打听这个去处的吗?”店小二道:“几天前有个拿剑又背剑的英武少年,也来问过。”
捞月四人听完后觉得好甚奇怪,这人为何拿剑又背剑。不过这是他人之事,也不好继续多问,便遣走店小二继续进食了,但公仲鹰总是感觉不对,又复观那西域服饰,仔细打量。独孤柔关心问道:“鹰哥,怎么了?”
公仲鹰答道:“柔妹,我一直觉得此人服饰似曾相识。”
正说着捞月也又看了那人一眼,道:“鹰,此人服饰与那毒无救雷同。”
公仲鹰道:“果然你也那么觉得。”四人眼神交汇,觉得巧合太多,定有蹊跷,也赶快吃完。随着另外四人一同去了。
咨师模样领头的四人,在前面走着。后面捞月四人跟着。就这样七人脚步忽快忽慢,很快就到了夜间。
咨师模样的找了个适合之处稍作休息,捞月四人也在不远处山洞休息,由捞月前往探听。只听那四人之中属下人物的对领头同服人言道:“师父,他们四人一路跟着。”
那人答道:“嗯,不要理他们。”
又对咨师模样的问道:“真的要那么做吗?”
那人听了阴笑道:“哼哼,事到临头,帮主难道怕死不成?”
那帮主听了如坐针毡谨言道:“这!事成之后,贵道真的肯助我帮吗?”
那咨师听了一挥手从旁桌走来两个当地百姓,手捧两个碗碟大小的珍宝盒,来到那帮主面前,悄悄打开一点,那咨师道:“贵帮寻常的走镖能得几个钱?这些珠宝恐怕十世都赚不来的。”
那帮主听了不由面露贪婪,咨师俯下头去,低声又道:“到时我们过了陇缕关,好处还不止这点。”
那帮主听了搓手接过,道:“那届时还请阁下为在下,在独孤盟主与陵主面前美言几句!!”
那咨师自忖道:“哼你不过是陵主叫去试招的替死鬼,还想着大把捞钱!!”
“等你死了,我便叫人收回那两个珍宝盒。再杀那两个当地百姓灭口。”心中这么想着,嘴里却道:“帮主是人才,一定能得独孤盟主重用!”
那帮主听了不由信心大增,此时那咨师又道:“帮主且好生休息,为明日扬威养精蓄锐。即使不成,还有在下毒针襄助!”
言罢从怀中拿出两枚不足半寸的绣花针。
这信剑帮乃走镖生意的,九州都有分舵,总舵在真州。因中原九州在正道群侠带领下还算太平,故此保镖这个营生并不炙手可热。除非远走西北戈壁又或者出关西域或北域,否则都是杯水车薪,勉强维持生计。这帮主叫信随风,为人武功平平,却自鸣得意。
这回实际是走一趟镖,从真州走镖到凛州,由信随风亲自押镖,镖刚刚走完。便带着十几个真州帮众在这家客栈歇脚。
刚住下,便那咨师发现,这咨师原来是毒宗陵主在中原九州的内应,本是西域人,借口经商在凛州落脚,也无人怀疑。那日同毒宗陵主与毒无救在凛州城等人,为了使自己能上雪峰山,故此便想先找人与前门放火。见信剑帮人多势众,故而派那内应搭讪,自己与毒无救便先行一步赶往雪峰山附近村落准备。
那咨师也是口才好,三言两语,信随风便心动了,才有了这一出交易。
澹台捞月闻言如临大敌,正欲离开之际。只见那咨师已将毒针置于口中,连吐两针,针快而毒,袭向澹台捞月,只见盗猴,急忙使出醉猴翻身功,向后翻去避开第一枚毒针,翻身同时已从腰间葫芦倒出些许烈酒,凝酒于掌,猴勾隔拍,酒水凝针形,正好击落第二枚毒针,此正是澹台捞月的独门暗器「酒水针」。
那咨师看了言道:“盗猴,果然名不虚传。”捞月回山洞后将所听所历一一告知三人。
翌日两拨人又复行,果不出店小二所言,两拨人于那日午后皆同时来到雪隐宗门外。
毕竟不知该如何事了,且看续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