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块破石头。哼。”她冷笑一声,意味不明的看着袁一民。
袁一民不明所以,还以为有戏,继续添油加醋的说,“对呀,就要一块小石头而已嘛,我用五百下品灵石换好不好。”
“五百下品灵石呀……”她勾着唇笑的讽刺。
“对对对,”袁一民傻笑着,想到待会换回石头,袁琦玉那张像极了梅依然的脸,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夸赞他,他的心里就升起一股舒服的满足感。想到这,他的思绪不由的飘向远方,想起了那个与袁琦玉截然不同的冷傲身影。
梅依然虽说是他的妾室,但是她却没有过袁家的门,也从未想入袁家。
当时的袁一民刚刚娶了虞惠,因为要凭着袁家的势,他处处小心,话不敢多说,生怕犯错。某日,虞惠要去寺庙一趟,莫约三天才能反。他心里忽然激动了,待虞惠一出门,他就拉上以前的狐朋狗友,来到了最近红起香怡楼。
这里就是袁一民和梅依然第一次遇见的地方。那时,她一袭红衣站在台上,手拿一柄软剑。挥手而去,身子灵妙的舞动,衣裙上层层的红纱飞扬着,不知乱了多少人的心。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让大厅里的人看直了眼,几乎要不顾脸面的流起口水。
他,坐在台下,离的很近,红纱轻轻的拂过他的发梢,带着一股子清香。几乎要把他的心给迷走了。
她一曲剑舞舞完,随即没有半点留恋的走了。
大厅一阵喧哗,闹闹哄哄的。
袁一民这才知道,她叫梅依然,香怡楼里的头牌,可以说这香怡楼就是因为有她才红的。她卖艺不卖身,精通武艺,性子倔,凡事不愿的死都不做。
不知怎的落到这里来卖艺来了,不然绝对会成为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侠。
厅里吵的厉害,不时的一些颇有权贵的公子哥,傲着嗓子要让梅依然出来服侍。妈妈们劝不听,闲的没事的公子哥几乎要在店里动起手来。
“姑娘,我喜欢你呀。让我娶你好吗?”楼上的过道中,那道红色的倩影被人拦了下来。
“抱歉,”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让让好吗?”没有理会那个人,梅依然就径直的要离开。
这边的动静不小,在嘈杂的人群中也很突兀,袁一民的目光也终于又找到了她。
“姑娘,”那人拉住她的衣摆,不让她走。
“请你松手,我不是卖身的。”她字字如同纳兰吐香,加上那一脸清高的神情,只想让人拥入怀中好好欺负一番。
楼下的人群轰动起来,本来就是做个样子的护卫在这种场面下直接落荒而逃
“依然姑娘,选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哎呀,别踩我脚。这里,依然姑娘看这里。”
“早就听闻姑娘了,姑娘和我共度良宵吧。”
“姑娘……”
……
人群拥挤的让梅依然几乎喘不上气,不时有些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
场面一度崩溃,梅依然的衣裙一点点的被人撕坏。她被一群群似狼一样的人围着,眼看就要吃入腹中。
袁一民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去救那个姑娘,让虞惠知道肯定得拔了他一身皮。但等他反应过来时,四周已经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的身上。他才意识到刚刚的自己做了什么。
接下来的一切,为了所谓的脸面和爱情,他稀里糊涂的就将梅依然给赎了身。尽管自己是靠虞家的光,但是也没人敢阻止,所有人看着袁一民指指点点的。
回府的路上,梅依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死活不愿进袁府一步。
“谢谢公子今日出手相救,更谢谢公子为我赎身。但,依然绝不会以色侍人。赎身的钱,我以后会通通还给你。”她一脸傲气,任由别人怎样拖拽都不愿进袁府。
袁一民本来就因为事情闹大怕被虞惠责骂而头疼,当初心里的悸动也没了。随意找了个小院就让梅依然住下了。
梅依然性子傲,说还就要还,每日出门做些小工缝缝补补的。
如果事情就一直这样,袁一民和梅依然就不会再有交集了。但,虞惠知道了这事。
说不愤怒是假的,当初袁一民为了娶她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话,说是只娶她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下就发动虞家的势力,将梅依然找了出来。虞惠没有针对梅依然,在这个局中她本是无辜的。
但袁一民就没这么好命了,被虞老头子拉出去打个半死,手中的权利也通通撤回。虽然明面上没有人敢笑,但背地里,连袁府的丫鬟奴才都在笑话他。
他烦躁,尽管如此还要天天像条狗一样去讨好虞惠。
只好日日买醉,在梦里痛快些。
但,事情却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当他又一次在夜里喝醉,一个人走在回袁府的路上,梅依然来了,她是抱着钱来的。打了两年的小工,她总算是将赎身的钱七拼八凑的集齐了。
“公子,我将钱都集齐了。将钱给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了。”黑暗中,她看袁一民看的不是很真切,没看到他已经红醉的脸。
借着酒力,他要了她。
那夜,惨哭声一直响到黎明。
几个月后,一个小孩被送到了袁家的门口,胸口放着一块绣着琦玉二字的手绢。而梅依然在那天就跳了河。
袁一民不顾别人的反对将小孩抱进了袁府。
这次虞惠没有再发怒,也许是有了前车之鉴没那么生气了。
袁一民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已经空了的小院内心惆怅万分。
一切又走上正轨,除了香消玉损的梅依然,和一个刚出生就没了娘的袁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