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见王妃,王妃大喜。”
李银环领着丫鬟们全部跪了下去,福身行礼,江九月愣了一下,才明白这些人所说的王妃是自己,不甚自然的道:“都起来吧。”顿了顿,又补充:“银环,以后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李银环起身,微微一笑,“要得,如今可是不一样了呢。”说着走上前来。
江九月本来看她神色如常,笑容也和以前一样,心中便舒服了些,可是没想到她下一瞬间就自己跑过来,顿时吓了一跳,道:“你……你别过来……”只是话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话实在不对,于是忙道:“你把我的衣服给我拿过来,然后你在门口等我就是了。”
李银环会意的看了一眼江九月脖子上的某一抹痕迹,微微一笑,放下托盘,并且领着所有人一起走了出去。
江九月懊恼的闭紧了嘴巴,这个云廷渲也真是的,居然派这么一大群人大早上的就来看她的笑话。
她掀起了清软的肚兜和中衣,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只是带子还没系好,就听到再次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江九月拉起被子遮掩好自己的身子,下意识的抬头瞪了过去,冷声道:“我说了,都出去!”
门口处,墨色浓华,长袍曳地,墨玉高冠,黑发逶迤,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洒落一地光辉,也落到了云廷渲那英毅的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江九月双眸微微一眯,很奇怪的,她觉得这一刻忽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云廷渲微微一笑,“果然有王妃的派头。”
江九月脸色有些不好看,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个?你也出去!”
云廷渲没有出去,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我担心你没什么力气穿衣,来帮你一帮。”
“我不需要。”
“我需要。”
这一来一往之间,云廷渲已经坐在了床前,手还捏住了衣服的一角,江九月瞬间伸手去抢那另外一角,动作却没他快,没抢到,反倒因为用力过猛,腰间一下子抽疼的厉害,脸色也变白了。
云廷渲浓眉微皱,丢开了衣服上前查看,“都怪我不好,你……你没事吧……”
却在他向前查看的间隙,江九月的身子正好也跌了过去,啄了他的唇瓣一记,云廷渲愣住了。
同一瞬间,江九月忽然抢过了外衣,动作迅速的穿好下床。
云廷渲回神看她,无奈的笑了笑,“你倒是现在会对我使手段了?”
“谁要你先欺负我?”江九月光着脚,站在很远,确定云廷渲不会那么无聊的忽然扑上来,才动手把腰带整理合适。
云廷渲没有接话,反而拿起身边漆盘上的罗袜和软靴。
江九月眼神一动间,云廷渲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弯下身子,心头有些泡泡衍生出来,她后退一步,“我——”
“别动。”云廷渲道,拿着一只罗袜,握住了江九月的脚踝。
“站稳。”
他动作迅速的把罗袜套上了脚面,然后又拿起软靴穿好,如法炮制的把第二只鞋子也穿好。
江九月由着他动作,待两只脚都放在地面上的时候,都还一直盯着云廷渲发顶上的墨玉高冠,她想,成亲也许真的是件好事。
“王爷,王妃,午膳备好了。”屋外,李银环的声音传来。
江九月道:“稍等。”
云廷渲站起身来,看着江九月小跑着到了床边儿上去,把昨晚上云廷渲拿下来的长命金锁挂在了脖子上,只是回头要走的时候,一眼瞥到红色床单上的哪一块暗影,脸色又是一烧,想要自己收拾了,却只看了看,转身就走。
此时肚子着实是饿了,反正他们也早知道会是这样,何必?
食物准备的很是清淡,都是江九月喜欢的菜色,专门找了月华楼的厨师来做的,摄政王成婚,如今罢朝三日,天下官员都放了假,本来小皇帝还打算大赦天下,却被摄政王阻止,无人不知这位王妃深得摄政王的欢心,如此荣宠,前无古人,也后无来者,比当年的华王夫妇还要令人惊叹。
江九月看到食物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说是午膳,其实早就过了午时,再过一个时辰,都快要用晚膳了。
李银环道:“王妃,王爷等你用饭等了一天呢。”
江九月回头看向云廷渲,却见云廷渲没什么表情的动筷子吃饭,道:“都下去吧。”
“是。”
王爷吃饭的时候一向不许人伺候在侧,没想到如今有了王妃还是一样。
而红缨绿柳却是知道,自家主子吃饭,向来也是不需要人伺候的。
江九月和云廷渲随意的说着话,和往常相处的情况一样,只是却比往常多了一份亲昵和默契,让人看了艳羡,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江九月发问:“你把上官家的人藏在什么地方了?”
云廷渲姿态不变,淡淡道:“合适的地方。”
江九月默了默,她知道,对于云廷渲来说,为了维护江山社稷,会使出必要手段,那他这个“合适的地方”,指的是什么地方呢?顿了顿,她又问了一声,“傅随波……找到了吗?”
云廷渲动作有些轻微的凝滞,然后一如往常般优雅,“不曾。”
江九月看他那细微的反应,微微着急道:“你……你别胡思乱想,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顺口而已,我这里有一幅画,是他和汛王的,我想他是不是跟汛王有什么关系,所以……”
“嗯。”云廷渲清淡的点头,放下筷子,“的确有,你的画是湘妃那里得来的?”
“是……而且,湘妃娘娘,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江九月若有所思的道,她指的是湘妃想要救萧奴儿的出发点,这很奇怪。
云廷渲的视线落在江九月微微凝住的眉头上面,淡道:“她必然会救萧奴儿,因为她们本身关系非比寻常,而湘妃,在她是湘妃之前,原也是胡地细作,只是后来整个网络被我们剪除,湘妃爱上了皇兄,所以从此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