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随她一起。”云廷渲淡淡道,舒朗的眉毛,凝定的神色,他不是在说笑。
江九月笑笑,风里雨里,有他陪着,那便怎么也无所谓了,自己以前的时候,却是前怕狼后怕虎的,这莫非是患难见真情?
皇太后凤眼一眯,视线凝固到云廷渲的脸上,她十二岁时对梅林舞剑的他一见倾心,对他表明心意,却只得到淡淡的一声问:“喜欢是什么?”她便告诉他喜欢就是一生一世,可谁能知道她那一句清浅随意的回答之后,又有多少少女的心思呢?
他从不与那些千金小姐们说话,所以她以为云廷渲至少对自己是不同的,所以当年檀香公主告诉她云廷渲在眉林小阁等她,她便义无反顾的去了,却没想到最后……
如今,他是摄政王,而她是皇太后,天理不容的身份差距每一日都提醒着他们不可能,而着平台,也成了她每每看到最为痛恨的东西,可是忽然有一天,她注意到一件事情,这平台之上,除了尧儿,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所以,这镶金的平台已经成为她唯一可以守护的地方,无论哪一个女人,都不可随意踏上来。
皇太后上前一步,她的手指,轻轻一动,坐下的上官岳看到了,冲门口使了一个颜色,筹划多日,没想到要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之下,提前发难。
“母后!”
小皇帝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跳下了轮椅,短手短脚,咚咚咚的跑到了上官缺身边,看着云廷渲道,“王叔,母后,你们都别吵啦,让尧儿来给你们解决吧!”
群臣一愣,视线都落到小皇帝的身上,显然刚才那一场唇枪舌剑,大家都忽略了这位小皇帝,不过,他的身份十分微妙,倒要看看他如何解决!
皇太后低头,看了小皇帝一眼,“尧儿有这份心就是了。”
云廷渲却道:“尧儿且说说看。”
小皇帝投给了云廷渲一个实在的笑容,然后笑着道:“王叔要娶江姑娘,需要身份高贵,那尧儿就封江姑娘一个配得上王叔的身份就是了,至于母后的话呢,也是对的,平台上面,除了母后、我、还有王叔,再上来其他人的确不太合适,这样的话呢,就让江姑娘坐到华王那个座位去吧,离王叔也不远,反正江姑娘和华王郡主关系很好哦……”
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觑了一下,敢情这小皇帝还在做梦呢?他未曾亲政手中没有实权,怎么可能封赐江九月一个身份?
却在这时,一直没骨头似的坐在座位上喝酒的青王云廷泽像是忽然想起身来似的,啊了一声。
众人的视线便都落到了云廷泽的身上。
只见云廷泽从怀中掏出一只锦袋,外加一封信,惊慌失措的道:“哎呀!华王上个月托人带来给七哥的信笺和东西,小王忘记给七哥了!”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青王身上。
只见他一身紫袍领口微开,完全就是一副浪荡子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皇家威严和气势,顿时有的人不屑的别过脸去,有的人暗暗皱了皱眉头,有些云家的长辈们,气的吹胡子瞪眼,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忤逆的子孙。
颜绯一看是他说话,微微愣了一下,云廷泽瞥到她的怔愣,给了她电力十足的一眼,颜绯顿时脸色大红,垂下头去,暗骂这个王八蛋,好不要脸。
小皇帝也把视线放到了青王的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青王叔,你有什么东西忘记给王叔了,等会儿再说不行吗?”
那口气,看着像是跟他商量。
云廷泽故作为难的皱眉思考了一阵,摇了摇头:“不行,此事事关重大,必须现在就交给七哥才行!”
江九月对这家伙搅和事情的本事十分佩服,想着他要是再把今天这场搅和了,上官缺可不是颜绯和上官心,会那么简单善罢甘休,不过,他若是不搅和,此番又有什么意思呢?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风雨过后的彩虹才更为铿锵美丽。
云廷渲视线清淡的落到了云廷泽的身上,似乎有一簇小到极点的火焰一闪而过,似怒火,云廷泽便嘿嘿干笑了两声,这个时机刚刚好啊,七哥发什么火呢?
“那便拿上来吧。”云廷渲道。
“好!”云廷泽干脆的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信封和锦袋,因为动作而把领口弄的更松散,胸口也露的更多了一些,不少女眷都下意识的低下头去,怕看到不该看的。
江九月却心中无奈一笑,视线并未有何转移,却也不会因为那一线胸膛有什么别的不同。
“七哥,在这呢——”正在云廷泽扬起手中信件的时候,忽然一声破风声响,只听得嗖的一声,云廷泽手中的信件便直直飞跃而过,落到了门口处。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红一蓝两人,汛王和上官瑞出现在了门口处,汛王脸色看似苍白,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上官瑞笑意浅浅,对众人的神色没什么大的反应。
汛王手掌堪堪一伸,握住了从云廷泽手上吸过来的信件,“七哥,皇嫂,小王来迟了……”
上官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来了就好,入座吧。”
“是。”云廷汛握着信件入了殿内之后,站定,随意的扬了扬手,“十一弟最近身子似乎不太好,连信件也捏不住了呢……”
云廷泽眨了眨眼,哼道:“那信我当然捏不住。”话落,从怀中又拿出一只袋子来,手一抛,将袋子直接丢给了云廷渲,回首的时候,看到江九月在看她,不由丢给她一个“我早就知道他要来这手”的眼神。
江九月莞尔一笑,回头看去,果然见云廷汛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高手之间,往往一个眨眼都能决定生死,而云廷汛要在从殿门口到座位的时间去换掉一封信,简直就是探囊取物一样的简单。不过,好在云廷泽早有准备。
看来那句话是说的不错。
显然云廷汛是神一样的对手,但云廷泽却不是猪一样的队友。
如今锦袋在云廷渲的手中,想要做手脚显然是不可能了,云廷汛道:“江姑娘往日与瑞也曾有过赌约订婚约的说法,算是相识,如果不曾有位置,那便到这边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