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躺枪的江九月,作为绯闻三角恋女主角,此时正在摄政王府的珊瑚阁中喝茶。腿还不能走,不过不妨碍站着,只是也不能站的很久。红缨扣好了时间,便推着轮椅来,让江九月坐下,以免再伤了腿脉。
天色已晚,江九月看了身后沉默看书的男人一眼,挥手让红缨下去准备饭菜。
江九月自己转动轮椅,到了书桌面前,轻声道:“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什么?”
云廷渲抬头,放下了朱笔,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是她的事情,他总是在第一时间抽身而出。
“帮银环和铁洪办了婚事吧。”
站在云廷渲身后的铁洪一愣,然后刚毅的脸上迅速升起一片暗红,“主子——”
云廷渲抬手,阻止他说下去,只看着江九月,深邃的眼眸犹如万年不变的水平面,静的出奇。“如果他们二人没有异议,可以。”
江九月点点头,李银环这段日子在她身边的时间少了,反而大部分时间都和铁洪在一起,铁洪的衣食住行都快是银环亲自打理了,银环岁数不小了,也需要一个家。
“主子,属下不想成家!”铁洪憋着一口气道。
这下,云廷渲没开口,倒是江九月抬头望了过去,“为什么?男大当婚,你要先做几十年老男孩再做几十年老男人吗?你自己愿意别人也许会说你家主子苛待手下。”
“我不是——”
“还有,银环乖巧听话,又为你洗衣煮饭,我看你对她也关心的紧,前几天不是还给她买了秀色坊上好的胭脂,你敢说你没有?”
“我的确有,但是——”
“或者,你是等到你七老八十,银环人老珠黄,你才打算认清自己的心思?你觉得银环这么好的姑娘等的到那么久吗?我总要给她个好归宿,不是你,我就选别人。”
“我——”
“最后,银环她是嫁过人,不过,她是完璧,信不信随你,或者你可以亲自去验证,你不想的话,我就找个愿意对银环好的人,去验证。”
“……”
铁洪瞪大眼睛,终于没了话。
江九月笑:“我已经问过银环,她同意,也看了日子,既然你没意见,那就把事儿办一办吧。”
铁洪已经目瞪口呆。
等铁洪被云廷渲遣退了之后,云廷渲也批阅完了最后一张奏折。
“你是什么时候问过李银环的意思的?”江九月每日见李银环的次数和时间都数的出来,云廷渲倒是不以为她问过李银环的意思。
“我问了。”
“哦?”
江九月扶着轮椅的扶手,笑道:“我有问过她,一辈子照顾铁洪的起居饮食她意下如何,她说那挺好。”
“你偷换概念。”云廷渲点明,一辈子照顾起居和成亲,根本是两回事。
江九月扬眉:“也许她心里同意,只是跳不出某个框架,所以需要人推一把,我很乐意。”
是吗?云廷渲深邃的视线,因为这一句话而浮起某些思量,静怡的过头的视线,落到了江九月的脸上。
“那么,你是否也跳不出某个框架,需要人推一把?”
云廷渲的话突如其来,江九月怔住,嘴巴张合,最后说出这么一句:“我们在说银环的事情,你不要扯到别处去。”
她再次想要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终于让云廷渲忍不住说或道:“我说的对吗?江九月,到底是我们谁在扯开话题?”
江九月唇瓣抿住,扶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动,椅子转过了方向,就要往外走去,可是一瞬间,却似乎又一道吸力,让她的轮椅不进反退,直接倒到了云廷渲的面前,甚至是自己的身体,都在一个瞬间不知怎么掉入了云廷渲的椅子,而云廷渲两手握住她的手臂,轻易的把她压制在椅子内,俯身。
“我们谁在扯开话题?”他又问,声音低而沉,却透着淡淡的愤怒,弧度优美的唇角上扬,别样魅惑。
江九月觉得自己心跳乱了一拍,往后靠去,却发觉身子已经僵硬的靠在了椅背上,只得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你退后些,这样子我没法说话。”
“是吗?那你什么样子便有办法说话?”这样愤怒而质问的云廷渲,是江九月没有见过的,或者说她其实是见过的,在水汽氤氲的魅惑之后,她似乎是见过这样的云廷渲,只是那些记忆不清不楚,片片段段,她甚至觉得那不是真的,只是自己喝了黄粱一梦之后的黄粱一梦。
“你退后,我才有办法说话,现在我没法呼吸。”
“哦?我怎么记得刚才我和你足有一丈距离,你也没有好好说话,反而直接推着轮椅打算走呢?”云廷渲眯起眼,琉璃深邃的眸子透着危险。
“我……是你说话前后不搭,我不想理你。”
“是吗?”云廷渲神色不变,第三次问出“是吗”,伟岸而英毅的脸庞因为背光而显得十分危险,江九月心中一突,心中莫名的有些害怕,想要离开的念头也更强了,她伸手,便冲云廷渲的胸前点去。
云廷渲却早已经料到她会有这个动作,没有反应,只是在她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胸口时候,淡淡道:“怎么,想点住我自己离开?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小心,能不这么缩头乌龟?”只不过她这样的动作却更让他愤怒。
江九月的手就僵硬在离云廷渲胸前一公分处。
“江九月,你还真是个自私的人呢,你知不知道这半个多月,我每次看到你可以那么淡定的与我相处,我心里有多么愤怒?”
“你不需要愤怒,你只要当做看不到那些东西,自然会过的很舒服。”
“哦?”云廷渲身子又俯低一瞬,眼眸之中已经透着寒光,“你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可恶?”
江九月力持镇定。
“可恶是缺点,一般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的缺点,我自己也看不到,所以我不知道,让开——”
云廷渲探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她心口的位置,不理会她方才的喝斥,“你在装模作样的时候最可恶!何必力持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