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廷渲身子微僵,深邃的眼眸瞪着微闭着眼看起来还十分享受的江九月,这种感觉,其实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被一个女人这么上下其手的感觉,到底还是不太自在。
尤其是在云廷渲僵硬的这一秒,江九月的手已经离开衣袖,窜到了胸前,因为她乱蹭而微开的襟口处,指尖轻轻的流连忘返,因为手下弹性十足的触感,轻叹了一声。
云廷渲本来想要阻止她动作的手,就如此僵硬在原地,那一声叹息软绵无力,却像是一尾羽毛,轻轻的搔在了她心尖儿上一样,搅乱了原本就开始泛滥的湖水,并且荡起一抹涟漪,飘摇到很远的地方去,久久都没有平静。
饮酒之后,江九月的身子就有些发热,云廷渲的身子却出奇的冰凉,江九月下意识的磨蹭着额头处那一方冰凉的天气,唇角溢出满足的笑意。
“好舒服……”
云廷渲全身僵硬无法动弹,一直也算冷静,甚至于不甚喜欢自己靠近的女人,没想到会在醉酒之后,如此大尺度的上下其手调戏,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无语了一秒钟之后,云廷渲捏出了江九月伸进他领口处的小手,用另外一只手先锁在她胸前,然后伸手用内力一引,原本放在门口处的茶水到了他手上,他倒了一杯冷茶,尽数拍在了江九月的脸上。
心中不由无奈:酒是好酒,只可惜这喝酒的人,酒品太差。
微凉的感觉,让江九月意识有一瞬间的清醒,她的头埋在云廷渲的肩窝处,手也被云廷渲放开,因为醉酒而潜意识的扶住了他的肩膀,睫毛上沾了水珠儿,随着她睁开眼睛的动作颤了一下,滑落脸颊。
“清泉?”醉眼朦胧的江九月低声惊呼,似乎害怕自己面前是幻觉,伸手抚上了云廷渲的脸。
云廷渲本身因为她那一声惊呼而紧蹙的剑眉,瞬间纠结的更紧,原本稍微放松的身子,也顿时僵硬的更厉害,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此时自己脸上的那只手,还是她徒然开口唤出的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称呼。
“你这家伙,走的悄无声息的……连说都不与我说一句……”她有些哀怨的看着“清泉”,小手更是不遗余力的虐待手下的肌肤,捏住云廷渲的脸颊,揪扯出了一个滑稽的表情,然后笑出声来,“活该,谁要你不告而别……”说完,更是双手齐出,捏住云廷渲的脸,左揪一下,右扭一下,玩的不亦乐乎。
云廷渲面色难看,看着桌上空着的三个酒壶,思忖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别闹!”抬手按住她作乱的手,云廷渲伸手把自己微开的领口整理好。
江九月如今已经酒意深浓,哪里管他说什么,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想要伸手再去捏他的脸,无奈双手被制,想要去扯他拉回去的衣襟,最终却只能白白看着他整理好衣服,柳眉皱起了些许稚气的弧度,紧抿着唇瓣看了一会儿,忽然冲着云廷渲弧度好看的唇碰了过去。
只是她的唇,却在离云廷渲唇瓣很近的一个瞬间,停住了动作。
云廷渲的手按住了江九月的肩膀,深邃的视线凝注在她那微张的唇上。
她的眼神魅惑而迷离,即便身着男装,早已经进行了一些必要的改装,依旧不掩这一刻的女儿风情,只是……
太近了。
云廷渲剑眉深锁,向后退,避开她毫无章法的碰触,尤其是此时她醉了,根本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谁,这让他万分排斥此时如此亲密的接触,他拒绝被当做另外一个人对待。
“啊——”
好死不死,小厮这会儿深怕江九月的酒不够喝,又送了一壶过来,顺便为两人准备了几碟下酒的小菜,进门就看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场景。
因为角度问题,小厮看到那两人正在……
在这种地方待的久了,小厮当然也练就了一定的眼力见儿,这这这……怪不得这两位爷没叫姑娘,只是……那位黑衣服的爷儿摆明也不可能是那种癖好的人啊,难道是自己这次眼花了?
小厮还想抬起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再去确定所见,云廷渲眼中寒芒一闪:“滚!”
随着这一话落,凌厉的一掌击打而出,小厮连带着手中的酒水点心下酒小菜顿时洒落了一地,门也啪的一声自动关上。
本身因为那一声惊呼而来看热闹的人群对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为好奇,有的七手八脚扶持小厮起身,问他有没有事,有的已经忍不住好奇的上去推门。
奈何这门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怎么推都推不开。
吓到的小厮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回过神来之后满脸红色还没有淡去,忙道:“你们别进去,那客人……”说到此处,却说不出话来。
其他客人们自行发挥无边想象,尤其是那声滚和被打出来的小二,让人更是好奇暴涨,没抑制这些人想要进去的念头,反而让他们更为急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小厮长的唇红齿白,在凤仙楼里向来听话,也很有人缘,也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看着小厮的样子以为是遭了人欺负,要知道凤仙楼,可是向来不怕人找事的,顿时上前,一脚便将门踹了开。
小厮哀嚎一声,暗叫不好,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那美如谪仙九天下凡的英毅男子,与男人嬉戏在一起的画面。
只是,他等待的抽气声没有想起来,惊呼声也没有响起来,四周一片静怡,安静的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小厮咦了一声,忍了半天还没声响,不由睁开了一只眼睛。
却见众人都见鬼似的在看他,刚缓和下去的情绪顿时又升腾起来,吓了一跳。
“怎么……怎么了?”
众人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小厮站在门一边上,看着众人的眼神心中忐忑。难道是……他们也看到了什么不合适的?哦不不不,看着表情一点也不像。
“难道……难道……”
“难道什么?你自己来看!”横眉怒目的打手受不了他一副吓坏又结巴的模样,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拉他来看,小厮防备不及,还没来得急闭上眼睛,以免亵渎那位爷,就看到厢房内,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桌面上,徒留三个酒瓶,和半开着的窗户,清风微荡,窗户咿呀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