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在云廷渲这种高贵冷艳的大神面前的地位。
云廷渲沉默着又翻了一页书,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让江九月觉得自己似乎又白痴了一把,然后撇着唇上前去,盘膝坐在了精致软绵的纳拉地毯上,打算打开食盒,尽享美味。
只是,当她触碰到了那食盒之后才发现,自己有点智商捉急了。
因为那食盒她打不开。
无论是向上揭盖子,还是向下按着食盒,或者是从左向右推还是从右向左推,这个食盒依旧是纹丝不动。
她默默的抿唇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瞪着面前的食盒,怀疑云廷渲是故意的,偏偏在她很饿还吃不到的时候,那些美食的香气还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往她鼻子里窜。
食盒应该有三层,每一层的食物都不一样,各有特色,这些从香味之中就可以辨别出来,烹饪技术绝佳,虽然可能只有三道菜,但是她似乎闻到了煎炒煮炸都特有的味道,心中更为着急向往,猜测自己等会儿吃到这些美味之后,肯定会像中华小当家一样,身后飘起各种美女鲜花棒棒糖,然后感动的哭了。
不过,云廷渲显然对这种感动兴致缺缺。
因为他看完了手中的那一卷竹简,又从一侧的架子上翻出了一卷继续看,完全没有理会江九月的意思。
江九月默了一下,轻咳一声,“我说,这个东西怎么打开?”开门见山的请教出口,和云廷渲在一起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凡事不动脑,自然有人来解答。
“用手。”云廷渲回答。
江九月瞪眼:“废话!不用手难道还用脚?”
竹简在他手中发出清脆的撞击之声,他看书的速度真快,江九月想。
不过,他的话就没那么让人觉得舒爽了。
“如果你的脚有手那么灵活的话,也可以。”云廷渲随波逐流道,很显然,一直淡定理智的摄政王大人在食盒这件事情上似乎不那么淡定理智。
江九月窒了一下,索性将那食盒提到一边去,偏过身子不理会了。她虽然爱吃,喜欢美食,但也不是没有美食就活不下去,既然不说,那她不吃了,反正就要回飘香小筑,到时难道还怕吃不饱肚子?
云廷渲握着书册的手紧了一下,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着江九月偏过脑袋去看马车的窗户,腰间的兰花荷包,以及一身的兰花香,却惹的他心间有些燥,莫名其妙的烦躁。
然后江九月听到云廷渲说了这么一句话,高挑了柳眉。
“你将腰上荷包给我,我就告诉你打开食盒的办法。”
敢情这位大爷现在在和她谈条件吗?只是江九月在和金瑞那厮斗酒之后,面对强势的人也养成了一种说不上好或者不好的习惯——油盐不进。
所以回答云廷渲的是江九月的一声轻哼,下颚微抬,显然,此路不通。
云廷渲挑眉,手中的竹简书册从眼前移到胸前,淡道:“你不饿?”
“很饿。”江九月如实回答,并很配合的咽了口口水。
云廷渲笑,线条美好的唇线勾勒出一条完美到极致的笑弧,“一只荷包换这三样菜,十分划算。”他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一样,对江九月循循善诱。
江九月皱眉,不懂这个荷包到底哪里惹了他,让他非要拿走不可。
尤其是荷包换三样菜这个论断更让她有些郁闷,在他眼中,难道她江九月就是这种冷血动物吗?怎么说荷包也是母亲做给她的,为了吃,就把母亲送的东西弃如敝屣?
“不。”红嫩小嘴吐出一个字,江九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饭菜香味,别过脸去。
云廷渲皱眉,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好一会儿之后,就在江九月快要改变主意,打算拿荷包给他看一看然后吃完饭在要回来的时候,云廷渲开口了。
“那么,你将这一身衣服脱下丢出去,你就可以吃了。”
“什么?”江九月想自己听错了。
云廷渲眼神清淡深邃,语气肯定:“你没听错,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气味太呛,我受不了。”
江九月的回答是直接柳眉一挑,别过脸去。
云廷渲怔了一下,他望着那一只精致的食盒,回想起自己处理完事情立即回到珊瑚阁中,回应他的却是人去楼空。
在厢房内呼吸着她的气息看书批奏折,得到的回报是她和傅随波在傅府相谈甚欢似乎还打算用晚饭,以前原本就枯燥的奏折就变得越发沉闷,于是他命令名厨做了几样精致的拿手好菜,脑门被挤了一样的让铁洪驾着马车去傅府,却在半路上遇到了要回来的她,还带了一身的兰花香,在他眼中,这是傅随波的气味。
除了他自己的气味,他不许江九月身上有别人的气味。
皱着眉,云廷渲忽然伸手,把在一旁坐着的江九月拎到自己面前,不由分说的去拽她的腰带。
江九月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挡。
只是云廷渲天赋异禀,昨晚帮江九月扣了腰带之后就十分明白那条银色缎带其中技巧,指尖一动,一道银光已经飞出了车窗,似乎隐约间还有谁的一声轻呼,不甚清楚。
衣襟开了。
江九月面色一变,手脚并用的阻止他的动作,并没忘记外面就是大街,并不敢怒骂出声,心头既是郁闷又是冒火,这家伙到底是要怎样?
云廷渲再接再厉,直接扯开了外衣的衣襟,藕色中衣几乎呼之欲出。
此番,江九月大怒,手脚毫无章法的朝云廷渲招呼了过去,哪里管他是摄政王还是什么东西,“混蛋,放手!”
从小到大,除了那几年记不清楚的冷宫生涯,从未有人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命令他,竟然真的让云廷渲有一瞬间的愣神,江九月连忙握紧了松散的中衣领口,在这一秒瞅准机会,抬起一脚踹在了云廷渲的胸口:“云廷渲,你给我滚下车去!”
那一脚着着实实的踹到了他胸口处,没有刻意控制力道,云廷渲却没发出一声闷哼,相反,只是淡淡的挑了眉,然后很好脾气的拎着已经到手的外衣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