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月有些尴尬,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云廷渲,隔了一会儿他还不说话,反而握着自己腰的手越来越近,还能听到周围观众叽叽喳喳的声音,鬼使神差的吐了下舌头,干笑:“没站稳,我们快走吧。”
如此俏皮可爱的表情,是首次出现在她的脸上,云廷渲愣了一下,莞尔,松开了钳制,大步往外走去。
此时,厢房之内。
金瑞双手负后,站在窗边,手中的转球不知道去了哪里,小凤仙脸色苍白的跪坐在地上,垂落在脸颊一侧的发丝已经有些微湿,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下的地毯,让原本平整的地毯起了不少的褶皱,连掌心都汗湿了。
屋内没有点灯,也把小凤仙的心情激到了极致。
他会怎么做?
从进来之后,金瑞便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这样的他,比出言讽刺的金瑞更让人不可捉摸,也更让小凤仙觉得害怕。
沉默,又持续了片刻之后,小凤仙终于鼓起勇气,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向金瑞:“金……”
却在她开口说出一个字的瞬间,金瑞忽然转过身子,微开的襟口处忽然飞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小凤仙正有些不解的瞬间,金瑞身形一闪,瞬间到了她身前。
小凤仙不会武,只觉得眼前气流波动,人影一闪,自己的喉咙已经被捏住,她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根本就不了解金瑞,也错估了他的脾气。
小凤仙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颓丧的垂下了眸子,直到此刻,她终于知道了那块手帕的用处,因为他的手正是隔着那块手帕扭住她的脖子。
她想起那日自己试图靠近他的时候,他冷声吐出的那一个字:“脏!”
原来他并非故作清高,而是真的嫌她脏!
她几乎不能呼吸,可想而知这个男人下了多重的手,小凤仙苦笑了一声,频临死亡却没有一丝恐惧,只是求生的本能却让她艰难的抬起双手,去捏那只让自己无法呼吸的大手,眼中流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知道,惹怒金瑞比惹怒一只狮子都危险,她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只是,接踵而来的窒息却意外的没有出现,小凤仙的眼前有一瞬间的眩晕,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瘫坐在墙边,金瑞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面前。
“金……”她试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灼痛的难受,像火烧一样。
“永远不要再跟我耍这样的把戏。”他的声音如常,却含着一抹不掩饰的冷意,甚至于连威胁的话都没说,就让虚弱的小凤仙身子颤了一颤,然后,不等小凤仙有何反应,人影一闪,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随着微风晃动的窗户,昭示着方才那一幕不是小凤仙自己的幻觉。
有好长一会儿时间,她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蜡烛火苗啪的一声响,她轻轻的眨了下眼睛,将那些原本盈满眼眶的湿气去了些许,幽幽的笑了起来。
嘴角的笑纹,随着莹润的唇瓣慢慢的延生到了眼角眉梢上,像是一朵朵花儿在脸颊之上绽放,面如芙蓉,勾魂摄魄,丹凤眼之中,是一抹坚定。
金瑞,终于,我成了和你有关的女人,光明正大。
江九月和云廷渲一前一后,从凤仙楼步出,便直接回了飘香小筑。
两人才进门,铁涛就来上前禀告,“主子,萧家店囚犯遇害了。”
云廷渲步子不停,继续向前。
铁涛十分了解自己的主子,于是挑重要的事情汇报:“方才执勤,听得柴房内有异动,属下前去一看,发现门口守卫的羽卫不知何故陷入失神状态,柴房内隐约有打斗之声传了出来,连忙召集人手,却还是迟了,关押的萧家店众人都……”
云廷渲步子一停。
本来跟随在一旁的江九月愣了一下,羽卫,云廷渲的亲卫,是什么,让云廷渲的亲卫居然会处于失神状态而让敌人有机可乘?
铁涛继续禀告:“凶手……没有抓到,不过属下已经立刻传仵作前来验尸,并且封锁各路消息。”
“嗯。”云廷渲应了一声,转了原来的路程:“且去柴房看看。”
江九月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珊瑚阁方向,问道:“铁涛将军,有没有见过红缨?”
“没有。”
“哦,谢谢。”江九月道,说罢,转身跟着云廷渲前去:“左右无事,我也看看去。”
云廷渲似乎顿了一下,却最终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两人便一前一后往柴房去了,铁涛和铁洪对看一眼,交换了一个警戒和了解的视线,跟随了上去。
到的时候,柴房四周空无一人,并不像铁涛说的守卫森严,甚至连刀剑武器照射月光发出的光芒都不见,但江九月却觉得,这一座不足四十平的小小柴房周围,似乎目光灼灼,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由铁洪平静的表情,江九月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错觉。
几人到得柴房门口,暗处飞身闪出一人来,恭敬的为四人开口。
风吹过,死亡的气息扑鼻而来,还夹杂着一些很淡很淡的异香,江九月皱了皱眉,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腰间的针,却猛然想起针早已被云廷渲那破坏分子弄坏了,郁闷了三秒钟将手放回了原位。
正在此时,官煜以及一个身着长衫背着大箱子的老者诚惶诚恐的到了柴房门口。
“免礼。”两人才要行礼,云廷渲便淡淡的阻止,然后挥手示意仵作上前。
仵作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伟岸睥睨如天神的男子,一时之间愣在当场,还是官煜出声咳嗽之后,才唤回了他的神智。
连忙抹掉了额头上的汗,仵作手忙脚乱的上前,动作虽然有些颤抖,但是看得出来十分熟练,该是在这一行十分有经验了。
几人都静默的等待着仵作的验证结果,让仵作更为着急紧张,终于忙忙碌碌的结束了验尸。
“启禀大人,这些人都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所以毙命,那种毒见血封喉,在燕南几乎是没有出现过,所以小的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