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病房,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周围的温度是多么的舒适温暖,阳光充沛在整个单人病房里,与周围的一切钩织在一起。活下去,原来是这么的美好。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她的眼睛,眼帘掀起,是一双黑曜如宝石般美丽的眼眸。末语静静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温暖从身上厚实的被子传来,空气中味道也是那么的清新怡人,不似在被绑架时所呆的地方。在茫无边际的黑暗里,连一滴水滴声都足以让她神经紧绷。
是光啊……
末语望着眼前的光亮,眼睛微阖,她想要好好享受这光明给她带来的温暖。
“你醒啦”身旁的护士抬起头看了眼已经清醒的末语。
末语闻声看去,见护士正拿着针筒给她的输液器里加药剂。末语的神色一惧,脑袋里瞬间回想起顾悦对她输入神秘液体后,自己痛苦的画面。连带着,她好像看到了眼前的这个护士突兀间变成了顾悦的模样,正对她露出阴险的笑。
“走开!”末语吼叫着,身体弹起来,拼命般奋力挣脱开护士的手,驱赶着护士。
护士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末语如癫狂一般奋力拔掉自己手背上的输液器针头,然后她跳下病床,几个趔趔趄趄后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后退到敞开的窗户前,呈现出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
“你别想再控制我”末语呢喃道。
方故在这时推开门进来,一眼就看大末语站在窗户边,用一双恐惧的目光,一副充满戒备的姿势对着护士。
“发生什么事了”方故快步走进病房,声音吸引了躲在窗边的末语。
末语看了眼方故,再看了看‘顾悦’。
顾悦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貌,是护士。
末语闭眼摇了摇头,再看看护士那震惊的表情,发现的确不是顾悦。她心中击起的战鼓消停了下来,紧绷的神情均一缓和,疲惫闭上双眼,松了口气。她双手捂上整张脸,手背上从针眼里溢出来的鲜血变得尤为的惊心。
不是她……
末语的身体沿着背后的墙慢慢滑下来,蹲下,低头,长发从她的双手边滑过。
“对不起”末语的脸埋在双手之下,声音带着些许懊悔。
看到末语这副样子,方故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挥了挥,示意护士先出去,自己径直走到末语跟前。
大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臂,他发现她真的很瘦,比一个星期前他抱她回家时还要消瘦上一些。
“末语”他说。
“我现在是不是像一个疯子”闷闷的声音从她的双手下传出。
“你不是”方故握住她溢出鲜血的左手,把它拿出来,露出末语的半张脸。看着她手上的血迹,以及手腕上绳索挣扎而出的勒痕,伤口。他心中一痛,是怎么样的冲击才会让她如此奋力反抗。
“你流血了”方故的嗓音微微沙哑,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手背“我先叫人帮你处理一下吧”
末语静默了一会儿,手背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将她的意志拉回。放下另外一只手,顺着方故的牵引,站起身走向那张她方才拼命挣扎想要逃离的病床。
方故帮她把被子盖在腿上,然后便去外面叫护士拿棉花等东西过来给末语消毒。护士进来的时候,看到末语安静乖巧地坐在床上,心里好奇方故是怎么做到的,嘴上没问,拿着东西走到末语身边。
方故全程站在末语身边,直到看见她在药剂的作用下又闭眼睡着了,他才离开病房。
昨晚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蓝颜给他打电话,说末语已经被解救出来送到了医院。他当即赶到医院,末语已经送回了病房。是谁送过来的,他们只说是病人的家属,提前付了医药费人就走了,没有留下姓名。蓝颜则说得不清不楚,说什么自己接到电话,然后就赶过来医院看到末语在。
在半夜的时候,末语发起了高烧,身体很是虚弱。方故守在医院里照看了一晚上,那个自称是末语家人的人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出现。
照看了一夜的方故看着末语憔悴的脸庞,之前对末语的怀疑被层层推翻。他心想,就算她的身份有多么神秘都好,只要她还活着,她还在他身边,哪怕她是他无法触碰的人,他也要拉住她,献以自己的生命为筹码。
睡了一个上午的末语苏醒过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护士给她拿来了医院的病号餐,顺便帮她把电视打开。电视里这个时候播放着昨天的新闻:晚上十点十分,位于东郊的一栋别墅发生火灾,大火将整栋别墅吞烬,所幸当时别墅内并无人员居住,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末语看着电视里被烧成黑框木架的别墅画面,默默无言。
病房门传来敲门声,末语闻声望去,林淼淼拿着一篮水果篮探头走进病房,脸上笑呵呵道:“我来啦”
末语嘴角微微笑,看着林淼淼朝她走来,将水果篮放在电视机柜上。她看了眼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内容,转身朝末语走去,“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末语微微笑道。
林淼淼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你不知道,前天我们听说你被绑架了,都担心你会出事,在朋友圈里都刷爆了找你的消息”
“不过,现在能看到你能没事,我也就安心了”林淼淼握住末语的一只手,对她扬起暖心的笑容。
“谢谢你”末语垂眸微笑,没有挣脱开自己的手。
林淼淼的嘴角含着笑,打量了一番她白净的脸,还是犹存着几分病态,颇有几分林黛玉的感觉。林淼淼眼角瞅见外面的天气甚好,想起来自己来医院住院楼路上,风景宜人,也有病人出来散步,于是便建议道:“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来的时候外面阳光很好,说不定你多走走人也能精神些”
听林淼淼这一说,末语倒有些向往了。
外面的阳光一定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