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大学那会,高冬晨经常对季洁说,人这一生,尤其是女人,“选择”是人生路上最重要的东西,等同于“命运”一样。
那时,长相清新脱俗、美丽典雅又不完全高冷的高冬晨,她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千挑万选了家底厚实的青年才俊李孝宁博士。
在高冬晨选择并成功嫁入高干又富商的李家的同时,她选择抛弃了自己的出身与过往,甚至包括抛弃自己那残疾丑陋的老父亲。
护短的心理让季洁曾经理解过高冬晨,理解她对自己的狠,理解她对出身的无奈与避讳,理解她想要通过婚姻改变命运的决心与勇气。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岁月的沉淀,季洁看到高冬晨的婚姻并不幸福,那一身儒雅气质的李孝宁博士竟然是一只到处偷腥的猫,但高冬晨依然无比眷恋李家带给自己的财富与荣耀,即便只是内心被伤痛地碎成了渣渣,她也不以为意。
这时,季洁才意识到高冬晨的选择与励志是有很大的爱慕虚荣的成分在里面的,比起夫家嫌弃她出身的程度而言,她自己更为嫌弃。
对于这一点,那疼爱高冬晨的老父亲必是心知肚明的,他老人家是以何等悲痛的心情率先提出要断绝父女关系,永生不再联系与相见的呢?
想到这里,季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开始觉得高冬晨很可怕,像是心底潜藏了一个潜伏了众多妖怪的深渊。
常言道,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可获重生,亦获毁灭,在婚姻中得到滋养,和被婚姻消耗与摧残的女人,过着不同的人生。
高冬晨当初的选择是冲着李孝宁家的财富和地位的,她本以为自己以孤儿的身份进行了妥协与隐忍,就可以在富贵的游轮上水涨船高、扬帆起航,成为同一艘轮船上的人;她本以为自己对出轨的丈夫李孝宁放任自由、不吵不闹、睁一眼闭一只眼,至少可以维持婚姻的完整性,因为对于高冬晨而言,物质财富和社会地位比什么真情真爱要现实有用的多。
但最终,高冬晨做恶梦都没想到的是,那种爬得越高摔得越惨的情况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联系上高冬晨的季洁,她在新闻中发现了一条惊人的消息——高官李某某因犯了重大的政治经济问题而落马了,并从中牵出借着公公的旗号到处敛财而成为巨贪的儿媳高某晨。
李某某!高某晨!一看到这两个名字,季洁就知道是高冬晨了,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季洁还天真地以为这高冬晨把自己当唯一的贴心好友,什么事情都会告诉自己的;而且,季洁还自以为很了解高冬晨,她认为那凭借夫家关系留在大学里工作的高冬晨不可能去自掘坟墓、自毁前程的,所以高冬晨一定是被陷害的,或者是替丈夫李孝宁或者那家族经商的婆婆背得锅。
马莉也知道了高冬晨入狱的消息,她的反应是惊讶后的淡然,她轻声安慰起难以置信及焦急中的季洁:“小洁,别太担心了,无论高冬晨的真实情况是怎样的?归根结底,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啊。”
李秋华也对季洁语重心长地说到:“你们啊,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了,高冬晨啊,她那人真实的内心,季姐你啊根本就不懂!”
此时,春天翩翩而去,夏天笑盈盈地赶来,这江南的初夏最是美丽的季节,处处莺歌燕舞、鸟语花香、波光粼粼,还有一番“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的趣味。
但好景不应景,坏心情尽是煞风景。
本性重情重义的季洁,她真心对待高冬晨,也始终认为高冬晨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否则,她怎么会将自己忌讳的身世告诉自己,并托自己帮她那隐藏起来的老父亲想法设法地给予帮助呢。
因为信任我,高冬晨才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我的啊,季洁在心里始终这样想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重新审视自我认知了,尤其是对高冬晨的认知与感受、评价。
季洁多方去打探了高冬晨的消息,却被告之只有等高冬晨公公犯得事儿全部处理完,季洁才能有机会去探视高冬晨。
在春天里立志成为“斗战胜佛系”养娃的季洁,她在跟大儿子端端进行了两个月后的心理建设后,再次将其送给了一所比之前的蒙氏混龄班还要有名的私立幼儿园的快乐成长小托班,当然,那里的学费比之前要高了许多。
在大家都在挤破额头去争抢公办幼儿园的有限名额时,无论硬件还是软件都更为优质的私立幼儿园开始受有一定经济条件的家长的青睐。
李秋华媒体公司的业绩很不多,小半年的营业收入非常可观,季洁算了一下,那分红可比预期要多得多,所以她的心里不禁美滋滋了起来,并赶紧用微信告诉了远在非洲的薛茂。
薛茂用语音笑着说到,可以啊,等我回去,那就由我主内、你主外啦。
季洁同样用语音笑着说到,好啊,等你归来,咱们家正式步入武则天时代。
薛茂那边接着传来语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洁则应和着逗趣到——免礼,爱卿平身!
“你们别酸了啊!别抱着手机亲亲我我了啊!即便咱这是家族企业,那也得好好地认真工作嘛!”李秋华调侃起季洁。
“对啊,也没见你们俩真人见面时这么难舍难分,果真是距离产生美嘛。”马莉也忍不住地调侃起了季洁,但看到如同亲妹妹一样的季洁与薛茂重归于好,她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的确,自从季洁与薛茂言归于好后,已经有两个儿子的小两口竟然重新陷入热恋,他们俩借助微信开始了相思苦涩却甜蜜的异地恋,成天抱着个手机,即便中非两地有时差,依然能逮到交集的时空,在那儿你侬我侬了起来。
好的情感交融是雨后美丽的彩虹,那种“斯人若彩虹,遇到方知有”的情感体验真的是幸福满满。
而薛茂心里那有关初恋马晓晓自杀所造成的阴霾似乎在幸福感的充盈下消散了。
有句俗话是“钱是人的胆”,在平常老百姓中算是高收入的季洁,她立马想到将大儿子端端送入那所较为高端的,同样学费也高的私立幼儿园去,那里有快乐成长小托班,一个班级最多九个小孩,配有两名双语教师、一名保育员、一名纯语外教。
不管怎样,快三岁的端端进入快乐成长小托班后,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哭闹到扁桃体发炎而发烧,更重要的是他愿意上幼儿园了。
这样一来,季洁总算舒了一口气,觉得送大儿子端端进这一万多元一个月的幼儿园也算是物有所值的了。
虽然,有时候去接端端放学时,季洁看到幼儿园门口停放的好车甚至豪车,还有端端幼儿园小朋友身上穿得名贵童装,骑电动车来接儿子的季洁的心中不免有一种担心——正在快速长大的敏感的端端会不会有攀比和自卑心理呢?那幼儿园的老师会不会有势利眼而区别对待孩子呢?
已为两个孩子妈妈的季洁又开始焦虑了起来,她抱怨起自己还没有拿到驾照,又时常在忙碌工作的空隙里,心慌地拿出手机查看学校的实时监控视频……
得知季洁焦虑不安的原因,在幼儿园干了三十多年的朱姨笑着对季洁说,嗨,别把幼儿园老师都想得那么势利眼嘛,大部分的幼教老师都是很爱小朋友的,他们不会因为孩子的穿着打扮而区别对待孩子的。
听了朱姨的话,季洁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她想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在暗地里给端端的幼儿园老师送些东西,多少能让他们多照顾下端端。
而季洁曾经是鄙视那些给老师送礼的家长们的,痛斥他们带坏了风气,可如今却成为了自己当初最为痛斥的对象。
好在,当季洁狠下心去买了几套名贵的化妆品去悄悄送给老师时,那些老师都明确地给拒收了,这让季洁的心里一下子放心了许多,她心想这学校对教职工的纪律严格是好事啊,老师们不收礼,家长们送不了礼,这样一来,校园净土方能被守护住。
五一劳动节过后的立夏,紧接着,田地里那些夏熟作物的籽粒渐渐饱满了起来,并翘首期待着真正成熟的到来。
这天是小满节气的520,季洁吃惊地从马莉姐那里得知了一件事情——先前在季洁心中是最为完美君子形象的解长洲与其他女人领了结婚证。
虽然季洁之前就知道马莉姐和她前婆婆一起合力撮合解长洲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同事,即解长洲当上老师后教得第一届女学生,也是暗恋解老师多年的痴情女子,并且那时解长洲还赌气地对马莉说,如果可以,他就和那女学生五月一结婚,但到了五一劳动节假期,季洁有特意问马莉姐解老师结婚了吗?马莉姐说我问了,还没有呢,真急人啊。
而现在只是刚过了二十天而已,这解老师就突然领证再婚了,对此,季洁是难以接受的,她的心里一直期盼的是解老师与马莉姐能够破镜重圆、再续前缘,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爱情,季洁最为相信的还是马莉和解长洲。
马莉兴奋地对季洁说解长洲的新婚妻子已经怀有身孕了,5月19日到医院确诊的,所以解长洲非常负责任地与那女同事领了证,给了人家名分。
听到马莉竟然有这般“母凭子贵、得以上位”的言论,季洁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马莉姐还是深爱着解长洲的,可是那种爱已经畸形了,更像是富有浓厚亲情色彩的母爱,而马莉已然和她前婆婆一样,疼惜儿子解长洲,又期望他能够找到给解家传宗接代的女人。
季洁的心里不禁感慨,这男人啊最为薄情,之前还口口声声说真爱不变、为爱放手,这一转身就与新欢孕育上了爱情的结晶。
想到这里,季洁心疼极了马莉姐,她默默地注视着马莉姐,只见她整个人的状态竟是亢奋的,裂开嘴乐着,一直说太好了!太好了!随即她将自己卡上所有的现钱六万元,又问季洁借了六千六,包成了一个六万六千六的吉利大红包发给了前夫解长洲。
而解长洲竟然是收下了,这是季洁没有想到的,她有些气愤,感觉这解长洲已经不是自己先前认识的品质高尚的解老师了,而是一个十足的贪婪的世俗小人。
越想越愤怒,季洁让马莉姐将那大红包要回来,说凭什么给前夫新婚的份子钱啊,还给那么多!
不料,马莉姐笑了笑,她说我和长洲之前说好的,无论谁先再婚有了子嗣都要大方祝福的,而我的大方不光是心里,还得物质上,我都想给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红包呢。
看着如此甘于牺牲与付出的马莉,再联想到那解长洲那先上车再买票的龌蹉,季洁的心里依旧是心疼和愤怒的,当她要拿起手机拨打解长洲的电话去痛骂一顿时,却在无意间看到了李秋华注视马莉姐的表情——满眼的怜惜与喜欢,藏都藏不住了。
难道李秋华在暗恋马莉?默默地放下了手机,季洁在心里不禁偷乐了起来,这妥妥的姐弟恋啊,马莉姐这么快就迎来了新的爱情?
但季洁转念想到,不久前自己和已经敞开心扉的朱姨聊天时,朱姨竟然笑着说她自己先前还误会了季洁与李秋华,以为他们是姐弟恋呢,原因就是朱姨说她有看到李秋华看季洁的眼神是关心与爱护的,朱姨这番言论让季洁笑得肚子痛,她说那长了一张娃娃脸的李秋华对待自己就像好弟弟对待姐姐那样。
莫非这娃娃脸的李秋华就是长了一双深情款款的眼眸?季洁只得暂时这么想了,而且她也不希望马莉姐和李秋华弟弟之间发生爱情的元素,单方的也不行,毕竟他们相差九岁,且李秋华太显得青春年少了,穿上运动服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与成熟的马莉站在一起,真的很像是长得年轻的妈妈与上高中的儿子站在一起。
“风吹古木晴天雨,月照平沙夏夜霜”的江南的夏之韵味还未消散,立秋时节就悄然来临了,高冬晨的案子尘埃落定了,她利用公公的影响力,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受贿敛财高达三千多万元(含一套市值两千万的学区房),但好在案发后,高冬晨的态度端正,积极主动交代了犯罪事实,并有悔改表现、积极退赃,最后被判处六年有期徒刑,并处没收财产。
季洁要去探视高冬晨,但被告之必须要开探监证明,且只有直系亲戚才能开得,这就意味着只有高冬晨的老父亲才能开得直系亲戚的探监证明,而季洁要想探视高冬晨,她只能和高冬晨的老父亲一起去探视。
犹豫纠结了好久,季洁决定去一趟高冬晨的老家,她按照之前高冬晨暗地里委托过的地址找到了高冬晨的老父亲。
从村里人的口中,季洁得知高冬晨的老父亲之前一直对外宣称高冬晨去了国外,不报效祖国,所以他与女儿高冬晨断绝了父女关系,但村里人都嘲笑高老头是被亲闺女抛弃了。
当季洁小心翼翼地将高冬晨的真实境况告诉老人家时,她没有敢直视高冬晨的老父亲。
“要为人上人!富贵险中求!”没有惊慌和颤抖,老人家目光坚决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让季洁很吃惊,她没有想到看起来非常朴实的老人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同时,季洁终于明白一点,为什么高冬晨那么地心狠与激进,也是因为老父亲从小的思想灌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力争上游,做上流人!
高冬晨的老父亲说他不会去看女儿高冬晨的,也不会帮季洁开什么探监证明的。
李秋华看到失望而归的季洁,他想到自己认识一个对探监这块比较熟悉的律师,于是季洁联系了那位律师,给了一定的咨询费,然后季洁去原来的大学,委托比较熟识的学长开了一份同窗关系证明,并加盖了公章,最后,季洁又跑回老家开了一份无犯罪证明。
当季洁拿着证明赶去远在北方的那家女子监狱时,她愕然发现探监规定有了新的修改——可以缴费探监。
对此,季洁只得无奈地苦笑了,都说好事多磨,我这探个监的不好的事情也多磨啊。
当季洁终于见到高冬晨时,高冬晨已经被剪了齐耳短发。
这是季洁第一次进监狱探视,她的心里竟然有几分忐忑;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高冬晨的短发造型,竟觉得这短发比长发更适合高冬晨。
“果然是人美、脸型好看,哪种发型都能驾驭地了啊。”季洁故作轻松地说起了开场白,她的心里挺乱的,头脑也不是很清醒,像是进入了一场恶梦中,一切都不是那么地真实。
“呵呵,好久不见啊,我的唯一的好朋友。”高冬晨倒像是真的很轻松一样,她神情自若,微笑着对季洁说到,“嗨,你是不是又觉得自己在做恶梦啊,你啊只要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就总会感觉自己在做恶梦。”
“嗯。”季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真的希望这是一场恶梦,可是人生如梦,会怎能彻底区分开现实和梦境呢。
“端端和瑞瑞都好吧?我啊,都已经半年多没见过我们家天瑞了,也罢啊,我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个锒铛入狱的妈妈。”高冬晨开始强壮起坦然,“我和李孝宁离婚了,他个人作风有问题,但经济上没查出问题……他和婆婆带天瑞去国外了,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吧。”
“恩,这个我知道,我有去打听过。”季洁轻声地说到。
紧接着,她们两人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为什么啊?”
来探视的路上,季洁一直对自己说,不要责问,寒暄几句就好了,可是看到状态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很多的高冬晨,季洁还是忍不住地责问了起来,“你之前不是在独立搞公众号赚钱,之后又好好去学校上班了吗?怎么会,而且是自从嫁入李家后就开始敛财的呢?你为什么要走这样的不归路呢!”
“哎,鬼迷心窍啊,看着别人捧着钱递到你跟前,你就会觉得‘影响力’来钱快,不要白不要,万一有一天没‘影响力’了,那‘钱源’也就断了……哎,不说了,一切都是自作孽不可活。”高冬晨低下了头,悔恨的泪水从她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流了下来,还有高挺的鼻梁下掉落的鼻涕。
季洁刚要递给高冬晨一张抽纸,身旁的女狱警制止了,她从工作台上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了高冬晨。
“季洁,我没事的,我一定会积极改造的,争取减刑,早日出狱的。”高冬晨擤完鼻涕,她红着眼睛,颇有雄心壮志地说到,“等到那时,会有真正的脱胎换骨的高冬晨!”
探视结束后,季洁的心情异常的沉重,她想起多年前高冬晨说过的话——人这一生,“选择”是人生路上最重要的东西,等同于“命运”一样。
可是,命运是天机,充满玄机,哪能只靠“选择”来左右。
年仅24岁的李秋华,他在19岁大二时就肄业搞自媒体,单打独斗了几年,也是正好赶上了网络自媒体淘金热,那几年也的确是赚了不少钱,李秋华都全款买了一套大面积的学区房,这可是他当时的很多同学要奋斗一辈子的目标,只可惜那位被他肄业的事情气得心脏病发作去世的母亲没有看到。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李秋华觉得还会去选择肄业去搞自媒体,但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地瞒住妈妈,等到赚到可以买房子的钱时再告诉妈妈,即便那时妈妈的心脏也许还是会受到一定的刺激,但至少是欣慰和开心的。
靠着妈妈生前的社会关系和人脉资源,李秋华的传媒公司发展地很顺利,加上李秋华还是技术过硬、才华横溢的小伙子,外加马莉成熟干练的外表、口才和慧眼招聘人才的能力,再加上季洁熟练的财务操作功底,妥妥的一个好汉三个帮。
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李秋华的“端得起瑞气”传媒有限公司在半年多的时间内就在当地打响了名号,甚至抢到了婚庆公司的录像业务,只因为李秋华的公司将婚礼流程拍摄剪辑地像一场电影大片一样,很有高级的质感,非常受具有小资情调的年轻人的欢迎。
于是,李秋华借此又拓展了婚庆的业务,干练的马莉第一时间帮李秋华租好了场地、配备齐了办公室并招聘好了常驻工作人员,及可随时调用的外聘合作人员。
这好口碑,加上李秋华本身就擅长网络宣传的幕后推手,所以,随着“金九银十”结婚月的到来,李秋华的传媒公司关于婚礼录像的订单非常地火爆,而李秋华公司的价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起来,他们公司最高记录是一天派出一百名常驻工作人员加外聘工作人员,共拍摄了十六场婚礼。
但最辛苦的是负责视频剪辑的李秋华,这客户都要求李总监亲自操刀,而且李秋华自己也不放心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剪辑,于是忙碌的时候,精力也旺盛的李秋华,他有过连轴转的72个小时,喝了好几盒子的咖啡,困极了就趴在桌子上面眯一会儿。
暂住在李秋华房子里的马莉,她看着李秋华那般拼命,心里面忍不住地心疼了起来,因为不擅长视频剪辑与制作,马莉只得尽自己所能地做好后勤保障工作,默默地给李秋华端茶送饭,或者很自然地给他按按颈椎、捶捶后背。
而李秋华很享受马莉的照顾,他们之间有种天然而成的亲切感与默契感,这种舒适的感受让李秋华工作地更有动力了。
季洁呢,她每天工作再忙,都会陪两个儿子一起看书,讲睡前故事,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的约定,更是季洁给自己身为母亲下得死命令。
忙完秋季,收获颇丰,李秋华他们赚了个金铂满盆,还吸引了外地一些大的知名的传媒公司的注意,他们有意与李秋华的公司合作,李秋华也知道,这是他事业更上一层楼的大好契机,他一定要好好地把握住机会。
也许就像科学家已经研究得出结论的那样——男女之所以会相爱是来自大脑皮层的电波和谐的交融,还有催产素的分泌,而且男女一旦相爱,彼此之间的心跳与呼吸都会神奇地保持一致性。
把娃娃脸的李秋华当作弟弟的马莉,在前夫解长洲再婚后,如同失恋的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李秋华的公司里,与李秋华的接触更为密切了起来。
有一次,李秋华接了一个小科技公司的广告宣传片的业务,这个科技公司有一款心电波感应测试器,可以测试男女之间的心电感应,并从中推断出男女之间是否彼此相爱。
好奇的李秋华立马要尝试那款心电波感应测试器,于是他找来马莉和自己一起测试,结果是李秋华与马莉的心电感应竟然神奇地保持了百分之百的一致性,而测试器发出了“恭喜,你们是绝配”的声音。
在场的季洁赶紧化解尴尬,她说只要是人类,这心电波都大同小异,于是她与李秋华进行匹配测试,结果却只有百分之五十五;季洁又赶紧与马莉姐进行匹配测试,结果却比和李秋华的数据还低,只有百分之四十。
本想化解尴尬的季洁,这下,她弄得氛围更为尴尬了。
“马莉,我是真的喜欢你,男人爱慕女人的那种喜欢,我知道你内心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李秋华冷不丁地抓住了马莉的手,并表白了起来,而马莉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她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李秋华的眼睛,她的心里一阵慌乱,久违了的小鹿乱撞的感觉。
此时,站在李秋华和马莉身边的季洁,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瓦数特大的电灯泡。
其实,在这之前,季洁就已经察觉出李秋华和马莉姐彼此之间的心意了,她知道那层窗户纸应该由他们自己捅破。
只是,季洁没有想到马莉姐那么快就能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她之前埋怨解长洲那么快就能移情别恋、娶妻生子,她还很担心马莉姐会一辈子陷入苦情的长相思中,却不曾想马莉姐也很快迎来了第二春。
此时,江南潮冷的冬天又来临了,季洁和薛茂之前居住的老宿舍楼基本上没有人居住了,有的楼房已经拆除了一大半,但最新冒出新闻,说那楼房里面出现了孤寡老人的尸体,很是惊悚。
薛茂发信息给季洁说,春节前他就要回国了,季洁的心情开始激动起来,心想着一家人终于要团聚了,真正幸福美满的生活要开始了。
本来暂住在李秋华家里的马莉,她勇敢地承认了自己的内心,接受了小自己九岁的李秋华。
而激动不及的李秋华留起了胡须,还跑去晒黑了些皮肤,并收起了运动服,穿上了成熟的商务装,他知道马莉的担忧——自己与李秋华的年龄差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想象差,总不能被外人嘲笑是母子恋吧。
至此,马莉与李秋华不再是合租的关系了,成为了同居的关系,更劲爆的是,他们已经迅速地领了证,因为三十五岁的马莉有了身孕,李秋华笑嘻嘻地说一次就中了。
看到他们的结婚证,还有怀孕诊断单,季洁忍不住地哭了起来,搞得自己比马莉和李秋华这两位当事人还要激动。
解老师该把那六万六的红包还回来了吧?季洁一边哭,一边说着。
哈哈,还,得还八万八!马莉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人生太多的岔路口,这个时候,选择就显得尤为重要。擦干了眼泪,季洁不禁再次感慨起来,马莉姐如果没能勇敢地选择迈出那一步,那她腹中的小宝宝就无法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