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右手托着脱臼的左手,用膝盖艰难的撑站起来,粗略的查看四周的情况,看是否有机会爬上去。
可惜谷壁都是潮湿松软的泥土,根本没有着力点和藤蔓那些有利的自然条件,凭着他们二人自身的力量无法自救。
秋末清楚这种情况有多糟糕,这座后山近几年基本上只有自己时常上山来采采草药,平日里根本没有人会上山,她着急了,心慌了,没主意了,心里防线渐渐崩坍,气愤的一脚踢在谷壁上。
‘咚……’
散泥和树叶,哗哗的滚落而下。
“秋末,你别踢了,小心伤到脚……”白言一见状,立刻制止她。
秋末回想起昨天冷伶不分青红皂白给自己一巴掌,又疾言厉色的的赶自己滚出家门,多年来不平衡的心态,一瞬间犹如洪涝般决堤了……
越发用力的踢打着无辜的谷壁:“连你这个破山谷也欺负我,你们就真的觉得我好欺负吗?告诉你,惹急了,我也会六亲不认的,大不了不做你冷伶的女儿,我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秋末,你先别急,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谈,我们会没事的会出去的……”白言一见她发疯般踢打着谷壁,担心她的伤势,赶紧安慰。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秋末直接把矛头指向他。
“白言一,我现在的处境都是你这个倒霉蛋引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十年前我不好心救你,那你就不会和夏末认识,更不会自以为是的跑到我家来求亲,现在你们自己弄得个不欢而散,却把责任都怪在我头上,我妈虽然从小不喜欢我,但也没碰过我半个手指头,可是今天她却给了我一巴掌,还撵我走,我冤不冤呢?我从救你那一刻起,我都没有得到你或者是你家人的一句感谢的话,当年为了救你,我还摔伤手脚,结果却落到现在这般下场,难道这就好人没好报的现实吗?”
秋末倍感委屈,现在的困境直接把她的心里防线崩坍,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个稻草一样,崩溃的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哇……’
白言一,心急了,用手撑地拖着笨重的身体慢慢的靠近秋末。
“秋末,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你打我吧!把你所有的委屈通通的发泄出来,这样会好受些……”白言一移动在秋末面前,闭眼准备接受她的痛打。
可是秋末越哭越起劲,尖锐的哭声在狭小的山谷刺耳的回荡着,再迅速的从脸盆大的谷口跑出去,传入阿星的耳里。
“是秋末的声音,她好像在哭,他就在前面……”阿星焦急的加快步伐。
冷伶在叶祈天的搀扶下担心的问道:“秋末为什么在哭?难道还在生我的气?”
“别担心,我们赶紧找到她就知道了,现在别胡乱的瞎猜,走……”叶祈天连忙安慰。
冷伶闷声答应,脚下更加苍劲有力了。
她想尽快的走到她的身边,不想再让秋末有任何的闪失,想要告诉她,妈妈爱她,想请求她的谅解,原谅自己这个自私的母亲。
见秋末哭得这么撕心裂肺,束手无策的白言一只好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用自己对她的真心来温暖她。
“秋末,我在这里陪你,你别哭,你哭的话我会难过的……”
白言一抱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她的哭声和眼泪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插入自己的心里,心疼是那么真实!
一向逞强的秋末,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
在这之前,她顾忌爷爷年老,顾忌夏末身体不好,顾忌是爸爸的小骄傲,顾忌妈妈的偏心,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扮演着他们眼里不同的角色,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会哭泣的孩子而已。
温热的眼泪哗哗的流下,在这一刻,秋末所有的盔甲都卸下了,只剩下遍体鳞伤了。
“如果你想哭的话就尽情的哭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白言一下巴抵着秋末头顶,修长的手掌轻拍着秋末的后背。
秋末紧紧的抱着他,在他宽厚的怀里伤心的哭泣着,这一刻,他就像一个温馨的港湾,专属秋末一人,也只温暖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