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她并不想遇见,倘若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能相视一笑,打一声招呼。
可现在的她,并没有办法做到。
眼前的这个人,亲手杀了她的孩子。
黎心不想说话,陈婉见到黎心同样的惊诧地久久不能说话,早知道她回来了,却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黎心转身,拉着宁宁欲走。
人来人往的门口,黎心觉得窒息难受。
陈婉警告她:“五年前你不适合震庭,五年后,你也不会如愿,我陆家的门,不是什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一如既往地刻薄和高傲。
黎心闻言,回眸,眼底里是一片隐忍:“陆夫人,您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孙女,难道晚上不怕做噩梦吗?”
那个孩子,她想起来就是心疼。
八个多月啊,硬生生地剖腹从肚子里取出来。
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世界上,却一天也没有待,就被杀了。
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血,她连抱一抱的机会都没有。
她是阿震的母亲,黎心尚且尊一声陆夫人,但她所行,实在是让人不齿。
陈婉听她这么问,倒是笑了起来,反驳她:“野种也想冒充我陆家的子孙,你自己那些年所作所为都忘了?八个多月还和男人厮混,是真当阿震喜欢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不要脸吗?”陈婉睨着宁宁,口中充满鄙夷地说,“你这手里的孩子,看着得有七八岁吧,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年你刚好认识阿震吧?”
黎心猜想,她一定是将宁宁认作她自己的孩子了。
呵呵。
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一如当年,陆夫人不信,说什么都没有用。
当年和她打过一次交道,那一次,黎心几乎溃不成军。
她不愿再多做纠缠,只道:“陆夫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你,也没有想要伤害过阿震,我和阿震真心相爱,那个孩子我不信你没有验过DNA,我无心再做任何解释,在你这里,不管我再怎么解释,你都会觉得我在狡辩。”
“哼!阿震真是迷了心窍,怎么会喜欢你这样巧舌如簧的女人,张口闭口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你自己做的那些丑事,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黎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陈婉说完,老远看到保姆胡妈已经接了粒粒从教室门口往外走,她抬脚就走,不再理会黎心。
这个女人,果然见一次生气一次。
那双眼睛,简直就是狐媚子转世。
黎心见她走了,一肚子委屈憋在心里,拉着宁宁往回走。
陆母始终不待见她。
之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恨吗?
杀女之仇,当然恨。
可她是阿震的母亲,这一份恨意在一想到阿震的时候,只剩下隐忍。
宁宁闷闷地跟着她走了一路,直到上了门口的计程车,还是沉默不语。
小家伙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地坐车到了宁家别墅外。
付好钱下车,黎心替宁宁开了车门,他慢慢地从车里钻了出来,跟在黎心身边往宁家大门走去。
才走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黎心回头问他:“宁宁,你怎么了?”
这一问差点把黎心吓到了,宁宁仿佛积蓄已久,一下子爆发,声音低低地哽咽着:“为什么我没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