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里,苏恩也在福灵顿大街上闲逛,寂静夜里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他一边走一边烦躁地嘟囔:“怎么连犯罪分子都没有啊?好歹都是在奥兰德混的,要不要这么不敬业啊?这让我怎么交差?”
看到前面摆着一个铁罐子,他狠狠地踢了上去想要发泄自己的怒气,没成想铁罐是盖在一个废弃的固定铁桩上面,一脚踢上去铁罐没飞走,脚上倒是起了一个大包,疼得他嗷嗷直叫,径直捂着脚倒在了雪地里。
还好积雪比较厚,倒下去很松软,没有对大脑造成更致命的打击。
“是谁干的!有没有公德心啊!!!!!”他愤怒咆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传出去很远,回音久久不绝。
然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杀人不眨眼的犯罪分子没有,凶神恶煞的暴徒没有,甚至连一盆从天而降的洗脚水也没有。
“**!”他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恨恨地道:“这大雪天里哪来的特殊事件,哪来的犯罪分子!我看老板就是在故意刁难我,***,大不了小爷我不干了!!”
说归说,他还是揉了揉自己的脚,疼痛慢慢舒缓以后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继续在大街上游荡。
苏恩出生在奥兰德的东区,在到处是黑帮,赌场和街头混混的恶劣环境中长大。
十九岁那年由于多年赌钱积累的莫名其妙的债务关系被卖身给了一家表面上是餐厅的侦探事务所,从此成为了一名全职侦探,特长是逃跑和赌博。
前两天老板突然下发给他一个任务,大意是由于最近奥兰德的犯罪分子过于猖獗,尤以帕丁顿火车站附近为甚,警局决定抓一抓特例杀鸡儆猴,需要事务所方面提供一定的线索。
这活就被苏恩当仁不让地揽下了。
“完不成任务我就把你沉到莱茵河里喂鱼。”老板平静地说道。
“莱茵河里全都是污水,有个屁的鱼嘞!”他在心里暗自吐槽,面上却乖巧地接下了这个任务,自信地表示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毕竟连鱼都活不下去的河,自己一只旱鸭子就被沉进去更没机会了。
苏恩抬起头看着天上越来越小的雪,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突然经过某个店铺门口时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再次仰面滑倒在了地上。
这都什么倒霉事儿啊,他唉声长叹,用手撑在地上想要坐起来,却碰触到一片冰凉滑腻的液体。
他低头去看,大片的鲜血正在从这家店铺的门缝里流出!正是这些鲜血融化了地上的积雪,让他滑倒在了地上。
“异常事件!犯罪分子!终于找到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旋即就想要踹门冲进去把犯罪分子给抓住。
突然他惊醒了过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沾血的手在脸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
“我真是给人打工打疯了,连命都不要了,杀人凶手是这么好惹的吗?”他苦笑着想,“冷静,冷静,先看看怎么回事再说。”
他看了看这家店铺的窗户,发现是磨砂玻璃没法看清,于是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在玻璃上慢慢划出了一个小洞,然后把眼睛凑了上去。
一片漆黑。
“不对啊,”他看了看旁边的煤气路灯,确定亮度可以穿透磨砂玻璃透进去一些光,于是不信邪地再次把眼睛凑了上去。
那片漆黑慢慢远离,最后变成了一张狞笑着的苍老面孔,他的眼睛没有眼白,取而代之的一片如墨一般流淌着的漆黑。
刚刚苏恩看到的,不是没有光照的屋内景象,而是他的眼睛。
苏恩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刚反应过来想逃跑,一只干枯腐朽的手就破窗而出抓住了他,带着他把整个窗户撞碎,抓进了房间里。
被迫用身体撞碎玻璃的苏恩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晕了过去,把他抓进来的老人也不再管他,而是扭头看向了房间另一头,哀求道:“求求你把它放下好不好?我可以放你们走。”
那里站着一个银发蓝眼的女孩,正是海伦,她一只手提着店主儿子的头颅,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似乎随时都要把匕首插进头颅里。
“那是我的儿子,你千万不要伤害他!不然就没有人陪伴我了!”店主痛哭哀求道。
“陪伴?”海伦冷冷地道,“陪伴就是杀死他吗?“
“是啊,如果不是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说再也不回来了的话,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方法把他留下来。你看,”说着店主指了指海伦手里的头颅,“他这些年一直乖乖在这里陪着我啊。”
店主的神情看起来哀伤又悲惨,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海伦深吸了一口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地面上横流的鲜血和到处散落的残肢断臂,冷冷地道:“还有这些人呢?也是你找来陪伴你的吗?”
店主兴奋地搓了搓手:“他们,他们都是在黑夜里迷路的孩子,这里就是他们的归宿。”
“疯子。”海伦不可理喻地看着店主,默默地后退了两步。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住,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老店主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声音不复之前的凄惨和哀求,而是狰狞地吼道:“给我!把我的儿子给我!”
“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你儿子的遗憾。”海伦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那就给你吧。”说着,她把手中的头颅扔了出去。
店主立刻兴奋地想接住,却发现头颅根本没有向自己飞来,而是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掉向了他的背后。
他立刻转身,回头却看到躺在地上的苏恩接住了这颗头颅。
“你好啊!”苏恩讪笑着打了个招呼。
“给我!!!”店主咆哮着冲了过来,吓得苏恩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避开了他的扑击。
苏恩瞬间爆发出的速度明显让店主也大吃了一惊,他有些忌惮地看着苏恩,缓缓开口问道:“小子,你是谁?”
我是谁?
苏恩面带自信的笑容,熟练地回答道:
“在下布兰多·卡迪洛索,住在贝克街22号。”
这是侦探事务所老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