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放学后，她坐在位置上发了许久的呆。看着前边空空荡荡的桌椅讲台，之前那一幕又再次重现。
“你睡醒了？”
同学们又一次哄堂大笑，她的脸很热，很热。
走廊路过的同学只听见旁边教室传来一阵轰响。好奇心驱使下他趴在后门那个小窗那哈了一口气，擦了擦有些雾蒙蒙的玻璃，然后眼前的画面清晰起来。
“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旁边友人问道。
那同学收回视线，一脸无趣道：“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就最后一排位置上的书倒了，有个女生呆呆坐在那也不动。”
“可能是刚睡醒，还没缓过神，这种情况和咱两不很像吗？”
那同学笑了笑，“也是。每次在桌上堆那么高的书，不就是为了遮挡老师视线好在下边打游戏吗？我记得有次上课我也不小心把书打翻了，然后……”
空旷的教室回荡着外边清晰的每个发音，她是还没睡醒吗？她堆这么高的书是为了遮挡老师视线好在下边打游戏吗？
……
“嗡——”
“喂，瑟瑟。”
“欢颜，帮我补课吧！”
“……你？”
“我很确定。”
“可是……”
“咱们这么熟，你不会还想要补课费吧？”
“哈哈，不是，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说，我白天可能没时间给你补，只能在晚自习那会，可是你不是走读吗？”
“那我也申请上晚自习，大不了晚点回去。”
“你这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欢颜，要不早上我早点来，咱们把早上的时间也利用起来。”
“……”
“以后你的早点我承包了，怎么样，可以吗？”
“……”
“欢颜？”
“啊？哦！好！”
“行，那我先挂了，拜拜~”
第二天，秦瑟瑟买了一个大箱子，把桌上所有的课本、试卷、杂志、小说、漫画……都按顺序整理好。除了课本、试卷和习题册，其他的都扔进了箱子里。然后在放学铃声响起，老师走出教室之后，快速走到讲台上……
“最新版杂志、最新连载漫画、最新出版小说……”她举起两根指头，“个位数，先到先得，买二送一。”
下边正在收拾东西的同学在一阵恍惚中清醒。
“我要我要，这一期封面有我家小哥哥，我都没抢到。”
“那个《我家大医生》还有吗？”
“给我也留一本。”
……
从那天起，秦瑟瑟桌上的书不超过一支碳素笔的高度。无论是教室还是家里，都没有了与考试无关的其他书籍。每天第二个进到教室的人，闻到的不再是浓稠闷热的味道，而是包子的香味和清风的甘甜，以及连续不断的背书声。
有人甚至拿她这种“装模做样的行为”作为饭后谈笑的话题：
“她肯定是那天被老师打击了，想做做样子，我赌她就能坚持一周。”
“不不不，我看她好像是真的在努力。”
“那我赌她这份‘真的’能坚持到下一次大姨妈来。”
一堆人笑得前俯后仰。
“哟~我竟然还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竟然还知道我大姨妈什么时候来。”
刚刚说这话的是一个男同学，和秦瑟瑟在一个班三年了，也没说过什么话。成绩比秦瑟瑟好太多，一直挺看不惯她们这些班级拖后腿的。他转头看了眼同桌，那眼神就是在说，她来了你怎么不叫我。
“正好，我大姨妈今天来，要不你代劳下，帮我去买一个？买什么你肯定知道吧？我喜欢用纯棉的，长度要最长那种，牌子我不挑，记住了吗？这位同学，欸~你叫什么来着？抱歉啊！我一般记不住，丑人。”
“你，不要太过分了？”男同学被她说的脸红，这女的也太不要脸了，竟然把这种事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真不知羞耻。
“过分？你这么关心我，我当然要让你对我更了解一些，我有说错吗？”她一脸无辜地摊手。
“你能不要这么不要脸吗？谁关心你了？听不出那是嘲笑吗？果然智商低理解句话都这么费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