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臣等对不起你们,有负你们重托!”
有人大哭起来,热泪盈眶。自古侠女出风尘,在他们最落魄的时候是那样一群女人撑起了他们的明天。对比起那些可怜女子“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无奈,他们那点失意算什么?
但也有人深感绝望:“脊梁?娘娘,皇上都不在了,谁还相信我们是这个国家的脊梁?”
“我相信!”方小七斩钉截铁,坚定的声音莫名让人信服,“皇上虽然不在了,可是皇嗣还在,我方小七还在,我和皇上的孩子还在,我们都用全部的真心期待着诸位,能在眼下这四面楚歌的绝境中,尽力替我们孤儿寡母守好这个家。我相信,有诸位的守护,这大德的明天一定是温暖的,光明的,你们说对吗?”
方小七不愧是方小七,短短半个时辰便将“你们”换成“我们”,将原本剑拔弩张的局势变成抱头痛哭。混乱的客厅中有人站起身来,单膝在方小七面前恭恭敬敬跪下,沉声道:“娘娘,该说的,你已经说得够多了,该做的,你也已经做得够多了,娘娘放心,无论眼下还是将来,只要我苏灵均在一日,便当以一生热血,还大德江山太平;定以一身肝胆,护皇嗣圣体金安!接下来的时间,还请娘娘休息吧,后面的话,草民替娘娘来说!”
语毕站起身将方小七扶坐在椅子上,转身面向众人神色倨傲:“诸位,我苏灵均不是读书人,在遇到先皇之前,我不过凌霄镇上的一个乞丐,是先皇将我接进宫中,教我识字,教我明理,教我孔孟之道,并从《楚辞》中取字赐我懿名‘灵均’,从此我便知道,好男儿于世间,便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先皇虽去,遗珠犹在,守护皇嗣亦是忠于先皇的一部分,诸位若还记着先皇知遇之恩,那么,端起你们面前的碗,跟在下一起为帝国尽忠,为先皇尽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若不然,非要娘娘给个说法,那么这根凳子,便是他要的说法!”语毕抽出长刀顺势一劈,宽敞的大厅中一根凳子拦腰折断。
如果说方小七之前的渲染是一种示弱,那么苏灵均的这一番言论则有情有义,强势到底,彻底点燃了众人封闭已久的热血,毕竟无论如何在坐诸人都是百里君陌千挑万选出来的好苗子,除了百里君陌,又有谁给予过他们真正的尊重?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些人真正需要的其实不过是一个相对公平的待遇和与之对等的尊重罢了!
“好!”众人情绪高昂起来,一蓝衫少年首先站起身,“金陵文仲宣在此发誓,愿追随娘娘左右,为帝国尽忠,为皇嗣尽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语毕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众人相继效仿,皆纷纷端起酒碗,大声道:“山阳书墨岚,山北陶定山……在此发誓,愿为帝国尽忠,为皇嗣尽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语吼罢,饮尽碗中美酒。
随着方小七以茶代酒与十八少年举杯盟誓,对大德王朝复兴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君臣之盟如此便算成了。
热血中的方小七很激动,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沸腾过,因为从今天开始,百里君陌便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队伍了。虽然这个队伍还很小,很弱,很不足挂齿。但方小七相信,只要把这些人放出去,因地制宜给予他们合适的机会,那么四年以后,这些如蒲公英般四处扎根的人才将会给百里君陌的强势崛起提供无穷无尽的动力源泉。并且因为这些人还年轻,也因为这些人与众不同的出身,由他们亲手缔造出的时代或许会比现在死气沉沉的王朝具有更多的可能性。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方小七静静的坐在主位上,唇角带笑,平静亲和,没有多说一句话,亦没有太多深不可测的表情,只是那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却将高贵端方演绎到了极致。
“我等诸人一直在此叨扰娘娘,还对娘娘多次不敬,眼下我等诸人便借这碗酒给娘娘赔礼了,还望娘娘大人大量,不计较我等往日冒犯之过!”苏灵均端起杯子,向着方小七的方向遥遥一敬,抬手喝下。
周围早有宫人撤了海碗换上日常杯盏,方小七当即举杯掩唇喝下杯中茶汤,朗声笑道:“公子客气了,能为各位国之栋梁分忧是小女子的福分!”一面说着,听他话说得圆滑通透,再联想到他之前的突出表现,不由多看了此人两眼,但见他一身素色布衫,五官匀称,身形修长,一眼看去虽算不上绝色美男,但人群之中一站亦颇有辨识度。
“苏灵均……倒是个人才!”方小七敛眉掩去淡淡思绪,而后坐直起身对众人笑道:“今日将诸位召集到这里除了相互认识之外,其实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经过之前的沟通磨合,彼此之间的情感交流已然简单不少,方小七话一出口众人便安静下来,等待方小七接下来的话。
“是这样的!”方小七微微一笑道:“由于朝中人才短缺,经过本宫和皇太后商量决定,明天开始将给各位安排为期一个月的集中训练,训练结束并通过考试后,特别优秀者留京任用,其余人等则派往各地任职。”
“哗啦啦!”众人齐齐站起身来,激动道:“真的吗?娘娘,这是真的?”
方小七点头:“千真万确!”想了想,抬手制止众人的骚动又补充道,“当然诸位的官职也并非恒定的,不管是留京者还是外出者,都得完成自己的任务,时间长则三五年,短则一两年,只要完成任务便可回到京中。而诸位任务完成的好坏决定了你们到时候是留京任用还是继续外放,诸位准备好迎接挑战吗?!”
“准备好了!”一听说要摆脱目前的状态,众人欢欣鼓舞,全然没人管是什么任务,也许在所有人看来,出去干什么都比呆在这儿好,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宠,但堂堂七尺男儿背着这么个名分也不好听不是?
“今日只是将这件事情通报给大家,至于具体应该做什么,明天同一时间本宫将这儿召见诸位谈话,并根据谈话的结果为诸位确定该进行何种训练,该接受何种任务!”方小七道,“至于今日,没事大家都散了吧,回去该干嘛干嘛,最好随时做好远行的准备!”
“好!”众人齐声回应,纷纷站起身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