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月站在原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唇,继续让将士们们进行训练,他看着悉玉的神色有些复杂。本想着这里是前线,勾心斗角的事情总不可能在这里发生,然而他好像低估了些什么。
悉玉他到来也许是某些事情的导火索,而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他完全不清楚,不过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大家不要集合,继续训练。”千江月自从见到悉玉的那一刻起,脸上的神色就不对劲,现在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让人看着有些生气。尤其是悉玉,整张脸都变成了烂番茄色。
“将军未免是小瞧我的职位了吧,就算我不及将军,将军也不至于让军中的将士们继续训练啊。”他的话说起来引人嗤笑,千江月并不打算理会他,但想到以后的朝夕相处,还是得会会他。
他将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看向悉玉,脸上浮现了些许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在旁人看来也许是和蔼可亲,可是不知怎的偏偏刺到了悉玉,总觉得他笑容格外刺眼。
“悉玉副将怕是严重了,我哪有那个心呢。”他不好不愿意跟悉玉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这孩子未免有些太没心没肺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还不知道是什么么?
但他越是说的这样深奥,就越是让悉玉有些匪夷所思,原本他只是想来这里炫耀炫耀自己的高位,没想到还遇到一个千江月这样老的姜。
他冷哼一声,眼里带着似有似无的嘲笑,“将军怕是要仿宋太祖的‘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吧,可别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听到这句话,千江月眼睛里闪现过一丝不自然的光亮。悉玉的确是敌国人不假,这些典故他也自然是知道因为什么,至于用法嘛……
“副将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话中有话,这话若是被圣上听了去可就不好了。本将何德何能与宋太祖齐名呢,那可是开国皇帝。”千江月特意加重了“皇帝”两个字。
悉玉心里暗道不好,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只好笑着回应了句:“不敢不敢。”
千江月并未理会他的这番屈服,而是继续向他解释了悉玉的问题,甚至话里明里暗里都在指责着他不用心。
“这里是前线,随时都有可能上战场,倘若为了迎接副将耽误将士们的练习,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自然不能因为一个副将的到来而停止训练,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岂不是有失偏颇?”
他继续凝视着悉玉。
不知怎的就感觉一句话好像很应景:你凝望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这句话适用于悉玉。
“既然如此,那便听从将军的教诲了,敢问将军,在下的营账在何处?”悉玉毕恭毕敬起来还算是挺好的一个人,只不过现在看着,却感觉他有无数种缺点,也许是带上了有色眼镜的缘故。
“副将请跟在下走。”魏成接话道,千江月并未理会悉玉,而是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这一举动无疑是在挑衅他,甚至将他的地位按在地上摩擦。
悉玉一下子气绿了脸,他明明是来当副将的,可是现在活的居然连个普通将领都不如,他这样一来委屈更加没地放,甚至对千江月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这人不就是明摆着要整他么?真有意思。
“将军,我们两个素昧平生,虽然说我久闻你,你也大名远扬,可是这一见面就闹得脸红脖子粗,未免有些不大好吧。”悉玉放下了心底的怒意,将心底的怨气封闭的严严实实的,仿佛对千江月如同自己的亲兄弟一样。
闻言,千张月微微偏过头,斜睨了他一眼,眼里带着无穷无尽的试探,但又表现的风轻云淡,丝毫不在乎悉玉如何看待。其实他今天所做的,无非就是吸引人的雕虫小技罢了。他并非是要让悉玉尊敬自己,甚至可以闹但没有必要这样夸张。
换做任何人都没有必要这么去做吧,除非真是没有安全感的话。
“悉玉副将可真是言重,哪里来的闹得脸红脖子粗这么一说呢?本将倒是感激你,感激圣上体谅本将,军中事物繁多,派来副将替我打理,本将还感激都来不及。”千江月但是这么一段话,就把两个人的关系划分的明明白白的。
听到千江月这么说,悉玉也不敢再造次,反正来日方长,他倒是可以陪这位将军好好玩玩。
他就是要看看千江月他到底闹的哪一出,非要把自己置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自己跟他无怨无仇,他非要这么摆脸色,那可就怨不得自己了。
“是,将军您忙自己的就是,在下也去看看我的营帐在哪。”他说完跟着魏成离开,这一路上看魏成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杀了似的。
魏成把心底儿里是觉得这个,悉玉副将人丑多作怪,净出现没来由的洋相。他说和将军这些,那不是明摆着把自己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吗?更何况将军情商极高,岂会和他一般见识?
“副将,前面就是您的营帐了,和我们将军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对待,您自个过去就是,我就不送了。”魏成点到即止,经过今天迎接他那件事,他打心底里就看自己不爽,魏成也没有必要去眼巴巴的自讨苦吃。
然而他不这么说还好,他一这么说,又勾起悉玉心底里的不服气,“慢走,带本将看看这营帐里的陈设是否合我心意,倘若是不合我心意的,还要尽早换掉,否则看着也闹心,您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魏成心底儿里泛起一股子波澜,合着这副将从小是在后宫长大的吧,怎么说话越发带着一股子挑衅的味道,跟宫里的娘娘倒是没什么差距了。
最终悉玉也没找出来个三七二十一,千江月也去了常夏营帐。经过今天这事儿,大家一致认为悉玉这人不是什么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