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文立时腆出一副狗腿子笑脸,点头哈腰道:“谢王爷体谅!”
随后唐正文给我介绍了在座的四个人,果然如我所料,两个是京城的,两个是外地的,都是腰缠万贯的土财主,京城的那两个一个是钱恒朝的大舅子,一个是钱恒朝的大舅子的宗亲,另两个都是外地的,至于怎么搭上唐正文这条线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钱恒朝的大舅子叫范聪,白白胖胖,跟颗退了红衣的花生米似的,天生一张笑脸,笑咪、咪的像个弥陀佛。
钱恒朝重点介绍了范聪,这个范聪好像认识我,笑呵呵地行了跪拜大礼:“小人给王爷请安!往日难得见着王爷金面,都是隔了老远瞧上一眼,今日能得幸给王爷请安,真是小人祖上积了厚德了!”
我心里暗暗好笑,这人还挺会拍马屁的嘛!
我大大咧咧地往上座一坐,谁料这一坐下去,屁股跟被扎了十八针似的,疼得我龇牙咧嘴,王爷的贵气一下子丢了个一干二净。
刚一坐下,唐正文就斟了酒给我赔罪,接下来是钱恒朝,然后是那四个土财主。
按理说,那种没有功名的平头老百姓是没资格给我敬酒的,但一想到他们是肥羊,我那个嘴啊,笑得都咧到耳根子了,哪还管得了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我暗暗动着阴暗的小心思,这种官商勾结的事情是越隐秘越好,钱恒朝为什么要请我上船?我本就打算走了,若说他发现了我,事情大条了,赔礼道歉也就是了,顶多明天送份厚礼,后果怎么着也比不让上头知道自己违法好啊!
除非他想拉我下水,分我一杯羹,让我罩着他们,给他们遮风挡雨。
这倒是个明智的做法,有我撑着,这事儿要隐蔽的多,如今我荣宠正盛,依附我安全系数要高得多。
这一顿酒并没有吃出个花来,我放下王爷的架子,与他们随意闲话,大抵说些素日喜好,例如喝喝茶,赏赏花,逗逗鸟,玩玩古董,看看字画,这一类的。
我透了这些话,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相信,接下来的几天,敬安王府会很热闹。
这艘船是漂一夜的画舫,里头有好几个厢房,我喝了酒,听了几个曲子,头昏昏沉沉的,有些扛不住了,便起身去厢房里先睡下。
回头得找黎铮说说,他御笔钦点的朝廷要员流连烟花场所也就罢了,还整夜整夜的玩,也不怕身子吃不消!
我前脚刚一进厢房,后脚就有人敲门了。
进来的是四个少年,瞧那模样,最多不过二十岁。
一个身材瘦削,眉间含怨,楚楚可怜,风致动人;一个珠圆玉润,团脸含笑,令人一看就心生喜意。一个剑眉星目,身材精壮,乍一看,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一个浓眉大眼,却又生了一张小巧玲珑的嘴,跟年福娃娃似的。
我傻眼了,这是——伺候本王就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