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潼把梦君生搀起来,扶到了贵妃榻上,自己也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梦君生这才找到一点魂回来,觉得自己的表现简直丢人,便拿起来桌上的团扇遮起了半张脸。
“刚刚失控了,梦阁主多担待。”幻潼又恢复了平日里谦谦公子的状态,眼中有了笑意。
梦君生惨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声音还有些无力:“无碍,无碍。”
“当年给母后下毒的,是太医安陵风,出事后他连夜赶回了陵城。我得到消息后,直接去了陵城,想找安陵风问出幕后指使,可我还是去晚了。”
幻潼没再往下说,闭上了眼睛,两只手握拳,因为过于用力,关节处有些泛白。
过了一息,幻潼调整好状态,这才继续开口。
“我到陵城时,安陵府惨遭屠门,我只救出了两个小姑娘。后来我回京都奔丧,和那两个安陵氏后人便断了联系,不想如今却又遇到了。”
梦君生听到这里突然有了兴趣,这两位姑娘就是很好的切入点,顺藤摸瓜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她们俩被黎皇后收养了,所以我怀疑安陵风就是黎皇后的手下。”
“十有八九是黎皇后了,公子给我两日,我给公子一个准确的答复。”
梦君生也不敢怠惰了,再也不是刚刚那副闲散的模样了。
“两天后我还要再来一次三生阁?”
幻潼是真的不想总来这个地方,毕竟是青楼,他还是有些怕安溪若误会。
“不用的不用的,城南有家茶楼名叫静心斋,那也我们的产业。我会将消息告诉掌柜,公子去茶楼拿消息就好了。”
就算幻潼想来,梦君生也不希望幻潼总来,这个主子可怕的很,她还想好好在这里过安逸的生活呢。
幻潼记下茶楼的位置,便又从侧门匆匆离开了。
离开三生阁,幻潼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找了个馆子吃了晚饭,又跑到糕点铺子买了一些糕点。等幻潼回到定安居,太阳已经落山了。
“给大家买了些糕点,过来吃吧。”幻潼一进门便举起手中的糕点盒子,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参领这是做什么,贿赂我们?”一个拿着骰子的少年,把玩着手中的骰子,疑惑的看着幻潼。
幻潼微笑着,没有回答。
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已经抢过了幻潼手中的盒子,开始分食糕点了,那个拿骰子的少年看着他们,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司徒不会有恶意的,放轻松嘛。”赵振宇从盒子里挑了一块点心,放到了骰子少年的嘴边,“吃点,人家的一片心意。”
那个少年和赵振宇关系还不错,接过了糕点吃了一口,算是给幻潼这个面子了。
“大家吃着,我有事宣布。”
俗话说,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这甜枣已经发下去了,这迟到的巴掌,也该打了。
“从明天开始,定安居内不允许赌博。而且,所有人每天要按时参加训练。如果有谁不服,和我打一架,打赢了我就不管你。”
消息一放出,大家也吃不下糕点了,甚至有人直接将糕点摔在了地上。
“我们过的好好的,你凭什插一脚。”
说话的是冉桂,他话音刚落就迎来了群众的呼应,一时间定安居内怨声载道。
“我是参领,自然有权利。明日辰时之前,我希望能见到你们。”
幻潼并不想过多的和这些人商量,他只是通知,而这些人只能接受。
翌日辰时,院子比往常冷清多了,除了安溪若、北堂岱和打着哈欠的赵振宇,只有三个人收拾好了到了院子里。
“看来,没人愿意给你面子,我还是去一队吧。”北堂岱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撇了撇嘴。
“的确面子不大。”幻潼扫视四周,点了点头,面上却毫无失落,甚至有些悠闲。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和你对着干。”看着幻潼那副欠揍的样子,安若溪就猜到了幻潼早有对策。
幻潼没作答,示意大家看着。本来准备走的北堂岱也突然有了兴致,停了下来,想看看幻潼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四个小厮从伙房搬来了几捆柴火,放到院子的四角,然后拿出了火折子,把柴火点着了。
小厮抱来的柴火是受过潮的湿柴,点着之后火不大烟却很重。
点完火,这四个小厮没有走,而是拿出了蒲扇,使劲地往周围的窗子里扇风,浓浓的柴烟就钻进了卧室。
幻潼看着烟已经够浓烈,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安溪若立刻明白了幻潼的用意,随即开始跟着喊起来。
站在一旁打瞌睡的赵振宇被吓了一跳,以为真的是走水了,也跟着瞎喊起来。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一起喊。
这法子果然有效,不出一刻钟,屋子里的人都抱着包袱跑了出来,甚至有的人还没来得急穿好鞋子,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院子的四角早就备好了水缸,见大家都出来了,幻潼便让小厮把火扑灭了。
“好了,大家都出来了,我们走吧。”
“我还没穿好衣服呢。”人群中不知道谁提了一句,紧接着就有人跟着抱怨。
幻潼看了看身后的人,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头发散乱,面色慌张,样子十分滑稽。
“到时间了,就这样吧。”幻潼回过头来,强忍着不笑出来,还要装作一本正经地和他们说话。
“你就不怕得罪我们。”冉桂也是一副狼狈的模样,因为生气,表情有些狰狞,脸憋得煞白。
“当然不怕了,别墨迹了,快走。”
七队就以这样一副不整齐的样子出现在了练兵场上。接下来的几天,幻潼每天都有新的招数把这些人轰起来,然后带到练兵场上去跑步。
有些人发现这早操根本躲不掉,狼狈的起来,还不如自己起床,所以自觉集合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除了没有人性的叫起床方式,幻潼还准备了一根竹竿。若是谁不听话,捣乱了,那根竹竿总能完美地落到他屁股上,很疼,却又不会打伤。
被打得最惨的就是冉桂了,每天吃饭站着,睡觉趴着,疼得跑不动就要再挨一下,苦不堪言。
下午的沙盘,还算有意思,不需要耗费体力也不用挨竹竿,大家也都很喜欢。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冉桂。
“我受不了了,司徒幻潼,你欺人太甚。”忍受了三天“非人”的待遇,冉桂真的受不了了。
“我说过,打赢我,我就不管你了。”幻潼把玩着竹竿,给了冉桂一个灿烂的微笑。
看着幻潼的笑,他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但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冉桂决定拼上一拼。
冉桂的身材属于魁梧的类型,虽然不懂拳脚,但是有一些蛮力。幻潼和他比起来,算是瘦弱的的类型。
冉桂觉得万一自己运气好,真把幻潼打趴下了,也可以风光一把了。他曾经和安溪若决斗,结果输了,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如今他想把这面子找回来。
“但是,你不能用竹竿或者别的武器,我们都徒手。”想到竹竿,冉桂就觉得屁股隐隐作痛。
“好啊。”幻潼扔掉竹竿,对于打败冉桂,幻潼还是很有信心的。
六岁拜师,修习心法,对运气和发力都有独到见解。八岁到军营,学习武功。十二岁上战场,十五岁误入深山与猛兽搏斗,历经七天平安出山,十七岁单枪匹马,杀退敌军一千。
对付冉桂,一只手,一招,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