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我?呵呵,有趣。”熟悉的声音在身后炸开,调笑的嗓音听起来特别的欠揍,但是迷人熟悉的声线,又那么令人着迷。
林晓晓瞬间换上一副迷妹的神情,猛的转过身,对上只离她一步远的男人,她含羞带怯的望着一眼,娇嗔道:“哎呀,原来是君少,您吓坏人家了。”
传言为人怯弱,胆小怕事,特别是最怕同男人接近散步内的林郡主,好一副人比桃花娇的美妙景色。
似乎想起来自己先前自己作的死,林晓晓连忙收拾好谄媚的态度,诚恳的道歉:“君少,先前多有得罪,在此给您说声对不起。”
提起先前,方迟君的脸微微发黑,不过他现在对她这个人更感兴趣,因此对她的道歉,他接下了。
同时,他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挺拔的身躯停顿了半拍,才后退一步,意味深长的试探她:“传闻郡主三步内不与男子相视,看来,传闻毕竟是传闻。”
林晓晓的笑容微僵,眉形漂亮的柳叶眉挑起一边,顺势低头,怯怯的说:“冉少,能请你帮忙保守秘密吗?”
“嗯?”方迟君兴趣盎然的瞅着她看,只觉得这女人似乎越看越有味道,怪事,是不是他太久没找女人的缘故?
得到他的应允,林晓晓终于抬头,面露感激和复杂的向前跨了一步,一声叹息溢出她的小嘴:“我不舍离开父王,只想侍奉他左右,因此才故意放出这消息,奈何……”
方迟君听出她的哽咽之意,话自然的就帮她接下,心里升起一瞬的怜惜:“奈何你终究躲不过出嫁的命运。”
林晓晓低头不语,便是默认了。
“将军为人正直,京城多少女子想嫁与他为妻,你却想求我带你离开,其中想必是有难言之隐。”
方迟君目光微闪,可惜林晓晓低着头并未发现,只是苦恼该怎么解释比较好,经过上个空间,莫爷狠揍冉少的一幕,让她提高了警惕。
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将她及三位男神召唤过来,但是,她还有个大胆的猜测,比如是为了让三个男神为她大战三百回合?
反正这回是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他们其中的任何两个人反目,所以她思考了一番,找了个比较温和的解释:“方,方才你也看到了,将军他,怪吓人的。”
挑眉,方迟君双手背在身后,毒辣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自觉的绕着她转了一圈,细细的评价一番。
虽然贵为将军三夫人,但是她的打扮未免过于朴素,只一件水蓝色长裙,玉带系于腰间,腰肢纤细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断。
简单朴素的发髻上,只一根檀香木精雕而成的簪子装饰,在这个以珠光宝气为美的年代,这打扮怕是连丫鬟都不如。
纤纤素手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似的,纤细而白皙,精修细剪的手指头圆润可爱,引人食指大动,忍不住想牵起她的手来把玩一番。
方迟君停在她身后,静静的看了片刻,才低笑出声:“若在下未猜错的话,郡主同将军是第一次见面吧。”
林晓晓有些无语,这君少不是有喜欢在人背后聊天的癖好吧?围着她观察了半天,就得出这个结论?还是正确的,不会是神棍吧?
眼珠子一动,林晓晓轻轻摇头:“不,这是第二次同将军见面,第一次,乃是成亲之时。”
“哦?将军难道不是当众抛下郡主而去吗?听闻郡主盖头一夜未掀,半夜便因身子受不住而晕过去了吗?”
方迟君显然对这件事相当了解,一针见血的捅破她的谎话,他倒要看看她要如何反驳,或者是,顺着他的意思接。
林晓晓不禁有点疑惑,本尊的记忆里明明是将军掀了盖头才走的,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连看一眼都无的版本?而且还说得那么逼真,她都有点相信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但是将军虽然急于边关战事,仍旧同我拜完堂,行完礼才远赴边境,绝无虚假。”
方迟君了然,但是眼神隐隐有些迷惑,难道真如她所说,只是为了躲避婚事才对外谎称的吗?
单凭这两次的见闻,他还不能下判断,只能等日后再行观察了:“原来如此,看来传闻,果真不可信。”
“传闻,毕竟是传闻。”林晓晓这话接得有点囧,但是她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因为传闻总是真假参差的呀。
“郡主说得对,今日多有打扰,还望郡主包含,顺便保密。”方迟君无奈的摇头轻笑,落在她长发及腰的背上的目光,软和了许多。
林晓晓眼前一亮,等价交换的时刻到了!虽然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但是她还是怕冉少万一兽性大发什么的,将她怎么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拒绝的话,岂不是太不人道了,恰好作为交换条件,你我二人从此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可不能卖队友哦。”
喜滋滋的说完后,林晓晓弯着眼睛,面带算计得逞笑意的等候多时,背后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迟疑了片刻,她慢吞吞的转过头,想看看方迟君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聊了?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林晓晓就忍不住想跺脚,什么人嘛!哪有人话说完,不等别人回答就走得无影无踪,无消无息的!
打探消息成功,方迟君便毫不犹豫的走了,来时不惊动任何人,去时更不让任何人发现,像变魔术般。
出了林晓晓居住的破旧院子好一段距离了,方迟君才停下来,回头朝来时的路望去,神色冷峻。
依照公主的为人,这些年,她恐怕过得心惊胆颤,才会开口就让他带她走,如此甜美可爱的女人,带走似乎不错?
“世子,你怎么在这里?害我一番好找。”何莫眠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方迟君转头望去,便见他有些气呼呼的。
方迟君失笑,转身朝他走去:“怎么?多日不见,想我了?”
听他问这种问题,何莫眠虽然身份小他不止一级,但他仍旧坐在石凳上,甚至连起身都不想,还翻了一个大白眼。
语气相当恶劣:“想啊,想死人家了,你个死鬼,这么多年了才来见人家,是不是下次见面就是十年后了?”
是真的很久了,印象里,他们都是还未长开的少年,可转眼间,已经各自长大成人,甚至将军已经有三房妻妾了。
“那还得看太后能不能再多活十年,万一不能,你我便再无相聚之日了。”方迟君简直大胆得惊人,敢这么光天化日之下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
何莫眠的脸都绿了,慌忙跳起来,比猴子还敏捷的窜到他面前,修长的白玉手掌紧紧捂住他的嘴巴,气急败坏的训他。
“你不要命了吗?就是不要命,你也不要拉我下水!我还想多活几年!”
毫不留恋的拉开他的手,方迟君朝他方才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侧头微笑道:“说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莫非你忘了?”
这话说都何莫眠都没话可以反驳了,只能烦躁的走到他身边,手抬起又放下,纠结了好一番,才颓然的放下手,蔫蔫的坐在他身边。
“迟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也该放开了,现在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如果换另一种结果,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何莫眠当年虽然还小,但是父亲耐心的跟他解释了一番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当时那里会想那么多,只是伤心他要离开。
后来,长大了,慢慢的就懂了当年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幸好王爷及时收手,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是挺好的,穷乡僻壤的地方,光思考要如何温饱,没有时间想以前的旧事,若哪天忘了你,可别怪我无情。”
方迟君的笑容消失一瞬,快的令楚莫眠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等他定睛一看,没变化啊,还是笑得那么虚伪。
何莫眠是伤心的,曾经是拜过天地,以心换心的兄弟,现在想看他真心的笑容都看不到,心痛不止一星半点。
夸张的吸了个鼻子,何莫眠一脸忧郁的靠近他眼前,固执的瞪大眼睛盯着他看,想看清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可方迟君的眼底一片幽暗,连笑意都到不了,更别说泄露哪怕一丁点想法也好。
何莫眠努力半天,只得放弃,在方迟君以为他要挪开身子,开始说教他的时候,却不想何莫眠居然张开双臂,把他抱了个满怀。
“迟君,感受到我温暖的怀抱了吗?对不起,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但是你放心,再过两年,我就能去找你,跟你一起为温饱而战斗了,你愿意收留我吗?”
方迟君的身形一僵,以为已经被他忘却的陈年往事涌上心头,幼时分开后,他便从此形单影只,再无玩伴。
当一个人习惯了冷清,习惯了寂寞,习惯了不想念后,冷不丁有人送上温暖时,他竟然觉得十分的不适应。
抿紧薄唇,方迟君想也不想的挣脱他的束缚,并将他用力推开,对上何莫眠因为惊讶而瞪大的杏目,他沉默了一瞬,冷冷道:“别碰我。”
何莫眠猝不及防的被用力一推,毫无防备的后仰摔到地上,狼狈的用手肘支起上半身,震惊之余,心情更是五味掺杂。
他,拒绝自己的接近,是不是代表他不再是当年的他了?可是,他们已经结拜为兄弟了呀,他刚刚也说了。
何莫眠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方迟君却淡漠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走远,背影孤寂却倔强,自始至终都未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