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风上前将其拿起,好一番打量。
“少爷。”马三宝驾着马车从小巷过来,跳下车走来。
奇装异服之人哭丧着脸把礼物抱起来。木子风上前问道:“你们好像不是大梁人?”
其中一位垂发老者整整衣衫,对木子风行礼道:“小老是利皋国人。”
原来是丧家之犬,木子风问道:“这东西是你们的?你们有多少?”
垂发老者看着木子风手里拿着他们的礼物,不知他为何会感兴趣,说道:“公子是何许人也?”
天色不早了,木子风没耐烦这话来话去的,说道:“我是木子风,京师里鼎鼎大名。明天你带着这些东西到木府来,胆敢不来,要你好看。”
说完这话,就上马车走了。留下那三个外邦人不知所措。
第二日,木子风先是收到太平的密信。
太平质疑木子风昨夜举止卖力不讨好。虽说起了推销烈酒的作用,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他们的酒根本不愁卖,木子风完全不必费力。
木子风回信中,简单介绍了包装烈酒、奢侈品、有价无市、饥饿营销等内容,并发豪言要将他的酒卖出黄金价。之后,让太平安心做新娘,赚钱是爷们的事。
等吃过早饭后,昨天的三个外邦人来拜访了。木子风晾着他们一会,又向文韬请教了利皋国的情况。
文韬问道:“公子,这些利皋的臣属怎么找上你了?”
木子风神秘一笑,说道:“不是他们早上我,是宝贝自动上门了。哎呀,昨日那一身,靠,想起来就郁闷,不说了。说起来还有点气。总之,今天要是能谈下这桩买卖,不错。不错哦。可呵呵。”
文韬昨日犯了肠疾,没有和木子风一道去婚宴,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桩不雅的丑事。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他得看着木子风。
“公子,既然有宝贝上门,那为师也去开开眼吧。”说这话,文韬就要从炕上起身。
“不急,你先看看这个。”木子风抽出一张纸。
文韬接过黄纸,看着纸上的字,逐一念道:“人之初,性本善。嗯嗯,性相近,习相远。有理。苟不教,性乃迁。咝——。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琅琅上口,妙文啊!只是只有一小篇,文章似乎还意犹未尽。
“这是何人所作?引经据典,又成三字精言,浅显易懂,读来颇有受益。”
“这是我道士师父写的,留给我的作业。让我续写千字。他说要是我写得好,这就是一本书啊。题目他都取好了,叫‘三字经’。专门给小孩子启蒙用的。”
“哦,李清风道长真乃神人也。三字经,唉呀,这可不简单呐。”文韬捧着这一小片黄纸犹如捧着圣物,眼神就没离开过一秒,虔诚的犹如佛门子弟朝圣经书。
“是呀,是呀。师父,那这本书就交给你了。任重道远,历史的使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什么,哎,你等等。给我?不可不可。此书是李道长留下的,自有其用意。先生可以指点你写,但绝不能我来代笔。”
“你放心,我的文先生,你写了也是你的,你写好了,我就找人把他出版出来,这主编、作者的名字肯定是你的。我可没心思写这玩意。要是让我写,肯定瞎写。我就写: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仙寿,九连环,全来到。”
文韬语塞,这要真落到木子风手里,岂不是毁了。也罢,也罢。等我写好了,定要加上序言,不忘了李清风道长的开篇之功。
文韬挥挥手,说道:“去去去,别叫客人久候。”
木子风跳着猴步走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文韬啊,文韬,行不行就看你自个的了。其实,我也想帮你帮到底,谁叫我不学无术,三字经就记了这么多呢?
等搞定了三字经,还有百家姓、千字文,再想去死的可能就不大了。木子风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胜造七级俘虏的事,顿时更开心了。
这个世界也不错,以前要做好事还排不上号呢?既挽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还能给文学事业贡献一份力,赞——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哈哈哈。”木子风左晃荡右蹦跳,神颠颠的到了大厅。
“嗨,你们好呀。早饭吃了吗?”
“额。”
“咳咳。没事。让你们带的东西带了吗?”
“哦,木公子,带了,您请看。”
就见他们打开两个木盒,满满当当装在木盒里的东西让木子风眼红了,“你你你,你们就不能给他们每个装一个吗?就,就这么堆一块。还有,这,这木盒用什么做的,潮不潮的。”
“啊,这,这东西就是药材。小的来时行程不便,实在是难以运输。哦,来时是装在布袋里的,因着天气酷寒,未有半分损伤。呵呵,真是没想到,木公子竟然对这红参识货。”
“红参,你们叫它‘红参’?”
“是,听说大梁叫‘人参’,不过,这红参一点也不逊色于人参呐。公子,您看,这些红参都是百年出头的。还有您昨天看到的红参,那是颗千年参呐。不多见的。”
“呵呵,给我你送百年的,哦,送到丞相府,就送千年的。唉,瘆人呐。”木子风端起茶杯喝水。
“不不不,公子,千年红参难见、难寻、难得,哪里有如此多呢?不满您说,昨天我们把这红参当贺礼相送,没想到竟被认为是诅咒,唉。您要是喜欢,那我们就送给您。这参都是好参呢。”
“嗯。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不能白要你的参,我买。我还要买你最好的。当然,要是价格便宜点,你们就批发给我算了。批发就是我包了。这东西看着像个娃娃,蛮可爱的。我喜欢。”
和木子风说话的是利皋的皇帝的小舅子金七,金七来可不是做买卖的,起码不是木子风所想的药材买卖。他是想通过木子风接上宋穆那条线,再由宋穆给梁帝送话,赶紧放了他们的皇帝。
但是木子风就纯粹是想做买卖了,这么好的红参走过路过,绝不能错过。在这个医疗水平还是个渣的时候,有保命药绝对是补血神器。
“额。木公子,您不用买,小老儿听说您不日就要和太平郡主成亲了,到时候,这就是我们的贺礼呀。”
“这么好。那也行。唉,你们不会转头就送给别人吧。不行,立个字据。我得有凭据。”
金七笑了笑,说道:“公子,您给我们发一张喜帖,我们肯定会来的。这两盒就是送来给您过过眼的。”
“嗯,好事。不过,你们这么好,就没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吗?给你十声,数到十,就过时不候了。一,二,”
金七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三、四,七,”
“不不,数错了。”
“八,九。”
“是是是,有事,有事相求。”
“嗯,这样我就舒坦了嘛。说吧,什么事?”
“小老儿想求见越国公,想请公子代为引见。”
“见我岳丈?什么事?”
“这,木公子有所不知,我国国君在京师时日已久,国内还有大事要请国君回国处理。所以,想请越国公代为给陛下提一句。”
“哦,这事。嗯,我想想。我帮你问问,岳丈有没有时间见你,我可以保证哦。”
“不妨,只要木公子肯代为转告,小老儿给您叩谢了。”说这话,金七就跪地叩首了。
不知道为什么,木子风觉得还挺舒坦的,人性呐,脆弱。
“唉,你先别急着谢。我看你在京师肯定也拜了不少佛,其他佛护不护你我不知道,但是你既然来拜我这座佛,那就收了你的心,别再拜了。免得到时候冲撞起来,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是是。只是不知我们何时才能?”
“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你们这样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还不碰个满头包吗?”
“是是是,我们听公子吩咐。”
“行了,那就先回去吧。很快就会有信的。”
金七道谢告辞。
木子风顺利的抱着两盒红参打算回房好好欣赏一番,不巧半路遇上木兴,说是木琨找他。
书房里。木琨罕见的眉头深锁。
“爹,怎么了?”木子风这会没走地道。
“有件事,问问你?”
“好,你说。我听。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别贫你那嘴了。就你这嘴,我能捞点真货不搀假就不错了。听着,司马英自从当了丞相以后,就开始排除异己,你看,爹这实权削了都快一年了,还没着落。还有你未来岳丈,陛下本有意让他到地方做太守,结果,被司马英一句就驳了。你,你的脑子使使,有什么办法不?”
“这么严重?司马英说什么了?”
“司马英不知道找谁出了个主意,让你岳丈择选天下美女敬献给陛下。”
“啊——。绝。真绝。”
“行了,行了。你想个更绝的办法,治治司马英那个老匹夫。”
“肯定呀,既帮爹也帮未来岳丈。爹,利皋国最近不是派人是给陛下敬献过美女吗?怎么还要遴选呢?”
“这个为父也不清楚,你的意思是这些美女可能没送进后宫。”
“有可能啊。敢这么做的,司马英就有可能,即使不是他,他是丞相,也有可能有人为了讨好他,把美女献给他了。这事查清楚,给他泼个墨水也好。”
木琨捋了捋胡须,点点头,说道:“好,这事为父记下了。你怎么突然说起利皋的事了?”
木子风也不隐瞒,“今天,利皋的几个人给儿子送了点礼,让我帮着给岳丈递话。”
木琨说道:“这事你自己看着办。这是给你准备的彩礼单子,你要不要看看?”
“不了,我想如果我能给岳丈讨个实缺,这份彩礼才算有点分量。”
“你能明白就好。”木琨总算在木子风身上找到一点虎父无犬子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