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对着哗啦哗啦的算盘苦思无果,只能生闷气。她在想:要不要把算盘的使用方法作为第三件事?但是太平不甘心啊,她还想再出件极难的事情难倒这个目中无人,骂女人没见识的男人。
可是,太平又受不了算盘的诱惑,它真的太神了。而这时,蒋氏请人来找太平过去。
太平放下算盘,起身去见他娘,出院的时候,看见女装大佬木子风正指使她的春夏秋冬,给工匠们说明各种图样的制作。因为木子风怕自己开口露底。所以,只能让春夏秋冬转述。
太平真是心有不甘,她想回来再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女人’,不能让他这么容易的走出宋府。
见到蒋氏的时候,刘先生也在边上。
“娘,刘先生你也在啊。”太平打了个招呼。
“刘先生你先回去吧,账目的事多费心。”蒋氏让刘先生回去了。
“是,宋夫人。”
太平看他娘神色沉重,有点担心。“娘,你找我什么事情?”
“还记得上次你来问我的话吗?那个人他做到了吗?”蒋氏问道。
“娘,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就是那个人有没有在三天之内,把我那一屋子的账本算清?”
太平心慌慌,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她说道:“娘,我跟你开玩笑呢?哪有这样的人啊,账房先生们三个月都算不好,怎么就有人能三天之内算好呢?”
蒋氏厉色道:“是吗?那你带人晚上潜入账房,是干什么呢?”
太平大抵知道露馅了,“娘,我,您,我只是带了一个婢女去账房看看,她新来的,我就带她到处看看。”
“好啊,让我见见,我瞧瞧。你院里多了一个新婢女,我都没有见过呢?”
太平急道:“娘,这个婢女,她是个哑巴,见了面也跟您说不了话,您有什么话就问我吧?”
蒋氏一拍桌子,呵斥道:“放肆,到现在还跟为娘一句一句扯谎,太平,你什么时候在为娘面前也要撒谎了。”
太平一听,立马跪在地上,说道:“娘,我错了。娘,我答应他不能告诉其他人,做人当守信。娘,我不是有意欺瞒您的。”
蒋氏骂道:“混账话,什么时候我这做娘的不能知道女儿的事了,等你嫁了人,我就不管你了,也管不了你了。但是只要你还在这个家,就不能对为娘的隐瞒。”
太平乖乖的说道:“是,娘。”
蒋氏叹了口气,把太平扶起来,说道:“你啊你,在自己院里藏个男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跟娘说,你是翅膀硬了呀。”
太平惊讶道:“娘,您怎么知道是男的?”
蒋氏一个哼气,说道:“那人进了府里,就把整府搞得鸡犬不宁,还打晕了一个家丁。我以为他混在家丁里,连夜查了一下,竟没发现。我没声张,让人在府里四下搜寻,也没有人影,就以为他已经逃走了。结果,今天早上,去账房的时候,听说你昨天晚上带着刘先生看账本。可为娘明明让管家宴请了家里的账房,怎么会多一个刘先生跟你去看账本呢?我想着你有事瞒我,刚刚那是我诈你的。真没想到你竟然让那人躲你院里了,连娘也瞒着。你说你啊,你,叫为娘的为你担心啊。”
太平没想到是这么露馅了,这个木子风尽出馊主意。顾头不顾腚。
“娘,您消消气,女儿一点事也没有。这个人您也认识,就是木子风。”
蒋氏还真没料到是木子风那小子,问道:“什么,木子风。他怎么跑到咱们府上了?他爹在外面四下搜寻,他却躲到我们府里。你怎么能让他留下呢?”
太平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娘,我跟他约法三章,我帮他躲着他爹,送他去巴蜀。他就答应我三件事。就是他说,只要不是违背道德、良心的,不是摘星星摘月亮,不让他做牛做马,任何事情他都能做到。娘,你说,我怎么办?”
蒋氏明了,“那你是让他做了什么事情把你给镇住了?他该不会真的能三天之内算好我那一屋子的账本吧?”
太平决定让她娘见识见识这个木子风的本事,“娘,我已经让他做了两件事情了,这第一件事情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让他化水为冰。您猜,他做到了吗?”
蒋氏疑惑道:“化水为冰,把水放冰窖不就行了吗?”
太平迫不及待的想到分享自己这几日的痛苦。“不放冰窖,也不用等到冬天。娘,我变给您看。”
太平让人去取了一盆水,又让寒冬腊月去取一些硝石和算盘,“娘,您看。”太平把硝石放进水里。
蒋氏眼瞧见刚刚还是一盆清水,却慢慢浮出了冰。“这,这就是化水为冰吗?太神奇了,这是他想到的?”
太平兴奋的点点头,说道:“娘,就是木子风想到的,是他发现硝石放入水里可以结冰。咱们以后就不用冰窖了,有这东西,什么时候取冰都可以了。木子风还说,这硝石用过后,晒干,还能用。”
蒋氏心下大明,“真妙啊,这木子风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先是马蹄铁,后又是硝石。我听说木子风逃出木府的时候,是飞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我挺好奇他是怎么飞出来的?”
太平也是刚知道,奇怪的问道:“飞出来的?娘,回去我就问问他。噢,不行,我现在只能让他做最后一件事了。”
蒋氏一听这话,就紧张了,“那你让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算账了,他真的做到了?这不可能啊,按理来说,不不不,这根本不能用常理去说了。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太平当下就又给了她娘一记重磅,说道:“娘,我也不相信啊,我昨天晚上都怀疑他不是人,是神仙、是菩萨了。娘,我给您看件东西。”
太平又把算盘递给蒋氏,“娘,就是这个。他昨天晚上就是用这个来算账的。娘,您知道吗?木子风不仅不识字,他连算筹都不知道,我当时都笑疯了。可是,没想到他用这个算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一本账本算好了。我对过账,一个零头都不差。这一本账本要是给账房先生算怎么也要几个时辰吧。”
蒋氏从女儿嘴里说出,还是有种迷糊的感觉,“太平,你说的句句属实吗?”
太平诉苦道:“娘,我,我恨不得让您亲眼看看他打算盘。本来我想让他教我打算盘,但是他说这算第三件事。我有点不甘心,可是,又特别想知道怎么打算盘。娘,女儿昨天晚上,都愁的睡不着觉了。”
蒋氏摇摇头,这个木子风。谁遇到他都是能愁死人的?原先在木府,就上下不得安宁,现在来了宋府,也把府上搅得不安宁。可是,她现在又实在舍不得把他赶走。
“娘,您说该怎么办啊?”太平总算找了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蒋氏轻轻揉揉太阳穴,说道:“既然我知道了他在府里,就不能不闻不问。开门见山吧。难道整个宋家,还没有他木子风看得上的东西吗?”
蒋氏派人去把木子风请了过来,太平有点不知所措,她有点忧虑:该怎么解释呢?他会相信我没有出卖他吗?怎么办?“娘,我答应了他,不能把他的下落告诉别人的。”
蒋氏想了想,“他无非是不想让木琨知道,我可以答应他,不告诉木琨。”
木子风听见寒冬过来找他,说是太平要见他。就跟着去了,可是木子风不是路痴啊,太平怎么会在独院外见他呢?
等木子风见到太平的时候,也见到了蒋氏,宋夫人。木子风第一次交易失败的对象。木子风看着太平,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意思啊?
“木公子坐吧。”
木子风听完,上前几步,指着太平就骂道:“太平,你什么意思?老子不告诉你怎么打算盘,你就出卖老子。”
太平委屈极了,蒋氏站起身说道:“木公子,这里是宋府,请你说话注意点。还有,我女儿没有出卖你。你进府里就弄得府上人仰马翻,这几日我一直在找你,你们昨天晚上乔装进账房,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躲在太平那里吗?”
木子风听了后,冷静了一下,但是还是很气,他觉得自己又要被送回去了。
蒋氏又说道:“木公子,你放心,我女儿答应你的事,我也可以答应你。我不会把你的下落告诉你爹。你可以消气了吗?”
木子风冷笑一声,放肆的大马胯坐在垫子上,说道:“说吧,有条件对吗?想要我告诉你们怎么打算盘?宋夫人是要一笔交易两次谈,不不不,你们宋家这么多人,说不定我还得跟你们的大公子、二公子一群公子小姐谈。哼。”
太平扶着蒋氏坐了下来,蒋氏说道:“木公子,我们宋家绝没有这个意思。既然我女儿答应了,那就是我们宋家答应了。今天,我请你来,一是,作为宋家的主人,客人来了,我理当招待。二是,木公子打算盘的本事,我们的确非常想要知道。木公子,老身知道你本事大,没有什么你做不到的事。但是,我们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木公子腾不开手的时候,我们也能帮把手。”
木子风听明白了,不就是说,他木子风也会有用得着宋家的时候嘛。木子风冷静下来想了想,他要找的李清风,神出鬼没,木府找了这么久也没消息,要是宋家帮忙,说不定真的能找到。
木子风说道:“郡主已经让我做了两件事了,对于我来说,这两件事都不是难事。”
蒋氏和太平一听就发憷,妖孽啊,还不是难事。
木子风又说道:“如果,我有难事,那一定是极难极难的事情,宋府虽然财力雄厚,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用在我身上,可就不一定了。宋夫人,你觉得你能让鬼推磨,还是磨推鬼呢?”
蒋氏觉得自己今天才算见到了木子风的真面目,高啊,这是没读过书的人吗?就算不识字,也比那些自命学富五车的人强。
蒋氏看着面前和自己二儿子差不多大的少年,心中感慨,他何来的这般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