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秦江那张脸,李奉先的恐惧之情便忍不住往外冒,当初他因为帮陈霸道出头,而跟秦江结下梁子,结果不仅没把秦江怎么样,自己却反而被秦江扇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让李奉先丢了面子,他本来一门心思想要报复,正当他处心积虑地想着要怎么报复的时候,他的小舅子陈霸道的死讯却传了来。
李奉先赶到陈霸道家,发现陈霸道是被人踩爆了蛋蛋,扭断了脖子而死。
从陈霸道的死法来看,李奉先就知道这是秦江下的手。因为陈霸道跟秦江之间的蛋蛋恩怨他是知道的。
按理来说,这是一件很明显的他杀案,可是上面层层下压,最终却将陈霸道的死定性为纵欲过度,脱阳而死。
荒唐!十分荒唐!简直荒唐的无以复加!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荒唐,李奉先才明白了秦江的实力到底有多可怕。
他虽然是捕头,可是要论在康山城的真实实力,可是赶不上作为七爷手下七十二干将的陈霸道的!
更确切的说,他之所以能成为捕头,陈霸道其实在中间起了不小的作用。
连自己的小舅子陈霸道都不能和他抗衡,自己又凭什么去报复他?
李奉先要面子,可是他更要自己的命!
如果命都没了,面子还有什么用?更何况,如果跟他斗,命是一定会丢的,面子能不能找回来还得两说。
看清楚了彼此的实力悬殊,李奉先只得收起报复之心,并告诫自己,以后见到秦江就得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能跟他发生任何冲突。
“你们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李奉先正准备走,秦江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一脸奇怪的问道。
“没,没什么,啊,秦公子,你好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李奉先见走不了了,只得挤出笑容应付。
“我在这里上工呢。倒是你,李捕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秦江笑呵呵地问道。
“哈哈,我带着一帮兄弟们巡街呢……看到齐公子,就过来打个招呼。”李奉先一脸紧张地解释道。
“哦,巡街都巡到这千金楼里啦,李捕头可真是勤于公事啊。”秦江不冷不热的讥讽道。
“哈哈……哈哈……”李奉先尴尬地笑了两声,却是不知道如何接茬儿。
“你们是朋友?”秦江见李奉先一副怂样,又问道。
“不不不,我们只是见过一面而已,我还要巡街呢,就不打扰秦公子了,再见再见。”李奉先吓了一跳,赶紧找了个由头开溜。
他既然知道了秦江跟齐浩有过节,哪里还敢说自己跟齐浩是朋友?否则,天知道这个煞星会不会连带着把自己给收拾了。
李奉先说着,快步跑到门边,也顾不上向自己的一众兄弟打个招呼,自顾自逃出门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李头儿,等等我们啊。”
一众捕快见大哥跑了,也看出一些端倪,赶紧快步追了出去。
齐浩看着众捕快跑开,一张俊脸揪成了苦瓜脸。
他本来兴致勃勃的,想当着一众嫖客的面,让李奉先把秦江给抓走,并说上几句羞辱秦江的话,这样自己的脸面就算是找回来了。
他刚才还和那些嫖客们说要找回场子呢,为了有更好的效果,他甚至还特意闹出大阵仗,将那些连夜宿在千金楼的嫖客们都给闹醒了,众人纷纷怀里搂着美人儿,站在回廊上关注着大厅里的动静呢。
如果一切按照自己的设想发展的话,现在自己应该已经万分得意,扬眉吐气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被他当做大靠山的李奉先,见了秦江却像老鼠见了猫儿一般跑了,只留下一众看客和形单影只的他。
围观的众人见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李奉先怂模怂样地溜了,纷纷议论起来。
“哇,这个龟奴有点不简单啊。连李捕头都怕他。”
“谁说不是呢,说不定是哪位大员家的公子也说不定呢。”
“胡说,哪个大员会让自己的公子来妓院当龟奴?他们那样的人最重视的可是脸面。”
“嗨,你们都别瞎猜了。”一人低声道:“我听说啊,这个人叫秦江,是吴爷的大舅子,吴爷可是七爷的绝对心腹,有吴爷罩着,在这康山城里,谁敢把他怎么着?连秋冬楼大管事尚勇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呢。”
“啊,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他那妹子一定出落得国色天香了,不然可入不了吴爷的眼啊。”
“谁说不是呢。”那人又低声道:“你们知道陈霸道吧,就是十字街那恶霸,七爷手下的七十二干将之一,前段时间死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众人急急追问。
“就是因为跟吴爷抢他那妹子,被吴爷活活给打死的,听说他死之前,正跟自己的小妾干那勾当呢,最后还被说成是脱阳而死。哎哟,那叫一个惨。”
“啊!”众人低声惊呼。
“所以呀,这个秦江,别看他是龟奴,人家只是来混一份工钱的,咱们碰到了可千万别招惹他呀……”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
虽然秦江极端低调,但还是有好事者将他的一些事迹给串联了起来,他们也是道听途说,这里听一句,那里听一句,并不能完全了解事情的真相。
在一些解释不通的地方,自然就加上了他们自己的艺术加工,于是,在他们口中,秦江就摇身一变,成了吴宏达的大舅哥,这下整个故事就圆融如意,毫无破绽了。
这话要是让秦江听到了,非大耳刮子抽他们不可,可惜的是,这些话却永远都传不到秦江耳中,风暴的中心永远都是最宁静的。
目送一众捕快离开,秦江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齐浩道:“齐公子刚才似乎在指着我说什么?不会是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没……没有啊。我跟李捕头……寒暄两句,他说他从南城来,我说明明是北城,他非要跟我辩个明白,跟我指方向,我也跟他指方向,所以……我们是在指方向呢,并没有指你……”齐浩结结巴巴地说道。
也难为他了,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还能找到说辞,虽然这说辞实在是漏洞百出,蹩脚不已,但好歹算是一个说辞。
齐浩并不太相信李奉先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龟奴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但是,他打不过秦江,而这个秦江却又是个愣头青,不畏惧他的权势,此刻跟他硬抗只会自讨苦吃。
好汉不吃眼前亏。至于报复,只得以后再另外找机会了。
“哦。那倒是我多心了。那我上工去了,齐公子再见。”秦江笑呵呵说道。
“再见再见……”齐浩挤出一丝笑容,连忙答应,心里却憋屈得想哭。
他辛辛苦苦,忙了一早上,又是花钱,又是出力的,本想把丢在地上的面子捡起来,却没想到对方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上来踩住他的面子在地上疯狂摩擦,临走还吐了一口唾沫,这真是……作茧自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