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在集团门口拦到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逼近午夜了,她洗了澡,躺在床上,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凌晨三点的时候,床单被她扯破了,黑暗中她摸到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是一片很静的背景音。
“……秦医生,我眼睛好疼。”
秦其修刚下一场手术,手套还没脱,面色震惊:“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在这一夜,同样没睡的还有林奈。
发小裴厉在会所里聚集了些人为她接风洗尘,她喝得伶仃大醉,回到别墅躺在床上却无比清醒,睁眼到天明。
翌日,江哟在局里等到中午,也不见路漫漫来上班,他真是焦急死了。
江流休假了,许法医也休假了!局里就他一个人!
东辰集团已经催了他好几个电话,问尸检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江哟正纠结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催一催时,路漫漫走了进来。
“咦,姐!你又换新眼镜啦?”
“和你有关系?”
“……”这语气他竟该死的喜欢。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浪漫吗???
关键他姐视力检查的时候,毛线问题也没有啊!
“诶!我以前只知道有钱人很快乐!但后来发现我错了,有钱人的快乐我根本想象不到……”
“你没有事?”路漫漫扫了他一眼。
“啊?没……”
“那准备好没有?”
“啊?哦……”
江哟收起吊儿郎当,跑去衣帽间换防护服准备进解剖室。
他正式成为路漫漫的助手,已经有三年了。
顺便说一下,他姐就是A市大名鼎鼎的“最冷一刀”,任职以来从不出夜检,简直不要太酷!
然而这种美妙的平衡,在昨晚居然被东辰集团打破了!
他恨死东辰集团了!
尸体解剖是一场神圣的仪式。
早在一个小时前江哟已经把尸体从冰柜中拖出来解冻。
明亮的无影灯打在完全解冻的尸体上,死者的身材有些丰腴,一看就是没怎么运动。
路漫漫戴上手套,问:“昨晚有没有什么发现?”
痕检一般是江流的工作,但一旦他休假,江哟就得当替补。
“没有发现毛发、精斑、血迹、纤维、涂片和划痕,凶手很谨慎。”
“你说的没错。他也许很谨慎,但……却一只手扭断了死者L1-L2椎体,死者窒息而死。”
尸表很干净,路漫漫把尸体翻到背面,死者因长期低头玩手机而有些变形的脊椎上,明显有两块青黑色的淤血,淤血下面是生生被扭断的两节椎体。
“什么样的人会硬生生扭断一个女人的脊椎?”
“男……男人?”江哟想了想。
“还有呢?”
“跟柯远婧有仇?”
“你不觉得凶手很优雅,还很绅士吗?”
“绅……绅士?”
路漫漫看了他一眼,“死者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致命伤痕,人在被扭断脊椎的时候,因为神经中枢瞬间瘫痪,死亡通常不会有多强烈的感觉。”
“我有点不太懂。凶手是几个意思啊?杀一个人,还讲究这么温柔地手法……”
“你看死者的双手,”路漫漫低头说,“尸体局部发生了痉挛,死者生前双手应该紧紧抓着什么东西,是凶手吗?她面容祥和愉悦,她和凶手在茶水间独处的时候,两人干了什么?”
江哟打断路漫漫的话,“等等!姐!茶水间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路漫漫没理会他,继续说:“把尸体翻过来。”
江哟微愣,就听到她说:“精斑提取不了吗?”
“啊?没……没……”他脸上有些红,江哟不明白他姐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死者的社会背景调查清楚了?”
“嗯,她的父亲柯泰,在东辰集团还是林氏集团的时候,为林董开了40多年的车,前年因为心脏病发离世。柯远婧因为她爸的关系,被东辰集团特招了进去。”
“嗯,可以了。”路漫漫脱下手套。
“尸检报告会写了吗?”
“嗯,会!”江哟下意思点头。
路漫漫摘下眼镜,转身走出解剖间。
“诶!姐!死者是在和凶手欢好的时候被杀害的吗?凶手为什么要杀她呢?”
“我想,这就不是我工作的范畴了。记得去送尸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