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里连忙爬起来,赶去白天的会所,只是夜色深沉,哪里还有什么吊坠链子,吓得他又哭了一场,鬼哭狼嚎成功吓跑了几个凌晨起来扫街的清洁工。
他四处打听,累得捶地,直到一个门卫跑来告诉他真相。
他又忐忑等到天亮,怀着侥幸的心情给路漫漫打了个电话,可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
最后,他拖着绝望的躯体,站到林奈面前复命。
“老板,对不起,我没鬼用,链子被名臣集团老总他儿子秦其修捡走了……”
林奈正伏案埋头审阅文件,头也没抬,右手执笔刷刷刷在签着文件。
杰里悄悄抬眼瞄了眼,老板笔力苍劲,字迹龙飞凤舞,叫人惊叹。
在杰里站到腿都快断了时。
他老板问了句:“我们的企业文化是什么?”
“狼性文化……???”
林奈合上笔帽,双腿交叠,淡淡道:“没有争夺不到的食物,只有不敢挑战的勇气。”
“老板的意思是……”
“法律上,未经他人允许取走他人贵重物品,要负哪些法律责任?”她漫不经心道。
杰里充分发挥了他作为柏林大学才子的优秀基因,兴奋道:“故意侵占,情节较轻需赔偿,严重的涉刑!”
林奈?了?眼,手指在桌面扣了两下,“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了!我立即给对方公司发律师函!”
她不再说什么,挥手让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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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秦其修刚下一场手术,他父亲秦脉打电话过来,电话中,秦脉雷霆大怒。
“其修,你是不是在哪里惹了事,东辰集团发来了律师函!”
秦其修不慌不忙扯下口罩,“爸,有事慢慢说,别动气,对方有没有说因为什么事?”
他不这么说还好,他一说秦脉简直火冒三丈:“你什么缺什么没有!还缺了什么你跟我和你妈说!”
秦其修无奈笑了,“爸,我不缺什么。”
“不缺什么那你还侵占了东辰集团什么东西了你说!?”
“……”
“人家都要告你偷了林总的链子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亏你还是医生!也不想想那林奈是什么人,要是得罪了东辰集团,不仅你,连我也讨不到好!哪里拿的,赶紧给我还到哪里去!”
秦脉气哄哄挂了电话。
随后,他爸又发来一串号码,叮嘱他一定要回电!!
秦其修垂下头,盯着屏幕上那串号码发呆,冬日清冽的日光从湛蓝天窗投射下来,他的侧脸显得清隽又孤寂。
良久,他拨了一通电话,才进了衣帽间,冲了澡换上干净的大白褂向VIP病房走去。
今天是路漫漫术后第一天,状况良好。
东辰集团22楼,总裁办公室。
杰里背着手,向林奈汇报他上午的丰功伟绩。
“老板,链子秦医生还给路小姐了,您看,要不要追回来?”
林奈背对他坐着,巨大的落地窗下,肉眼可以俯瞰整片繁华都市,她一只手撑着脸,阴柔帅气的侧脸沉静如斯,仿佛镀了层微光。
“你看着办。”她声音没什么起伏。
杰里说,“那安排路小姐,明天到集团来?”
林奈没做声,她盯着远处高耸云端的塔尖,琥珀色的瞳仁渐渐失去了焦距。
在这颗星球上,居住着几十亿的人类,人一生要与多少人擦肩而过才能换回彼此回眸呢?
她还在记得,那年在南山塔上,那个傻瓜对她说:“老公,不管以后我认识了多少人,这一辈子,我只爱你,始终不变。”
塔尖依旧,人心早已落幕。
林奈收回视线,沉下目光,转身打开电脑,没有温度地吐出一句话:“明天早上八点。”
杰里会意,点点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