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笑呵呵的向着那姑娘说道:“看来是上天让你师父把你引见给我啊。”
那姑娘眉毛一动说道:“那淮王封我为什么呀?”
众将感她刚才说话无不代表他们的利益,当下也附和着说道:“那就请淮王第一个先封赏了这位姑娘吧。”
随着刘开辉的大笑声说道:“哈哈,本王封……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姑娘道:“我叫狐儿。”
“好啊,狐儿姑娘,那本王就封你为平淮郡主,另外与你结为兄妹,你看可好。”
司马令议完事闷闷不乐的回到住所,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有些令人哭笑不得。就见刚封为平淮郡主的狐儿一蹦一跳的跑了进来,笑嘻嘻的对着司马令说道:“师父,你看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司马令沉闷的脸说道:“我不是你师父,请你不要乱说好不好?你现在是平淮郡主,又是刘大帅的义妹,我可不敢高攀。”
“呵呵,你还真的当真了刚才的事情?那都是瞎闹着玩哪。”狐儿脸上诡秘的一笑。
在营中呆了数日后,有天夜已很深,守军领着几人来到县衙,说是李顺派来的使者,刘开辉在正厅接待,司马令也被叫去陪坐。来到大厅已有七八位高级将领坐在那里,也有几位武林人士坐在一边,司马令悄声的坐在了末端。
不一会只见三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向刘开辉行礼坐定。为首的一位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蜀王谨向刘大帅问好,此次我三人前来,一来代表蜀王恭贺刘帅取得了淮南诸州县,进展迅速以示褒奖,二来就前些日子蜀王来诏,所说西进一事何日动身?还请刘帅示下。”
刘开辉哈哈一笑,说道:“请几位上述蜀王,苏北新定,不宜草动,淮南则有数年根基,轻动必失军心,我大军子弟皆为江淮两地之人,远离乡土,人心将会涣散,这一点务请使者明晓。所以以我军之见固守两淮,迎接蜀王到来方为上策,本王也将出城三十里相迎。”
听到他说‘本王’二字,那使者一听顿时大吃一惊,脸上神情一闪随之又安定下来,说道:“难道说大帅已经称王?”
军师在一边起身说道:“刘大帅于数日前已昭告天下,自立淮王。”
使者一听,顿了一顿,说道:“称王之事也未必不可,但必须上报蜀王降封恩准方可,擅自称王起不乱了章法?”
刘开辉听罢干咳了一声,那军师会意,言道:“我已将刘帅称王一事上报蜀王,呈铭就在我这里,还要烦劳使者这次带回,呈给蜀王阅览。”说完将一幅书卷递给了使者。
那使者无奈的接了过来递给了一个身边长满络腮胡子的人手里,那人展开看了看说道:“刘帅既然已经称王据守两淮,进川之事再容商议,可眼下蜀王兵微将寡,刘帅……淮王能不能派遣一旅之师进川迎接蜀王到来。”
淮王看了看那人,问道:“这位是……”
那使者起身介绍道:“这位是蜀王手下大将王天彪,此次为随行副使。”
当王天彪三字一说出,顿时在司马令耳边就如响雷一般,抬起的双眼紧盯着那位叫王天彪的副使。不是当时他司马令的家臣是谁?事隔近二十年,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脸上苍老了许多。
……河西古道,西风夕阳下,一群被流放的囚徒在那里被杀戮,他――王天彪保护着他,躲过了万劫后逃入西域失散,没有想到今日,他的家人――他还有家人,出现了,因为他没有了亲人。
当时只有六岁的孩子,经历了不该经历的事情,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残酷……每时每刻,他都在怀念着他们,他已失去的家人……今天,好似上苍的眷顾,他又有了家人,好像不再孤独。多少年被冷酷的岁月凝结成的内心,突然间涌起一股热流直冲双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座椅上只留下他一个人,所有的人都走了,只有他在思绪。
回到住所,司马令夜不能寐,回想到少年时代那一幕幕的情景,慈母严父的面孔,兄弟姐妹的嘻笑,家人们在一起相处的亲情,一下子都想了起来……这时,世间还有什么比家中温暖的亲情更为重要。
司马令突然翻身坐起,就想要去找王天彪,他要找回自己的亲情,要找回自己家的感觉……理性,终究是理性战胜了一切,近二十年的颠沛流离,生活的残酷,早就让他变得心如死灰,心如冰霜,理性超出了常规,演变为一种扭曲的理性,任何巨大的惊喜对他来说都是一霎那的事情,一晃便过。
第二天清晨,就在浓雾未散之时,刘开辉与诸位将领就关于入川接应李顺一事在大厅嚷嚷不休。
司马令被一阵嬉戏的摆弄闹醒,睁眼一看,是狐儿在床边用一只柳条穿着毛毛虫挠着自己的鼻子。司马令不以为然,轻轻一跃就下了床,到天井里去洗脸。狐儿奇怪的歪着头在那里观察着他。
司马令冷冷的说道:“你怎么了?大清早跑到我房间里胡闹。”
狐儿用迷惑的眼光打量着司马令说道:“真的,你真的很怪,跟别人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我怎么用那样的毛虫擦你的鼻子你都不打喷嚏那?好奇怪啊,我用此法不知闹过多少人,他们都把鼻子打喷嚏打得红肿拉,可是你没事,真怪呀?”狐儿经常用一种叫红毛卷的虫子找人恶作剧,那红毛卷的虫子满身是酥刺,一入到人的鼻子里和身上刺痒难当,她经常把人搞得很是难堪,可是在司马令身上屡屡失败,就感到十分的奇怪,不禁对司马令有种好奇。
她又将身子挪了挪,紧挨着司马令问道:“你睡觉不吸气啊?”
司马令觉得这个女子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行事就跟一个小孩子无异,只能哂哂一笑了之。洗漱完毕,早有人奉上早点,司马令感到肚子有点饿了,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就吃。
狐儿在跟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着,司马令感到有异,果然发现手中掰开的馒头中间有一个很大的蜘蛛在里面,那蜘蛛显然是刚放进去的,几只脚还张牙舞爪的往外爬,就听得狐儿开怀的大笑起来。
司马令微微一皱眉,看也没看就连馒头带那蜘蛛几口吞进肚里,这回狐儿也不笑了,发了一会呆,一捂嘴就赶紧跑到院子的角落‘哇哇’的吐了起来,吐的那个爽啊,几乎将胆汁都吐出来。
她哪里知道司马令当时在敦煌落难,什么活的动物没有吃过,小小的蜘蛛对他来说几乎是香甜可口、适口佳肴。
吃完了早餐,看倒狐儿还在那里忘情的吐,也没有理她,问明了四川来的使者住处,便起身来到驿站,一进院门就看到有一人在那里正打着一套少林长拳,不是王天彪是谁?司马令站在一边看着,只见他腿脚俐落,拳拳呼呼有声,一套长拳打得威猛壮观。
待三十六路长拳打完,就见他一个收式,将气归丹田后对着观望的司马令说道:“不知这位兄弟对此路长拳是否有兴趣?如此相看,在下也可以传授给你啊?请问阁下来此是……”
未经许可,看人习武当是武林大忌,司马令何尝不知,当下微微一笑道:“好一路长拳,在下如果能学得那当是机缘巧合了,在下前来是有一事相问。”
王天彪知道司马令是刘开辉的部下,昨天他在议事厅观察过每一个人,自然知道司马令当时也在座,这里的众多将领对他们很不友好,他心里明白,为了礼数就将他让进屋里。
两人坐定,王天彪发现司马令一双冷峻的眼睛看着自己,这双眼睛的背后有一种很熟悉的深邃,但这种深邃好像在哪里见过,道:“阁下前来有何要事相问?”
司马令看了一会王天彪,道:“请问阁下是否二十年前在司马御史家中供职?”
王天彪闻言浑身一震,双手有些颤抖,说道:“你怎知道?你是何人?”
“家人流放,西域古道,杀戮横祸,伴子逃遁。”
此言一出,王天彪大吃一惊,猛然一回神道:“你……你是小公子……你……你还活着?”
司马令点了点头道:“天彪兄,鄙人正是司马令。”
“令儿……小……小公子…”王天彪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声音哽咽起来。
他以前毕竟是司马家的家臣,陡然见到小主人也不敢忘了规矩,匍匐在地抱住司马令的双脚,失声痛哭。
自从在西域失散后,王天彪逃脱了牢营,四处打听司马令的下落,主人将小主人托付给自己就这样丢失,自己的内心是何尝的愧疚,找了数年终无音信,一个小孩子在这艰难的岁月里能有多少机会生存下来?以为小公子已经不在人世,慢慢的就打消了对司马令的寻找。
这天来到四川遇到有人在山中剪径,上前打败了盗贼,那些盗贼看他武功高强,就要拉他入伙,他正好无处安身,就入了绿林,被众盗贼拜为大王。在山中过了几年,听说李顺手下大将王鸬鹚在邛山称邛南王与朝廷作对,他因司马家族被朝廷放逐屠戮后,深恶这个万恶的官府统治,就带领全山的人马归附了王鸬鹚,后王鸬鹚战死。他辗转百山又找到了李顺,数年间,又成为李顺手下的得力干将,因他忠心之故这次出行又被安排为副使。没有想到在苏北遇上了故主,这让他内心怎能不激动。
司马令忙将他扶起坐定,诉说着分别以后的思念。王天彪看到司马令一身的素服,以为他在刘开辉手下是一名普通的亲兵,说道:“小公子,你在刘帅这里与其做一名亲兵,还不如随我一块去四川,慢慢图个出身,即然碰上了,我就再也不能扔下你了。”
司马令淡淡的一笑说道:“王大哥,以后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了,经过这样的波折,我当你是兄弟亲人一般,公子的称呼不要再提了,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不分上下,你比我年长,我就称你为王大哥好不好?”王天彪一听唯唯是从。
司马令与王天彪正在叙谈,就见那位使者带着另一个人进了王天彪的房间,王天彪忙起身将司马令介绍给他们,并简单的说了前因后果。
那使者名叫常温黎是李顺身边的贴身军师,当听到司马令的身世也是愤愤不平,大骂当今官场昏庸,并拉着司马令的手说道:“你既然在刘开辉这里做一个亲兵,还不如跟我们去四川,过几年历练得也差不多了,我们奏上蜀王封你个游击将军,以后有个出身,胜似在这里给人打杂,仰人鼻息,司马老弟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