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令转过身来问那老板:“你这聚贤楼值多少两银子?”
那老板看着司马令的脸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就说了个狠价:“大约一千两……可值?”
“给你一千五百两肯出手?”
“卖卖卖卖……出出出……”那老板一口气说了好几个连贯不起的词,像这样的好事对他来说两辈子也碰不上,他哪里能轻易的放过。
转眼间就有人找来了这里的甲长、中人立了文书、契约,司马令问明了那小伙计的姓名……霎时保人、契约就已完成。司马令将手中的契约和几百两银子,文书推在那小伙计面前,告诉他这‘聚贤楼’已经是他的了。那小伙计在梦中就成为这里的东家,好像在做梦并且告诉自己千万不要醒来。
就在那管事的伙计在给那已成为新东家的小伙计捶背,厨师,帐房一众人朝贺新东家的时候,司马令已经不知去向.
‘笃,笃’已经是夜晚三更天,在相府的院墙外一条黑影轻轻的跳进院内,见一幢房子里亮着灯,那条黑影来到房前在窗子上舔了个孔,透过见到里面有三个人,一个人居中坐着另外两个人坐在那人的两侧,只见那人近六十开外,三缕的胡须上有一张削瘦的脸配有一双三角眼,眼睛一眨一眨的听着另外两人说着什么,不时的点着头。这居中之人就是王钦若,另外两人是当朝的枢密使赖金光和吏部尚书丁谓,这三人在宋真宗年间结为朋党,内交外拉上下党羽密布,瞒着宋真宗干着为害百姓为害朝廷的勾当。
那在窗外的就是司马令,看着仇人就在呎呎,只要他长剑进去一挥只要他是血肉之躯毫无疑问必然血肉横飞,可在刚刚隐隐约约听到了那枢密使赖金光谈到什么军饷,好像极为隐秘,说着赖金光又向王钦若递上了一个本子,王钦若接过来看着不时的点着头,嘴里说着什么扣下来三分之一云云等。司马令再仔细一听才知道他们是在商量克扣军饷,例关税赋一事,司马令慢慢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来王钦若一党利用朝廷给他们的特权贪污了大量的钱财。司马令在少时从书中知道许多的类似典故,深知这种事情让皇上知道,朝中大臣人人知道,要比自己报私仇要来得痛快,万一皇上不作决断再回头杀他也不迟。
想到这里司马令就有盗取他们的机密证据的想法,就在这时就听一声叫声“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司马令回头一看是三个巡逻的家臣,经这一喊全院的人立刻有了警觉,侧屋里的人立刻出来,司马令一看行踪被发现,刚刚拔出长剑,院内已经站满了相府的家臣武士,正屋书房的王钦若等人听到叫声开门出来看到有一个人站在屋檐下,就知道刚才说的话已经泄露,枢密使赖金光大声的说:“一定要拿下,千万不能放跑了这个人。”众武士一听齐往上拥,纷纷要在他们的主子面前争功、炫耀。
司马令一看到王钦若手里还拿着刚才赖金光给他的那本手账,将身一转,展开‘游魂飘逸’的轻身功夫,转眼间就将那本手账夺在自己手里,王钦若只见自己的眼一花手里的帐本就不见了,看着这个行如鬼魅的人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战战兢兢的对院内的家臣说:“你、你们给我拿回来!”
几个武士刚到司马令的身边,觉得一股热气扑来,就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再一看就能看到自己的两条腿在前面跑,身子到了地上。其他武士一看忙住了脚,看着自己的五六个同伴在半招之间就被腰斩,在火把照亮的大院内看到司马令无情的脸上两只眼睛闪现出幽幽阴冷的绿光,在场所有举者刀的手不由得一阵阵颤抖。
这时有一人身法奇快,转眼就来到司马令跟前,举掌就向司马令门面打去,司马令见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就抬起左掌,那老者的掌风已到,两掌相交,那老者身体丝毫没有动,司马令后退了两步才定住身形,就觉得体内气血翻滚,眼前一片模糊,嗓子眼里发甜,强忍着一口鲜血没有吐出来。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司马令看了一眼墙垣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王钦若见刺客已经逃出院外,那本帐本已经被抢走,一旦帐本落在对头手里,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心里十分的着急,大骂家臣无能、饭桶,那帮饭桶见权势震天的宰相发怒,个个胆战心惊,有几个武士知道司马令已受内伤,为了邀功也跳出院外,去追捕司马令。王钦若走向那老者满脸微笑的说道:“若非玄空道长出手,本官几乎狼狈。请问道长那刺客武功如何?”被称为玄空的道人几乎没有理会王钦若,心里暗道:“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能结结实实的接了他一掌,居然只后退了两步,在这辈子对手中也没有遇到过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不由得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这双手掌在二十年前就弃刀不用了,单单靠一双肉掌就在江湖上罕逢敌手,多少成名的人物丧在自己的掌下,自己一身惊世骇俗的内力,自诩为天下无双,几年前曾与华夏第一剑客无虚道长余阳子拚比内力,自己尚且不落下风,后听说余阳子在武林豪士中说到过:“吾虽剑技有所长,奈全力施为力拚玄空,也难超其绵绵纯阳之内力,犹憾耳!”
玄空道人在十几岁时得遇异人,那异人非一般人也,乃是震惊华夏的得道天知陈希夷。他被点化出家,加之天赋异禀,酷好武学,老祖传了他三年武功,见他好胜、贪功,红尘不绝,知道不入仙班,就飘然而去,不见踪影。
玄空道人见找不到先师,就一直漂泊在西域几乎不涉中土。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宋朝参事王钦若出使吐番西域遇到玄空,见玄空用手指弹石子击打飞鹰,每打必中,不由得诧异万分。想那国中武士满弓射雕也经常是射十中之一二,心想得此高人朝中还有什么仇敌不灭,朝中以辅相寇准为首的一干大臣常常与自己作对,以此人的神功要灭自己的政敌可谓易如反掌。
那时玄空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者,王钦若厚礼相待,将他带回到中原,来到东京后在王钦若的府中礼遇极厚,玄空有时出去常常数天不回来,王钦若也不与说管,有时厚礼相赠让他游玩山水,只希望有朝一日必然会为他所用,没有几年在武林就传出有一五十多岁的老者武功盖世,名叫玄空道长,不知来自何方,也不知在哪里歇脚,神秘至极。
王钦若见玄空道人惘惘出神,自己说的话好像没有听见,心里不由得有些气恼,想自己贵为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你一介草民奉为上宾,时常对自己不冷不热。若不是有用你之处早将你赶出相府。
想到此将衣袖一摆,又与丁谓、赖金光回到书房。
司马令与玄空道人对了一掌跳出院外,已感到自己受伤不轻,狂奔了一阵以后,嗓子眼里的那口鲜血再也憋不住了,‘哗’的一声就喷了出去,脸色变得蜡黄,就感到一阵的气虚、头昏。看到身后的火把离自己越来越近,就跑到附近的一座破旧的房子里躲过相府里众武士的追捕。
自出道以来,司马令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大的挫折,或许是刚才的轻敌,自己在对那一掌的时候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才遭受到如此的重伤,但细细一想并不是自己的疏忽,与那老者对掌的时候感到那人内力纯正方圆、绵绵不断,非一般高手可比。看看那帮人走远,司马令来到城边,城门紧关,以前以自己的轻功功力,这座城墙根本挡不住自己的行踪,可现在身受重伤,两腿还在微微颤抖,总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越此雷池一步,无奈之下,司马令心想自己现在必须找一个保险的地方,运功调息两天后再作打算,想到这里司马令只身来到一座废弃的破庙里,经仔细的查看这座破庙经久失修,残垣断壁就是白天也不会有人会来打扰,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司马令盘腿入定,调息着体内的血脉。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才渐渐的稳住抖动的身躯,半晌,吐出几口黑紫色的瘀血块,慢慢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待到身体没有什么异常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司马令起身伸了一下四肢感到没有什么大碍,气血平和,就是觉得四肢有些乏力,腹中有些饥饿,出了庙门,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昨晚一战自己的面目已经暴露,王钦若必然会派人严加查访,重伤初愈行为自然小心。
来到一个就近的小面馆,饱饱的吃了一顿,精神稍振。隐隐约约听到街上人的议论,说什么今天一大早东京四门严加盘查,城内旅栈,民宅几乎滤了一遍,抓走了好多人,不知是为什么云云。司马令知道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大闹相府才会有今天的情况出现,想必那王钦若丢失赖金光给他的账薄急得抓耳挠腮才有此行动。司马令来到破庙里从怀里掏出那本账簿略略一看,不由得让他大吃一惊,单单军饷一项就被他们贪墨有几百万两,还不加关例税赋等等。
几天后司马令身体基本复原,也打听到朝庭有一帮大臣以辅相寇准为中心的正直臣子,很是看不惯王钦若结党钻营的做法,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司马令悄悄潜入王钦若的相府将他的心腹管家擒拿,逼问出王钦若近几年结党营,贪赃枉法的证据,书写成册,就在辅相寇准召集群僚议事的时候,来到寇准的府第,将那本帐簿连同管家以及口供交给了寇准,面对寇准以及群臣讲出了一切的时候,每位大臣的脸上都有一种惊异、欣喜的微笑,就在寇准问道司马令是谁的时候,司马令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就在朝中大臣大肆弹劾王钦若贪赃国家军饷、税赋的几个月后,王钦若被罢相免职,一干朋党或拿或捕,其余如鸟兽散,至此,宋真宗年代复苏了文以得谏,武得以粮饷充足,砺兵秣马的局面。
王钦若闲赋在家郁郁成积,不久成膏入骨,在一个风吹秋凉的夜晚,一个黑影跃入院内……第二天就传来王钦若暴死家中的消息。紧接着有些逆附王钦若的死党,有的在监狱中,有的在发配边远的路上个个横死,赖金光在还没有解押出东京府,首级就悬在了城门上,百姓看了个个拍手称快,说这是天上下来了神人,给这帮奸佞贪官的惩罚。
‘荒凉古道无人问,尘飞狼烟烧满天,谁言太平无安宁,逍遥云间也是梦’官道上走着一大群人,其中一老人携带着一个小女孩,那老人身背着一把胡琴,那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看样子是祖孙两人,靠卖唱为生。这群人好像来自不同的地方,为避夜道结伴而行。这几年战火四起,兴起的辽国在北方地区不断的掠夺,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宋朝官兵也趁火打劫自己的百姓,有些活不下去的青年纷纷落草为寇,一时间绿林盗贼横流,江湖上风云轶事不断,远在昆仑的黄眉教教众纷纷踏入中原,没有几年声威大振,教众逾数千,竟形成与武林各派相对立的局面。